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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长!云!”时岁咬牙切齿。

    ……

    时岁今天一天都没理楼长云,哪怕是吃饭的时候,接过楼长云递来的饭碗,若是不小心视线落到了楼长云的身上,立马变成瞪视。

    宿温瑜发挥他八卦的特性,等到吃完晚饭凑到时岁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们今天怎么了?你一天都没理你哥哥。”

    宿温瑜的声音虽小,但一旁的玄士也都能听得真切,纷纷支起耳朵。

    只见时岁沉默了许久,才在宿温瑜好奇的目光中说了一句:“他长的太丑了。”

    “???”

    宿温瑜一脸懵逼,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楼长云的长相让他不得不承认比杨卓好上那么一丢丢。

    宿温瑜和周围听到时岁这句话的人纷纷看向楼长云,还是那样的长相,难不成是看腻了、没了新鲜感了?

    做饭的火堆还未熄灭,仍在熊熊燃烧着烈火,时岁怕冷凑在离火堆最近又不至于被火星舔舐的位置,艳色的火光在时岁的脸颊上跳跃,故而没人发觉时岁的脸上悄悄的红了一片。

    灭了火后,寒冷呼啸而来,时岁再不情愿也只能躲进帐篷里取暖,可帐篷隔绝了寒冷,可温度依旧不高,时岁蜷缩着身子将自己冰冷的脚丫凑到点颜的毛发里。

    点颜委屈的呜咽一声,从被窝里爬啊爬的爬到时岁的颈边,给时岁右边冰凉的耳朵取暖。

    然而楼长云却迟迟没有进来。

    冷的根本睡不着的时岁忍不住唤了一声:“楼长云。”

    声音不大,但话音刚落,楼长云的声音便从帐外透进来:“我在。”

    “你……”时岁咬了咬牙,“你怎么还不进来?”

    楼长云一喜,“岁岁……”

    “我快冷死了!”时岁打断楼长云的话,催促他快点进来。

    楼长云连忙进来脱掉外衣钻进被窝,帐篷不大,楼长云高大的身躯还偏挤在帐篷的一角,只想起时岁说的冷,将时岁的双脚揽进怀里,还掀开衣摆,将时岁冰冷的脚丫放在他的腹部取暖。

    时岁却顺势来到楼长云的身边,一把搂住楼长云,不待楼长云反应过来便将头埋进楼长云的怀里,闷声闷气道:“睡觉!”

    楼长云一愣,虽说时岁的脸颊被散落的青丝覆盖,但还是有些微红在青丝的缝隙间显露着,于是便试探的将手回抱住时岁。

    时岁没有挣扎,只凉凉道:“若是你明日早上再……我便让它再也起不来。”

    明明帐篷挡住了外界的寒风,可此刻楼长云却觉得有一道凉风在他的下身穿过。

    今天早上的时岁一顶膝盖让他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帐篷里缓了好久才苍白着脸色出来。

    楼长云回想起今早上毁天灭地的疼痛,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但让他放开怀里的温软……大不了早上起的早些在外面绕一圈,让寒风给他冷静冷静。

    于是楼长云将时岁搂的更紧,用玄力从时岁的指尖进入周游全身。被温暖舒服的时岁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察觉到身上愈发暖和,梦呓的发出一声喟叹。

    喟叹带出的气流喷洒在楼长云的颈边,恰好在他的喉结处,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颈边蔓延至身下,本就一身肌肉硬邦邦的身体这下更硬了。

    楼长云退出一点,半边臀部暴露在被子外,睡梦中的时岁却不依不饶的缠上来,楼长云只好默念清心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用休息时间修炼的楼长云在运行完第七个周天后,天蒙蒙的亮了。楼长云睁开眼,时岁还在睡。

    帐篷内依旧一片黑暗,但楼长云是玄士,依旧看的清。

    不粗不细浓度适中的眉毛,挺好看的眉毛此刻舒展着,不似初来时总喜欢皱着。楼长云没忍住伸手顺着时岁的眉头抚摸,但时岁头稍微一动,楼长云便吓得赶忙住手。

    浓密且长的睫毛,轻颤时就像那花间欲飞的蝴蝶;可惜现在闭上了眼睛,否则那纯粹的像是漫天星光揉碎了嵌在其中的眼眸绝对能与月华争辉。楼长云想,这时岁可能是知道,自己不说话、静静看着你的时候有多么的能够让人心软。

    视线往下移,是时岁的鼻子,正轻缓的呼吸着,带动周围浮游的浮尘。楼长云想不出更多的词句来形容,只觉生得刚刚好。

    紧接着便是淡粉色的唇瓣,像是春日里刚露枝头的樱花。这个时节的樱树连枝桠都承担着雪色,眼前却偏偏绽放了一朵,楼长云没忍住伸手抚上今年最后的一抹樱色,柔软微温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下一刻却猛地抽离手指,原本舒缓的眉头紧蹙,眉心一个“川”字形成。

    楼长云赶紧从被子里被自己抽离,迅速穿好衣物,小心翼翼的钻出帐篷,不让寒风透进。

    室外的寒风一来,默念着清心诀的楼长云感觉浑身的燥热渐消,可胸口“砰——砰——”直跳的声音却愈发明显。

    有些事迹已经很明显,只差一个明说。

    没有楼长云怀抱温暖的时岁迷迷瞪瞪的醒过来,发现帐篷里只剩了自己一人,一旁的被子里还残留着余温,时岁滚到那处余温处,又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点颜也跟着滚了过去,只露出一个小鼻尖在外面透着气。

    冷静下来的楼长云又钻回了帐篷,便瞧见时岁卷着被子将他之前的地方占据,点颜艰难的从卷在一起的被子里探出一个小小的鼻尖来。

    帐篷里简陋的很,却让楼长云无端的生出一股家的温馨感。

    许是那抹樱色的触感太过让人着迷,楼长云魔怔一般的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然而当樱色柔软却微凉的触感传来时,楼长云惊醒过来,隔着被窝将时岁搂住,如温泉般温暖的玄力汇入时岁的体内。

    饱暖总会让人倦怠,这一天的时岁起晚了。

    ……

    在宿温瑜的时不时的“嘿嘿”一笑中,这批应召而来的勇士抵达了他们要守卫的城池——一元城。

    一元城的普通居民走了大半,但还有小半的普通城民不愿离开,愿与故土共存亡。

    时岁一群家属被安置在了一元城内,而楼长云他们这些玄士则是按批在城外驻守,有些甚至要深入山脉中探明情况,将妖兽的情况及时汇报回来。

    来到一元城的第一次兽潮来的很快,傍晚才到一元城,翌日一早号角声便鸣起,绝大多数的人还未安顿好,就要出城挡杀妖兽。

    这一次楼长云和杨卓被分配了出去,安意致则被留在了城内,作为第二批守城的。

    从清晨到傍晚,城外的嘶吼声才渐渐的消了下来,等到月华刺破乌云,紧闭的城门“吱呀”一声打开。

    王山芙一家人在给三家置办东西,而行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时岁和宿温瑜则被王山芙打发到了城门口等人。

    首先从城门外进来的是在此次兽潮中殒命的烈士,六位。马革裹尸还,上了战场便要有这般的心理准备,只是可怜了家属,恨不能哭着随着一块去了。

    万幸的是,时岁看着从城门外走进来的楼长云,虽说浑身血迹,但双目清明只是略显疲惫。

    一旁的杨卓却不是很好,肩头的衣裳破裂,草草的用白布包扎了一下,血液渗透了白布,留下一块醒目的红色。

    宿温瑜含泪的跑到身前,第一次不是直接撞进杨卓的怀里,倒是杨卓用另一只未曾受伤的手将宿温瑜揽进了怀里。

    时岁看着走到他身前的楼长云,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有没有伸上去,只微微抿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长云哥哥,我们回家吧……”

    后面的话被楼长云拥抱的撞击消散在唇齿之间。

    “嗯,回家。”

    好在杨卓的伤不重,在玄士的恢复力下,不过几天的功夫,正好他们打完了这一场,有五天的休息时间,足够杨卓将伤养好。

    回到家后安家的人将做好的饭菜热了一遍,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晚饭,只王山芙怀着孕饿不得提前吃了。

    安家的人厨艺都不差,尤其在几乎饿了一天的时岁和宿温瑜的嘴里,中午因着担忧,各自都只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现在恨不能将舌头都给吞了。

    吃饱喝足后,自然是思被窝的时候。

    走进了安家给布置的卧室,楼长云陷入了沉思,眼前摆了两张床,楼长云一想便知是元叔的杰作。

    时岁倒是兴奋的扑上了离他最近的床,他想一定是自家师傅给布置的。

    享受了一下床的舒适后,时岁睨着楼长云,嫌弃道:“你快去洗澡,一身的血腥味,难闻死了。”

    跟着时岁上床的点颜连忙用自己的小爪子捂住时岁的皱起的鼻子。

    感觉到委屈的楼长云在没人理他后委委屈屈的跑去打了桶冷水便往自己身上冲。

    修为达到玄兵,已经不畏普通的寒暑。

    等到楼长云冲完澡,洗完衣服,确定以及身上没有血腥味后,回到卧室。

    时岁已经抱着点颜睡着了。

    日耀石的盒子半阖,微亮的房间内时岁如玉的脸庞泛着莹莹的光泽。

    楼长云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狠狠地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