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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楚裴认为,他与孙瑾姿的到来仅仅就只是一个意外。

事情的结果不会因他们而改变。

这样说着,孙瑾姿觉得好受一些了,不然的话,她会觉得好像是自已间接害死了那些无辜的老百姓。

他们不该死,不该陪着那些官员一起死。

但是,他们却死了。

“如此,也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实际性的问题。”孙瑾姿不是个糊涂的,就算晋楚裴安慰她,她也是没有办法立刻就释然啊。

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他们不在那场火要烧毁之列。

“姿儿,她的野心已经越来越显了,此事,有可能是她所为,但是,她隐藏得太深了,他们都没有办法找到她动手的任何的证据。

孙瑾姿眉头一挑,想到司马玉珠那如花的容颜,还有她身边时常都围着的那个断臂的男人,心头一闪。

“也许,她根本不需要自已动手。”

晋楚裴皱眉,然后又缓缓舒展。

“我明白了,不过,这事儿,没有证据,咱们也要制造证据,因为那些官员的属性好像是属于大皇子那边的,当然,还有那个王爷也是。”

“好办了。”

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这一切,不动声色的披露出去。

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阮城是个暖和的地方,听说一向都是四季如春。

有外地的客商会偷偷的叫它春城,但是,东楚人不喜欢这个名字,故而,敢叫的人很少。

不过,这样也让人看得出来,他们的气候的确一直都十分舒适。

随着气温的上升,孙瑾姿的身体越来越舒服了一些。

“我都觉得那药可以不用服了。”孙瑾姿抚摸着手中的紫色药丸。

这颗药丸变色了?

还是她记错了。

孙瑾姿眨眨眼睛,她好像最近有些失忆。

总是记不起来,自已曾经做过什么事情。

只记得最近的,记不得很远的。

她猜想,这是寒毒已经入侵到了她的大脑了吧。

“姿儿……你坚持一会儿,我们快了。”

到了阮城,先到的惊雷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相信,他们离解药已经越来越近了。

而此时,所有的人心情都随着变得温暖的气候变得好起来。

就连身为实际意义上的阶下囚东楚皇帝也莫名的高兴起来。

此时他看司马玉珠的眼神,好看多了。

没有质疑,只有信任。

“玉珠,咱们回来了。”

“父皇,您需不需要女儿?”

司马玉珠惦记着要除掉劫持她父皇的人。

当然,她只会除掉孙瑾姿一个人,至于晋楚裴,他送上门来了,等到她事成的那一日,她就留下他,放在后宫……

司马玉珠想得有些多,被偶然吹过的风,吹得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再回头时,看着东楚皇帝的眼神十分的倾慕。

她又还是那个乖巧的女儿了。

东楚皇帝看着自已一手宠大的女儿,心里颇不是滋味。

怎么就变了了?

“父皇,我们回宫吗?”

司马玉珠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回到东楚阮城是很激动的,可是她的父皇却不高兴。

“由不得朕吧。”东楚皇帝看看自已身后的晋楚裴。

他没有绑着他,也没有用刀比着他,但是,他却喂了他服药。

那药据说是季子神医所制,如果是旁人所制的那味药,也就算了,可是季子神医,名满天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有些不敢赌。

“皇上是自由之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晋楚裴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朕想请贤伉俪进宫住几日,不知道,可否赏脸?”

解药并不在皇宫之中,这事儿,孙瑾姿早就知道。

“多谢皇上美意,我夫妻二人,闲散惯了,住不习惯那般的豪华皇宫,我看,还不如就住驿站吧。”

守在驿站那里兵丁基本上都不怎么厉害,他们想要半夜溜出去干个什么,还不是很容易。

若是要从皇宫之中溜出去,那就不一定了。

“也许你们要的东西就在皇宫里。”东楚皇帝对于寒毒之事,还停留在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的地步,他帮不上忙。

若是可以的话,他一定要把解药弄到手,然后在里面下上十种八种毒药,让晋楚裴亲自喂了孙瑾姿吃下去,以解他被晋楚裴绑架,还被下毒的心头之恨。

可是,现在的他,偏偏不能。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谁做皇帝,能做到他这般倒霉的地步了吧。

“这是小女子对陛下热情好客的谢礼,多谢陛下,若是咱们逛过了阮城,临走之时,再行谢过陛下。”孙瑾姿拿出一个纯白的瓷瓶,双手郑重的交到了东楚皇帝之手。

这是解药。

也不对,不完全算是解药。

只是缓解毒药的药丸。

“朕该说谢谢。”东楚皇帝,皮笑肉不笑。

外面前来迎接东楚皇帝的人却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要好。

这两个大晋朝来的昔日的宿敌,似乎很得他们的皇帝陛下的敬重。

有些心里有想法的人不得不暂时停止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选择在一旁静观其变。

“皇帝陛下放心,这药乃是季子神医亲自研制的,我师父的手艺啊,别的不说,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仿制的。”

孙瑾姿笑得十分灿烂地看着东楚皇帝,将他冷笑之中的用意一语说破。

“六皇子妃可是说笑了,朕岂会那般做。”

这药是十日的量,他若是拿出来一颗做实验,那么他也就少了一颗解药,也不知道后来会怎么样。

不过,他是个惜命的人,他不会拿自已的生命安全做赌注。

“最好如此,否则……哎呀,我师父为人,有些不好说,唯恐他……”孙瑾姿说一半藏一半,气得东楚皇帝,直想挥手,叫过所有的宫廷侍卫,将他们拿下,然后大卸八块。

可是,他不愿意,也不敢。

敢动他们,除非他不要命。

可是,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却不能不要他的命还有他的皇位。

人活着才能拥有一切。

这个道理,再没有旁人比东楚皇帝想得更加透彻了。

他心里一直都知道,他的命自生下来就比别人要更加尊贵,别人可以冒的险,他不可以冒,别人可以做的事情,他不可以做。

但是,在一定的程度上而言,他却是极度自由的,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不用去考虑任何人,任何事。

所以,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这段日子,做了晋楚裴的俘虏,他不急不躁,依然得到了晋楚裴的优待,虽然这跟他已经中了毒有关系。但是,不得不说,与他好相处的性格也是分不开的。

“皇帝陛下,再会。”晋楚裴看着东森皇帝,不怀好意的笑着。

“再会。”东楚皇帝已经回到了自已的东楚皇宫,他现在又有何惧。

不说他们整个东楚,就只是看他们的太医院,名医一大片,他一回宫,就立马去找人给他看看他所中的毒药,他还就不相信了。

等到他治好了身上的毒,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捉住晋楚裴和孙瑾姿,狠狠的弄死他们,让那些人看看,胆敢与他为敌,他必定不会手软。

想象很丰满,东楚皇帝是这样想的,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他一回到宫里,整个皇宫都沸腾了。

尤其是一干皇宫嫔妃,十分自觉的都迎了出来。

“皇上。”刘皇后是个人精,她不敢提到皇帝被挟持的事情,事实上,有很多人也不知道皇帝是被挟持着回阮城,在他们的想象之中,皇上就是还没有出征,前方的欧阳承德将军就快马顶不住大晋朝的兵马,被打得丢盔弃甲,这才不得已撤出了他们之前驻守的边城。

所以,皇帝过去,根本就没有御驾亲征了。

这个中的缘由,很多人都不清楚,知道的却是不敢说的。

这对于东楚皇帝而言,乃是奇耻大辱,谁敢多说?

“朕病了,去召太医前来。”东楚皇帝竭力想让自已忘却这一场被绑之事,但是,他忘记不了,但是,他越想,他的心里就越是浮躁,就越是难受,好似那毒药还长了心似的。

“你们所有的人都退下,本公主服侍皇上。”司马玉珠看了一圈,朝着刘皇后点点头,扶着皇帝进了内室。

“父皇,此事,父皇打算怎么做?”

总得做些什么吧?不能让他们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还能好好的呆在那里。

“宣太医先把毒解了。”

东楚皇帝之前的时候,脾气压抑得太过分了,一回宫,刚刚性子一时之间又太急了,这一缓一急之间,心头如辣椒给糊住了,难受得紧。

“父皇……他们欺人太甚,待女儿派人抓了他们。”

司马玉珠正愁找不到借口对付他们了。

“住嘴,对外的名义,他们可是前来我国接受降书和纳贡的。”

东楚皇帝不敢动的原因其一,便是他真的是中了毒,惜命,不敢得罪死了晋楚裴二人。

其二,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边城,已经被大晋朝的军队拿下,而现在大晋朝的军队,就驻守在他们的边城,只要身在东楚的晋楚裴稍微有一点点异样,他们的军队,就会突破边城前面一站,柳河郡。

过了柳河郡之后,前面就全是平原,一马平川,东楚再无天险可守,这意味着,整个东楚就全都完了。

司马玉珠听得脸上一阵阵煞白。

跟她父皇相比,她终究还是太嫩了。

而此时的晋楚裴带着孙瑾姿高调的入住了东楚的驿站。

“咱们这样真的好吗?”孙瑾姿忍不住有些担忧。

现在这里是东楚,他们的身边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他们二便是打一个呵欠,喝一杯茶水,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他们没有自由,没有任何的隐秘可言。

“没什么不好的,惊雷之前在这里已经安排了一番,寒毒的药方必定不会在皇宫,咱们可以范围稍微缩小一些。”

孙瑾姿赞许的看着晋楚裴。

看看吧,他多么厉害,这事情才刚刚开始,他才走了一步,已经看了三步了。

“殿下,有你……”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对晋楚裴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