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上辈子有晋楚裴,孙瑾姿感觉到了唯一的温暖,可是她上辈子,脑袋被糊住了,亲手推开了他。

而这辈子,他是她全部的快乐和信任。

他亦不曾辜负。

“咱们虽然布下了几层防护,但是在东楚的处境并不算太乐观。”尤其是连城之事是一个大大的变故。

“他们真的会投降?”孙瑾姿皱眉。

东楚皇帝老奸巨猾,看着好说话,但是,他的心思还挺多的。

“投降大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的小股军队,经常性的会去骚扰大晋麦城百姓,只要大晋士兵全力打击,他们必定打不过的,就咱们才占领的边城,都已经不知道被大晋占领过多少次了。

每一次都会在里面留下一些人,这些人在那城繁衍惩处,已经持续了好几代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晋楚裴几乎可以预料得到,连城,他们大晋朝将不会再因为他们东楚皇帝的投降而还回去。

“这一次,他们肯定不服气吧。”

毕竟,他们用计在先,抓了他们的皇帝。

任是谁人都应该会觉得他们丢了面子。

“最不高兴的便是皇帝本人,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连这点子压力都承受,还怎么成就一番大业?”晋楚裴早就已经考虑过捉了东楚皇帝的后果。

刚刚在他能够承受得起的范围之内。

至于回到京城之后的事情,那就管不着了,毕竟,现在就说那些,还太遥远了。

“清修师父何时会到?”前几日的时候,就说只落后了半天的路程,这眼看着半日就要过去了。

“我估摸着,他已经到了。”清修的为人,孙瑾姿还是了解的。

为人处事,都极其的保险,只要他答应下来的事情,他基本不会搞砸。

“如此好办多了。”东楚公主少了一件可以控制他们的事情。

而此时的司马玉珠根本不知道这一茬,她正寻思着要在她偷拿的孙瑾姿的解药里面加一些药汁进去。

“必须要无色无味。”孙瑾姿自已是季子神医的徒弟,医术就算不会很高明,但是肯定不会太差,他们的手脚动的必定要让她看不出来才行。

也正是因为动手脚有些太麻烦了,司马玉珠才会一直忍到现在才动。

只有东楚的太医院里,有医术高明的太医,可以做到这一切。

她想到的,决不仅仅只是让孙瑾姿看出来,而是既能够哄着她吃下去,又能够让她中毒,如此,才算是成功。

“公主殿下,这事儿,有些难度了。”

这药丸不好弄啊。

“怎么有难度了。”司马玉珠瞪了一眼那个正在操刀的太医。

“其一,这药丸实在是太松了,只要一弄进药汁,就会马上化开。其二,这药丸里面不知道加了一味什么药材,只要加上多余的任何一种药物,它都马上变色……”所以,他的毒药应该往哪里加?

“废物,好好再研究。”司马玉珠气急败坏的离开。

既怨恨孙瑾姿的奸诈阴险,又讨厌季子神医的医术居然如此的高明,自已便是见缝插针的想要做一点点的手脚都不行。

同时她瞪着太医院的方向,平日里说的那么悬乎,可是却是一个草包。

“公主殿下,您之前答应过会替她寻找寒毒之药,还作数吗?”玉奴突然多嘴问了一句。

不过,问完之后,她便看到了司马玉珠脸上的冷色,立马缩着脖子,假装自已没有问过。

司马玉珠却冷冷一笑:“作数,自然是作数的。”

她微微一笑:“本公主只答应过替孙瑾姿找寒毒的解药方子,又没有答应过,一定要保住她的身子骨能够坚持得到寒毒解药。”

这答应的根本就是两回事。

玉奴立马不敢说话了。

她怎么敢随意质疑司马玉珠的打算。

走出宫外,天就黑了下来。

司马玉珠的马车在阮城的大街上飞驰着。

刚到了公主府,却遇到了晋楚裴带着孙瑾姿前来。

“真是稀客,两位既然来了,本公主自然要招待一番。”司马玉珠语态从容。

她早就知道了,他们必定会来找她的,就好像玉奴在皇宫之中问她的一般,这算是她欠他们的。

虽然她为人有些不择手段,但是,却依旧是一个讲究信用的人。

她不会随意破坏自已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情。

“天黑还来打扰,实在是抱歉。”孙瑾姿嘴里说着抱歉,但是,实际上,脸上一派从容,并没有见到有多抱歉。

“无妨,你们肯来找本公主,说明你们还是拿本公主当朋友的。”

只不过,在司马玉珠的眼中,他们这对朋友,互相都是拿来坑的。

“不敢与公主殿下相互攀交。”孙瑾姿并不买她这个所谓的朋友的论调。

司马玉珠可以假装很多事情,没有发生过,但是,她却不行。

而且,她不想让司马玉珠污辱了她心目中对朋友的这番定义。

司马玉珠也不勉强。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撕破过脸了,现在留下的不过是各自算计,各自为营的种种。

公主府里摆设十分之豪华奢侈,从这上面便看得出来,司马玉珠在东楚的确是一个十分受宠的公主。

“你这几日不好熬吧?”司马玉珠毫不客气的问到了孙瑾姿的心上。

那挑衅的眼神,戳得她的心生疼。

不过,这一切孙瑾姿已经习惯了,再疼,她也可以假装不疼,她麻木了。

晋楚裴手中一紧,他生气了。

孙瑾姿赶紧攥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怒。

现在是打嘴仗的时候,男人还是不要出手的好。

“你父皇待你这般的好,你还会忍心……想其他的吗?”孙瑾姿恢复了脸上的笑容,侧着头看着司马玉珠。

这后面省略的话,旁边的丫鬟们都听不懂,但是,在场的三人却都是明白人。

“你……你的话,本公主听不懂。”司马玉珠装傻。

“是吗,那我再说得更加清楚一些。”孙瑾姿毫不客气的抬头回望司马玉珠。

那双清亮的大眼睛之中,满满的写着,来啊,我也没有在怕的。

司马玉珠一窒,打嘴仗,她从来都不是孙瑾姿的对手,她不该忘记的。

“对了,我现在还有一些药丸,请问,你需要吗?”

孙瑾姿想要摇头,她已经不需要了,她收到了清修进了阮城的消息。

不过,这事儿就不用告知司马玉珠了。

“恐怕还是需要的。在此多谢公主殿下厚爱,几次三番救我于水火之中。”

这话是反话,任是谁人都听得出来。

一旁伺候着的丫鬟们,有些功力不强的都笑了起来。

司马玉珠恼羞成怒,自已手底下的人怎么就这么不济了。

“不客气。”

她瞪了那些笑了的丫鬟们一眼,生硬的回了三个字。

她生气了。

孙瑾姿却笑了,那笑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美丽大方,好看。

晋楚裴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在这期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他一直都是站在孙瑾姿身后最强大的那道后盾。

这个事实,孙瑾姿知道,司马玉珠更是知道。

因为每当她的眼神转变,想要说难听的话的时候,晋楚裴的眼神便会带着利刃刺向她,逼得她不得不,改了语气。

“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的聊一聊。”司马玉珠现在对孙瑾姿是又恨又气,但是,又带着些许畏惧。

不愧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眼神居然如此犀利。

她自问她的心思,她一向都掩饰得很好,从来都不曾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甚至连那些跟她上过床的男人都分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把他们看上,为什么会那样做。

“正有此意。”晋楚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还算是识趣。

此时的司马玉珠根本不知道其实孙瑾姿早在之前就已经将她的事情,隐讳的跟东楚皇帝提过一回了,也许没有实际的证据,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算是种上了。

若是司马玉珠真的胆子那么大,胆做些什么事情出来的话,那么,头一个不会饶过她的便是她的亲生父亲。

不过,话说回来。

司马玉珠的心这么大,这么野,她若是真的要出手的话,也许东楚皇帝,已经制不住她了。

毕竟,那一直都还算是一个在大事上从不糊涂的女人。

“公主殿下之前答应的事情,是不是该兑现了?”

孙瑾姿看着司马玉珠,眼神之中带着冷然。

当初她是真没有看透司马玉珠,没想到,她竟是一个如此这般的女人,当时若是就知道,她是这般反复无常之人,就该不救她,让她被晋楚傲每日收拾着。

“你以为当时,你们不救我,我就没有办法逃走吗?”司马玉珠在大晋朝的时候,除了喜欢晋楚裴一事没有演戏之外,其他的面目都是假的。

针对孙瑾姿的那些事情,还有各种各样的花样,都是她刻意表现出来让人看的。

那都不是真正的她。

现在这个身着紫色华贵公主大妆,半眯着的眼睛,冷笑着看着孙瑾姿的女人,才是她的真正面目。

“我当然相信凭借司马公主的本事,肯定是可以逃出去的,但是,只怕也不会顺利罢了。”

若是司马玉珠真的能够那么容易就逃出去的话,她也不会一直在那里忍受着了,她虽然足够会装,却不是一个人愿意委屈自已的人。

“说得也是,说到底,还是本公主欠了你们的人情,也好,这寒毒的解毒药方,本公主便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那又如何了,有了那个东西,孙瑾姿身上的寒毒也未必能够完全看好。

而且,那一家子人,可不好相处。

“寒毒在外虽然一向都说是我东楚皇室所拥有之物,但是,我们只有其物,并没有它的方子,这个方子一直都留在当年献药的方家家主手中。”

方家,算是东楚的一个大家族,若是给东楚家族一个排名的话,他们算是前三。

第一名便是屡出将帅之才的欧阳家。

不过,他们四个儿子,如今已经算是废了一个了。

便是为救司马玉珠断臂的欧阳承德。

“多谢公主殿下。”孙瑾姿得到了自已想要东西,就站起身来,朝着司马玉珠微微弯弯腰,这是要告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