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韩琦忍不住抬头问，她压根吃不下，索性把碗筷碟子推到一边。

“没事，以前经常打架，家常便饭而已。”我笑笑。就算心里酸得想哭，我也绝不会表现出来。

出乎我的意料，苏程没嘲讽我，不过也没有解释，好像跟这事无关。

因此我准备的一些高明的挖苦话，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吃完后她和韩琦打车离开，依然啥都没说，我怔怔看着冒青烟的车屁股，好长时间才缓过神。

算了，想那么多干啥，我苦笑，让我觉得天崩地裂险些崩溃的大事，恐怕在她眼里完全不足挂齿，提都懒得提，甚至可能是无声的蔑视，觉得我太没用吧。

知耻而后勇。

我没脸去何叔叔家，直接去了T市化工研究中心，崔小雨和刘勇不在，阿昌接待了我。阿昌沉默寡言，把我带进满是各种器材的训练场，让我展示近一周的训练成果。我自己觉得还行，但阿昌没有任何表示。

他一句话不说，我顿时很心虚，觉得自己远远不够。

不用他说，我立马排空身体，适当补充了点水分，投入到训练中。这里有传统的沙袋、铜人、梅花桩之类，也有各种我叫不出名的先进器械，想做任何训练都可以，还能精确调节训练强度。

“不够，要狠，死而后生。”阿昌惜字如金。

我明白他的意思，都说练功要循序渐进，没有错，但还有激进的方式，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激发出潜能，达到很理想的效果。他们有一套特殊的训练方法，可以榨干人的全部力量，最大限度激发潜能。

之前刘勇跟我说过，但任他激将蛊惑，我不为所动。

因为我更相信循序渐进，他们的方法太可怕了，真的是往死里整，万一练过了，练废了，那岂不完蛋？我还没有充分享受人生，不想冒那个险。

放在以前，我绝对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但今天有点邪门，阿昌话不多，却让我大受触动。尤其想到之前所受的屈辱和无助，深感就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强大起来，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不想再等，我决定背水一战！

要活出个人样，就得对自己狠点，老子赌了！

狠就是挑战冲击极限！

下定决心后，我以上战场就没打算活着回来的心态认真看了训练流程。熟记于心后，咬牙进入准备室，泡进一缸散发浓浓中药味的药液。

靠！

简直是一缸辣油啊，辣得我险些跳出来，但就这样半途而废太丢人了，我硬着头皮重新躺坐下去。据说给把身上的杂质清干净，更好的激发潜能。

我用平生最大的毅力，咬牙在浴缸中颤栗、坚持，简直生不如死……

在我不知道的另一个房间，几个人对着监控屏幕，看着表情痛苦不堪的我，不时评头论足。其中有何冥、刘勇和崔小雨，还有一位相貌清癯的老者。

如果我看到他，一定惊讶得失声尖叫，他正是我相依为命的爷爷。事情不止这么简单，在我爷爷的身后，竟然站着赵登和马二两人。

“老爷子，我看这次他真的知道痛了。”何冥笑道。

爷爷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盯着我，良久轻叹一声，颇心疼地道：“这孩子也是可怜，但没有办法，不把他逼到一定份上他下不了决心，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何冥也轻轻一叹：“是啊，但愿他能成功。”

“嗯，外因只是一个催化剂，最终要靠他自己。”爷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的决心是有了。”

说着回头看了看赵登和马二，赞许道：“这次辛苦你们两个了，分寸拿捏得很好。他的脾气我最清楚，轻了不行，但过犹不及，总之得谢谢你们。”

赵登和马二立刻恭恭敬敬地说：“多谢老爷子夸奖，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先入为主地认为赵登和马二是盛轩的人，泡在药液中用咒骂他们来排遣痛楚，声嘶力竭，“赵登，老子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马二，老子要打断你全身的贱骨头，把你剁成骨渣喂猪……”

监控屏幕不仅有画面，也有声音。听到我的怒吼，赵登和马二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爷爷和何冥等人对他俩表示同情。

“苏程，你明明能帮老子，为毛不帮，啊？害得老子在这里生不如死，老子恨你，等老子出去一定先奸后杀，一百遍啊一百遍……”

爷爷皱起眉头，好奇地问：“苏程是谁？”

崔小雨回道：“是最近崭露头角的一个女杀手，不知为何来到T市，和佟浩有过交集，我看她没有恶意，所以没有打草惊蛇。我调查过她，身手不错，以佟浩目前的能力，她用好了是个不错的引路人。”

“嗯，适当的时候接触一下。”爷爷点头。

“我觉得不需要，刻意了反正不好，比如这次，如果她知道是事先安排，恐怕会露出马脚，效果不会这么好。”崔小雨不卑不亢，全场只有她敢这么和爷爷说话。

“好吧，你酌情处理。”爷爷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但崔小雨别过脸去，不领情。也不知道她和爷爷之间有什么不愉快。

“韩琦你听着，要不是你还算有良心，关心老子，老子也要先奸后杀，这次就放过你了，但没有下次，老子现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小子到T市没多久，身边的女人倒不少，这韩琦又是什么人？”爷爷脸上露出揶揄。

“一个富家女，普通人，似乎喜欢佟浩，但没捅破。”何冥呵呵一笑，“小家伙女人缘不错，还有一个袁珊，是他的顶头上司，好像已经那啥了。另外还有两个，一个叫张小菲一个叫童丹，跟童丹也不清不白。”

有崔小雨这个女人在，他没有直说，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哈哈，我们不讲究童子身，随他去吧。”爷爷大笑。

“哼！”崔小雨很不满，冷笑一声走开。

爷爷摸摸鼻子，和何冥对视一眼，都无奈笑笑。等崔小雨走出房间，才叹道：“何冥啊，你也老大不小，该给人家一个交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