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要怪只能怪你们的男人,真的不是个男人,连我们都看不下去哦。”送鸡骨的家伙说话特损。

“佟浩!”韩琦气得直跺脚,快要气疯了,“有什么好怕的,是个男人你就给我回来!”

我在门口停下,看着她们没有说话。

韩琦更恼火,指着我怒吼:“他们这样欺负我们,还把你说的一钱不值,你都不生气,你怎么想的?之前我还觉得你挺靠谱的,没想到这么怂!”

怂这个词是对一个男人的极大侮辱,尤其它出自身边的女人之口,简直是不能忍。

爷爷早就教导过我,该装孙子的时候要装孙子,才能保存有生力量。我曾经很不屑,很不以为然,觉得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无需再忍,大不了和对方拼了,该死鸟朝上,因此吃了很多大亏,甚至有次被人逼得跳崖险些丧命。

爷爷从来不许我拼命,哪怕别人在我头上拉屎也不许我拼命。拿他老人家的话说活着才是硬道理,才有机会把受到的一切还回去,否则全是扯淡!从跳崖那次死里逃生后,我觉得爷爷的话有道理。

想想韩信的胯下之辱,勾践的卧薪尝胆,眼前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我被狗咬了,难道你要我咬回去?”我倚在门口,脸上平静不波,没有任何情绪。

我终究没忍住,我不想让韩琦太失望,一个男人,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啊,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我赞同!”韩琦乐了,眼神中恢复了神采。

我的话“激怒”了那两个男人,其实不算激怒,只不过他们一直在找借口治我,而我一直没有给他们。现在他们认定我说的狗是指他们,找到名正言顺出手的机会,因此表现得“义愤填膺”:

“岂有此理,竟敢骂我们是狗,有种不要跑!”

竹层外面是一片空地,种了花草,修葺得非常精致,适合赏景,不适合打架。

我话一出口,就知道肯定难以善了,转身就跑。两个男人冲过来,动作又快又猛,而且相当讲究战术,一左一右对我包抄,显然训练有素,经验丰富。

我跑不了,没想跑远,在他俩扑向我的时候,我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是打架是战斗,两者区别很大。打架是看谁的拳头硬下手狠,战斗则讲究技巧策略,我之前全是以击倒对手为目的的打架,好勇斗狠,现在不一样,我有了战斗意识,并且有意识挖掘自己的战斗潜能。

怎么说呢,这就跟做数学题一样,掌握诀窍前,差不多就是为了应付作业,为了做题目而做题目,也许也能做得又快又好,但层次不会太高。但掌握诀窍后就不一样了,一看到题目就心中了然,是什么样的题型,用到哪些知识点,甚至冒出好几种解题思路。学习学到这个份上,绝对是掌握了学习的真谛,也找到了学习的真正乐趣。

两人都是练家子,功底不俗,动作有板有眼,一个主攻一个助攻,主攻的正面来袭,助攻的封堵我的去路,不让我有机会跑去人多的地方。

面对正面来袭,我也豁出去了,屏息敛神,脑中不断闪过反击招式,

正面进攻的家伙就是给我鸡骨的那个,进入攻击范围的同时出手,想一举将我撂倒。他伸手抓向我的衣领,大长手臂的优势很大。

最后的一刻,我别无选择,来不及考虑是否最优,用最快的速度矮身、侧身、一个侧踹。对方有些大意,仓促之间没来得及躲,被我一脚踢在大腿上。

玛的!

他嘴里咒骂着,脚在地上用力跺了好几下,然后怒气冲冲地逼向我。这次他有了准备,我几乎找不到反击机会,最终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抵在一根石柱上。

“喂,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还不许我骂你们是狗,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大叫。

赵老头教导过我,不管做什么事要师出有名,这样有利于占据主动。尤其是在弱于对方时,占据道义制高点,哪怕让对方出现一点点迟疑或愧疚,都是有用的。

总之要充分利用一切有利条件,为自己增加筹码。

“你小子嚷什么嚷,要不是你不自量力,我们又怎会跟你一般见识。”送鸡骨的叫赵登,心虚地看看四周。看来在雨轩阁里颇有顾忌。

“再嚷一句,老子弄死你。”另一个叫马二,跑过来气急败坏用力踢了我几脚。

他们以为能吓住我,没想到我来这一手,也很怕露馅。

我被赵登用力卡住喉咙,叫不出声。然后两人将我拖进竹林里,不由分说先甩了几个耳光,打得我脑袋嗡嗡叫,险些昏死过去。

该死的苏程,居然见死不救,我愤怒无奈。

“听着,给你三天时间滚出T市,否则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你不信邪大可以试试,保证让你酸爽到家!”赵登和马忠一起拳打脚踢威胁,“听到没有?”

“听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听到和答应是两回事。

两人又痛揍我一会,打得我痛不欲生,再打下去险些就要崩溃求饶了,这才扬长而去。

我心里既愤怒又委屈,在竹林里静静躺了很久,终于慢慢想明白一个道理,别人都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没必要去指责和抱怨,那毫无意义。

比如苏程,我相信她有能力轻松摆平这件事,但她为什么要帮我?我长得帅吗?我没有理由要求她,她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她没错。

我能指望每次出事她都在我身边吗?显然不能!

所以我慢慢爬起来,擦擦脸上的鼻血,把衣服整理得服服帖帖,装成没事人回到竹屋。苏程和韩琦还在,两人慢条斯理吃着东西。

苏程非常坦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韩琦不行,在那坐立不安,总忍不住拿眼偷瞟我。那两个家伙不在,估计打完我后回去邀功领赏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坐在那里默默喝。伤不重,但浑身痛得要命,拿杯子的手不由自主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