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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是有话要与李初喜说道,傅氏瞧得出,便央了月姨娘去她屋里说会话。

见着两人带着孩子走了,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祁妈妈也一块下去候着。

屋内当下便就只有老夫人和李初喜二人,没了方才的热闹,显得过于安静。

气氛也不复方才。

“四丫头,我找人算了日子,过几日便将你娘亲接回祖地。”老夫人提及李初喜的娘亲,脸上难免流露出内疚。“当年我愧对晴安,若非过于偏颇执拗,定也不会让她红颜薄命。”

听了这话,李初喜点了点头。“祖母可知,当年母亲之所以会死,还是因陈姨娘暗中做了手脚,又因祖母不喜欢母亲才让她肆无忌惮。”

说完这话,李初喜将先前之事说了个大概,这也是她所能查到的。

“既然娘亲过世多年,大仇也报,自古婆媳就难以磨合,这点初喜也能明白,所以祖母也无须太过担忧,至于迁坟之事,就依着祖母的办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母亲生前过于温吞,她生前亦是如此,只有死后才知晓有些事当断则断。

老夫人叹息一声。“晴安替李家生了一个好女儿,祖母老了,活不了几个年头了,你父亲也上了年岁,归帆和六儿还小,日后就靠你和墨凡相衬。”

提及夏晴安是其次,真正的不过是交代了李初喜归帆和六儿一事罢了。

六儿和归帆虽不是她的一母同胞,却也胜在亲厚,日后能帮衬的自是帮衬。

见李初喜应下,老夫人也是放下了心。

说了几句话,老夫人乏了,李初喜这才出了门去西山祭拜。

人还未到坟前,便见着有人站在那边,待她走近了一瞧,才见着原来是已经染了灰白发的父亲。

李初喜嘴角一勾,接过瑾七手里的东西,示意她不用再跟过来。

到了坟前,将食盒里的桂花酒拿了出来,刚一开壶便是桂花香四溢。

“你娘亲生前最喜欢的酒便是桂花酒,那年也亲自酿了一些,倒是个好手。”清国候语气沉闷,这地方有人常来的痕迹,想来也是父亲的缘故。

听了这话,李初喜道。“娘亲喜爱桂花酒,不过是因父亲喜欢罢了。”

听祁妈妈道,娘亲当初与父亲极为恩爱,只是架不住父亲又是填房又是姨娘的往屋内抬。

自是因祖母的缘故,希望到了父亲这一代能够多多的延绵子嗣。

父亲院子内有一颗桂花树,到如今已经成了枯木,却迟迟没让人收拾。

可见父亲对母亲有着情谊,作为一个三妻四妾的男子丈夫,对正室已是足够。

“你倒知晓得多。”清国候轻笑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王爷无心皇位,圣上却最为看重这个儿子,日后成为一国之君也在所难免。”

忽然提及此事,李初喜动作微微一顿,转而道。“众多皇子中,唯独他已人封了王爷,两国战事,他也是立了功,此次立储君一事,父亲如何作想?”

两国战事一平,储君一事是该定下了。

当初连连推脱此事,到了如今,淮国再若没有储君,难免让别国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清国候别的不担忧,自己的女婿成为一国之君,他便是国仗,让李家更是光门耀祖。

他唯独担忧的就是自己女儿。

后宫中的女子,少不了勾心斗角,身为一国之君,后宫定要充实,为了皇嗣着想,身为臣子也理应这般做。

可作为一个父亲,他自是希望,女儿能有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夫君。

“伴君如伴虎,圣上的心意已决,何况也没有人比王爷更适合作为储君人选。”清国候叹息一声,不再开口。

李初喜站在原地,不觉想到,今生之事已经偏颇了。

与前世脱离了不少,包括她肚里的头一个孩子没能留下,那便是曦儿。

若是南离尘成为一国之君,她必定也是后宫女子。

只不过她相信离尘,她最相信的便是他,这点不容置疑。

大年一过,朝中也为了储君一事而议论纷纷。

多数大臣都倒戈在南离尘这边,三皇子所依仗的那些大臣一个个中立了起来。

没了宰相大人,冰妃和三皇子可谓是没了什么依仗。

这回心急的又何止是冰妃,连皇后都着急了起来。

“皇后娘娘何不多等一些日子,圣上的心意已决,这个时候有所动作,反而惹祸上身。”

皇后听了这话,看了一眼年大人,冷声道。“当初你可是一心一意帮衬着宰相,怎么如今反而替本宫着急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微臣如今没了宰相大人作为依仗,只得找颗大树罢了。”

“你倒是直言不讳。”皇后叹了一口气,无奕若是能听从她的安排,这日后的皇位还不都是他的。

作为一个江湖人士有何好,终究也抵不过稳坐江山的天子。

南离尘成为储君,日后待稳定了这些大臣们的心,以他在外的功名,也是得了不少民心。

有句话说的好,得民心者得天下。

“你的意思是想让本宫如同冰妃一般坐以待毙?”

年大人听了这话,笑道。“娘娘既然提起了冰妃,何不加以利用一番,也不枉三皇子身为皇子一场。”

“哦?这么说来,年大人已经想好了对策?”

此人的确聪明,既想帮她,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能耐能让她唯以所用。

“娘娘,微臣已经想好了对策…”说着,低声耳语一番,皇后听后面露满意之色。“甚好,即便没能对付南离尘,也顺便除掉了一个阻碍。”

三皇子已经成不了威胁,但留着总归是不好。

“母妃,儿臣听说,已经有不少大臣递了折子,都是提议立南离尘为储君。”三皇子急急忙忙而来。

冰妃因宰相暴毙一事头痛不已,再加上朝中大臣已经个个倒戈,瞧着自家的儿子急忙而来,更是忍不住恼怒。

“往回瞧你还有些稳重,如今却只会心急焦虑,这副模样又如何能成为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