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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扳动手枪保险栓的声音,回头望去,却见身后那面镜子中的自己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左轮手枪,面露诡笑的来到他跟前。

“干什么?”方元观举着树枝。

“认识这把枪吧?”对面的人笑着道。

方元观沉着脸看了那把枪,然后用力的摇摇头,“不认识。”

“你应该认识,这可是你五岁以后,整个童年的梦魇啊。”另一个方元观笑了笑,又把手枪在手里扭动了一下,然后捏着枪管把枪把递给了方元观去,“来呀,拿起它,你不想重新找回自己的童年吗?”

“我的童年•••”方元观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另外一个自己说话,但想来这两者也没什么区别。他的手也慢慢举起来,向那手枪伸去,而另一个自己的脸上也慢慢露出得意的冷笑。就在他的手快要握住那个枪把的时候,他突然垂下手,用力的摇着头,“不!不!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童年已经被摧毁,你别想蒙蔽我!”

假‘方元观’面孔僵硬了一下,又捏住了枪把收回了手,咧嘴一笑,“你不要.我的枪,是否是因为你的手上已经有了一把枪了呢?”

方元观急忙低头看去,果真看见自己的手上拿着一把左轮手枪,不可思议的抬起头,“这一切到底是•••”

“杀我!朝我开枪!”另一个‘方元观’默默的道,“面对你自己那屈辱,可怜,可悲,黑暗的童年,把我打得粉碎,你也能就此得到解脱。这些年来你看似自我释放,但实际上你根本忘不了这件事,你的母亲在有着情人的情况下,为了钱嫁给了一个老头,而她和那情人也没有断干净,两人又死灰复燃,之后在亲热的时候被五岁的你看见,她的情夫要杀了你,这时的她良心发现,杀了情夫,然后自杀,呵呵呵!这些事情你能忘记了吗?”

“别说了!”方元观大叫着,举起手中的手枪对准了另一个‘方元观’。

“就是这样!”假‘方元观’道,“扳下扳机。”

方元观面对对面的‘自己’不停蛊惑,手指头当真就要去扣下扳机,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他突然又调转枪头,对准自己的脑袋,“杀了你!就等于杀了我!而杀了我,你也就活不成!对不对?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布的这个阵法是什么吗?”

假‘方元观’惊了一下,明显紧张了起来,“你别胡来,你该杀的人是我!”

方元观的没有听他的话,立刻就要扣下扳机,在这一瞬间,对面的‘方元观’伸出手来,抢过他手中的枪。

嘭!

也就在这时,枪响了,方元观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满身大汗,原来是做了梦。可这梦中的场景是如此清晰,尤其是梳妆台那个地方,更是让他记忆犹新,但这种记忆,他却宁可不要记得。望了一下窗外的天空,已是天微微亮。起身走到院子里看,那里一个偌大的公堂已经搭得差不多了,还有三三两两几个黄皮子在做着收尾工作。

他闻到自己身.上的汗湿味,准备找人给他放水洗个澡,却发现自己袖子上沾着一些东西,捏到鼻下.面闻了闻,不由一惊,这是引人入阵的‘赛金符’!

也就是说,他刚才所做的噩梦并不是梦,而是真真正正的入了一个阵。那布阵的人趁他睡着,悄悄来引他入阵。刚才在梦中的时候,若是他真的朝对方开了枪,或许真正的方元观灵魂,也会就此灰飞烟灭,当真是危险至极!

可究竟是谁给他下了阵法呢?莫非是那二位代理长老的同党?怕自己会审问出他们的情况来,所以才来冒险,想害死他,救了二位代理长老?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却隐隐觉得其中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思来想去也得不出个头绪来,他也没了洗澡的心情,径直向关押着二位代理长老的房间走去,准备再和他们聊聊。

来到房间里,正有几个看守他们的黄皮子在睡觉。他将几人叫醒,然后让他们先出去,自己要和这两人单独聊聊。

打发出去那几个看守后,那二位代理长老忙向太祖公喊起冤来,“太祖公,我们二人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如何敢为了那点权力,而害死这么多的家族同胞啊!您可不要被何雁冬那宵小欺骗了啊。”

太祖公摆摆手,“此事我自会分断,但你们现在须要告诉我,何雁冬派人来推平墓穴的那天,你俩究竟在什么地方?是否当真如我猜测的那样,附体到了何雁冬体内?”

两人互视着,终于无奈的道,“太祖公,本来这件事我们俩是答应了某人,必须替她保守秘密,但既然你现在问到了,我们也只好如实告诉你了,我们那天,其实是离开了巢穴,去外面见了一个女黄皮子。”

“女黄皮子?”太祖公疑惑起来,“究竟是何人?你们老实说来。”

“她便是黄青莲,太祖公您的孙女儿。”两个代理长老中的男人道。

“我的孙女?”太祖公实为方元观,根本不知道这太祖公的孙女到底有何事情,不由头疼,稍后有了主意,问道,“我孙女当年那事我不太记得了,你俩可还记得。”

女代理长老讶异的望着太祖公,“太祖公,当年那事情闹这么大,您如何会忘记呢?我们可是至今也不敢忘,当年您孙女声称自己爱上了一个人类,可您和太祖婆以及您的儿子,儿媳妇都对她那事情很反对,她一气之下,就偷偷离家出走了,至今未归啊。前不久您不还说要再派人出去找她,抓回来要家法伺候的吗?结果还没开始找她,就发生了何雁冬推平我们巢穴的事情了。”

“哦哦,这我当然记得,只是忘记细节了而已。”太祖公忙掩盖道,又对二人怒视,“既然是这么个不孝顺的孙女,你们还找她干什么?她和你们说了什么?”

“并不是我们找她,而是她找我们。”代理长老解释道,“那天,许久没她消息的我们,突然在房间门缝里看到了她送来的密信,里面越了我们在一个秘密地点见面,因为那确实是她的笔迹,我俩便没怀疑。可我俩去了那地方,等了很久也没见她来,之后实在等不下去了才回来,这才知道,就在我们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何雁冬带工程队过来推平了巢穴。”

方元观不再说话了,他明显感觉这个黄青莲有很大问题。她莫名其妙离开家族这么久,然后又偷偷的回来送信约见面,而且这时间不早不晚,正巧就赶在何雁冬迁坟这件事的节骨眼儿上,不会太巧合了吗?

“太祖公,您可千万要明辨是非啊!我们两个人哪怕再怎么狼心狗肺,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同胞!而且您当初因为黄青莲的事情,大发脾气,我们也不敢和您说,只想偷偷和黄青莲接触后,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回来与您和解。”两个代理长老见太祖公犹豫的表情,忙诉冤道。

太祖公摆摆手,“这件事空口无凭,你们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两个代理长老想了想,终于道,“哦,那黄青莲送来的密信我一直留着,就在我左边裤子口袋里的一个密封袋中。”

太祖公在那代理长老的裤袋里摸了摸,真就找出来一张写着字的信,上面的内容确实如他俩所说一样,应当不差,便点点头,“好了,我来这里问你们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会好好想想。”说罢,离开了去。

回到自己房间里,方元观把刚刚得到的线索反复琢磨,再加上昨晚差点被人在梦中布阵杀害的事情,结合起来一推敲,得出了几个要点。一,控制何雁冬推平黄家巢穴的真凶并非这二个代理长老,二,有人想让他死,或许就是怕他会从二位代理长老那里得到什么线索来。思来想去,他的一众疑点慢慢汇聚,终于落到了一个名字上面,‘黄小香’!

若不是黄小香之前和他说二位代理长老的疑点,他也不会被引导着去对付那两人。想着,他急忙找来几个黄皮子,让他把‘黄小香’找来,说有重要事情问她。可那些黄皮子四处寻找一番,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身影,再问其他人,也都说一大早起来,就没看到过她。

太祖公心中暗恼,想不到自己一辈子玩鹰,却被鹰给啄了眼。万万没想到那看似简单的‘黄小香’,居然是整个事情中的黑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然后就看到一众黄皮子子孙聚拢着向他靠近,然后就听到有人大喊道,“太祖公,您的孙女黄青莲回来了!”

接着,就听到那人群中有人哭了一声,“太祖公!我对不起您,当初不该不听您的话离开家族,都是我鬼迷心窍,后来又因为得知您准备派人出去找我回来,我一时害怕,就附体在了何雁冬的身.体里面,带着人过来把你们的巢穴给推平了,就是想把你们都杀光,这样你们就不会来找我了!呜呜呜!都怪我,我是罪人!”

此言一出,周围所有的黄皮子都愤怒了,“黄青莲,你还是只黄皮子吗?我们可都是你的族人啊!你就为了一个人类,要杀了我们所有黄皮子!当真是恶毒啊!”

“黄青莲,你去死吧!”

“恶毒的女黄皮子!你真该死!”

“这么哭哭啼啼的回来,肯定让她老公知道了她的事情,所以赶她回来的!不要脸!”众多黄皮子对着黄青莲怒骂起来,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扒皮抽经才解恨。

太祖公拨开其他黄皮子,看到当中正有一个女人跪坐着,哭着脸,一副任凭责骂的模样,太祖公刚要开口,却隐约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好道,“虽然你有悔过之心,但你所做的事情罪过太大,还是先将你关押起来,以后再慢慢审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