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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吩咐了几个黄皮子过去将她捆了起来,押到了一个房间里看守。其他黄皮子还不肯散,追问太祖公,何时开堂审问那二位代理长老,是不是今天也顺便将‘黄青莲’给审了?太祖公没心思和他们纠缠,说今天突然发生了‘黄青莲’的事情,暂时不开审了,明天再说。

打发散了其他黄皮子,太祖公站在原地,思索着这‘黄青莲’的事情,为何逃出家族这么久的人,今天却突然跑了回来?还承认了那个天大的罪行,莫非当真是良心发现了?但他觉得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太低了,害死了大半的同胞,有这么大的罪过,哪怕是死也不为过,黄青莲应该知道自己这番回来自首,等待她的必然是死,那她为何要回来呢?难道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怎么也得不出个结论,太祖公很是忧烦,便又向着黄青莲被关押的房间走去,准备再找她细问一番,刚走几步,突然想起‘黄小香’的事情,忙又吩咐了几个黄皮子,继续寻找‘黄小香’。

太祖公来到黄青莲的房间里,后者身.体被捆绑着,正靠在墙角哭哭啼啼。

“我和孙女儿聊聊天,你们先出去吧。”太祖公先打发了几个看守的黄皮子后,才对黄青莲道,“孙女儿,你这番回来,当真是因为良心发现吗?”

黄青莲愣了愣,“太祖公,当然是了,我知道这次回来必死无疑,若没有良心发现,我回来做什么?”

太祖公敏锐的从黄青莲眼中捕捉到了心虚的眼神,更是疑心大起,“好,我且问你,你附体到何雁冬身.体里做那恶行的时候,何真易为何没有阻止你?”

黄青莲回答,“因为何真易当时已经去了省城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他不在身边。”

“没错,何真易是不在身边,那何雁冬的母亲呢?她为何没阻止你?”

黄青莲皱眉,“她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如何阻止我?”

太祖公又道,“是吗?可我记得她母亲是在推平巢穴事件几天后才因此时急火攻心而死的。”

黄青莲摇了摇头,道,“这怎么可能,何雁冬的母亲分明是在他八岁之时,因车祸而去世的。”

太祖公不再说话了,而黄青莲也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忙闭口低头不语。太祖公则来到她跟前,低声道,“你与那何雁冬素味平生,知道他父亲的去向可以理解,知道他母亲的大概死因也可以理解,但你为何对她母亲的死因和时间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黄青莲低声,“因为•••因为•••”她连说几个因为,却始终解释不出来。

太祖公笑了笑,“还是我替你回答吧,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当初离开家族,所投奔的那个男人,正是何雁冬吧?”

黄青莲身.子一颤,终于还是点点头,“没错,太祖公说对了,那个男人正是何雁冬。”

太祖公道,“这么一来,也确实可以说得通了,你投奔了何雁冬,后来得知我要派人出去找你,你一时心慌,害怕被我捉回来,又恰好这时从何雁冬那里得知他们何家的迁坟计划,于是你控制了何雁冬,妄图将我们黄家斩尽杀绝,这样你便可以高枕无忧的和情郎谈情说爱了,不是吗?”

黄青莲低低的垂下了头,“是的,我该死。”

“那还是不对啊!”太祖公又道,“按照我在何雁冬那里得到的消息,他是不久之前才和邻村的女人相亲结婚,哦•••这样也对,你毕竟是个黄皮子,他如何能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但若真是如此的话,他可真是个一个混账男人,既欺骗了与他结婚的女人,又辜负了你。”太祖公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黄青莲的表情动作,但却并未从她脸上发现一丝愤怒,嫉妒,或者悲伤的表情,不由纳闷,“不过我还有一个猜测,那便是•••你和那个与何雁冬相亲结婚的女人,是为同一个?抑或着你附体了那个可怜的女人?然后故作与他假装不认识的相亲,再结合到一起?”

黄青莲又点点头,“是的,我正是如此操作的,太祖公,你不需多问了,什么罪过我都承认,只求速速解决此事,给我一个痛快的吧。”

太祖公见黄青莲如此急切求死,更是古怪,“青莲,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我会为你伸张,但你必须要和我说实话!”

黄青莲用力的摇着头,激动的说道,“太祖公,我真的没说谎,一切就是和我说的一样,是我附体何雁冬推平了黄家的巢穴,又附体邻村女人,假意与何雁冬相亲,又与他结了婚,现下我后悔了,于心不安,故此回来自首。”

太祖公摆摆手,安抚着黄青莲静了下来,“好的,我都知道了,就等明日开堂,我会让你说清楚一切的。”

话毕,推门出了去。走出门一阵,迎面看到刚才几个被他打发去找‘黄小香’的黄皮子过了来,向他恭敬的道,“太祖公,黄小香之前寻吃的去了,现在回来了,您是否还要去找她?”

太祖公摇摇头,没心思再和黄小香说事,“以后再说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说罢,辞了几个黄皮子,太祖公又回到自己房间里面,闭目养神,打坐入定,脑海中却因为这所有事情,久久无法精心。索性睁开了眼,取来纸笔,将所有的事情写在纸上面,一一对照,却不知那二位代理长老和黄青莲三人的话语中,是否有破绽。

可寻来寻去,一边是天衣无缝,一边是严丝合缝,都毫无破绽。

乍一看来,事情的真相便是如此了,所有的源头都是黄青莲。她背离家族,投奔何雁冬,后为避开太祖公追捕,附体何雁冬体内,灭了黄家大半人口,且在当天还写了书信给二位代理长老,妄图嫁祸给他们。之后又附体邻村相亲女人身.上,借其身.体嫁给了何雁冬。后来又害怕他对那二位代理长老的审判中,会查出真相,故此设下阵法来害他,却也未得逞。

可毕竟人算不如天算,黄家余下没死的人便聚集起来,开始找何家算账,黄青莲眼见自己丈夫被黄家折腾的生不如死,加上自己的心中愧疚越加深重,便回来黄家自首,企图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何家的平安。

事情到这里,若是如此安排,便也妥当了。方元观完全可以在第二天的公堂之上,把刚才的事情一一托出,最后判定黄青莲死。至于何真易那边,黄家自然也不会再追究了。

不过,方元观此人,生来便是追个一清二楚。一件事情,若是有一丝丝疑点,他要是放过了,便会在余生都觉得心中夹着一根刺,搅合得他不得安宁。

故此,他没有对此时轻易判定,而是在整件事情中剥丝抽茧的细腻查探着令他起疑的症结所在。忽地,一道闪电划过心坎,他眼前恍惚出现了一个念头来,顿时将所有事情都串到了一起。他猛的一拍桌案,“便是如此了!明日,此案可破。”当即,他怀着兴奋的心情,洗漱一番,回床上休息,只等第二天的公堂开审不提。

次日天明,太祖公起床洗漱一番,有人送来早餐用毕,他推门出去,却见外面院子中的公堂周围已经聚满了黄皮子大众,正等着他太祖公上前来破解此案。

方元观虽说这小半辈子见多识广,但还是第一次给黄皮子的公堂上断案,一时有些新奇。在众黄皮子的眼中,太祖公整了整衣冠,慢步走到了公堂上的案台前面,却见那案台上东西都整齐着,有朱砂笔,惊堂木,‘斩’字令牌。

他拿起惊堂木,用力拍下,“来啊!带二位代理长老和黄青莲上来。”

台下黄皮子们此起彼伏,极不规整的呼喝着“威威威武武武!”,若是对比古代衙门的声音,这便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了。过了一阵,这三人被押到台前,太祖公先让那二位代理长老起身,用昨天的问题对二人重新问了一遍,二人也老实回答。台下众黄皮子也知道今天的审问重点是黄青莲,对那二人也不太在意。

暂时解脱了这二位长老的嫌疑后,太祖公又拍了惊堂木,让黄青莲回话。也如昨天一般,他对黄青莲一番审问,黄青莲的回答与昨天不变,台下众黄皮子听了她的话,愤怒之情汹涌而出,恨不得上台将她撕咬成万片。

太祖公让台下众黄皮子不要喧哗,然后对黄青莲道,“青莲,你是我孙女,事情到了如今这情况,也怪我没有教育好你。不过你虽然把所有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但恐怕你也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那个人。”说完,他脸色一厉,“当真以为我太祖公老糊涂了吗?你背离家族,投奔何雁冬是真,附体邻村相亲女与何雁冬结婚也是真,但独独附体何雁冬,对我们黄家做出灭门事情的人,却是另外的人!”

言毕,台下众黄皮子都惊住了,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这黄青莲明明都亲口承认了,为何太祖公还说不是她,莫非太祖公还在念及她的身份,故作挽救?”

“不可如此怀疑太祖公,我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公正处理此事,不会偏袒任何人,哪怕是他的亲孙女儿!”

“还是不要多说了,且看太祖公如何解释,让我们相信灭门之人,并非黄青莲吧!”

太祖公听了下.面的讨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待众人肃静之后,对着下.面又呼道,“带黄小香上来!”

过了一阵,有两个黄皮子左右架着‘黄小香’来到公堂之上,下.面众黄皮子又是惊讶,不明白今日的审案,与黄小香有何关系?黄小香也是脸色苍白,被带上来后,双膝跪地,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