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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方元观所附体的太祖公呼喝众人将二位代理长老捆住后,送到了一个房间里严加看守,然后他按照黄皮子的规矩,学古代人,摆设公堂,开始对这二人进行审判。

虽说是有样学样,但一切都按照古代人的规矩来,也不知道这是哪一代的黄皮子祖先定下的规矩,方元观也不敢违背。

按照规矩,这一天也只能将那二位代理长老羁押,到第二天的才能正式开堂,而在这夜里,所有的黄皮子全体出动,加班加点的赶工布置公堂。方元观在一边瞧着热闹,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以免别人识破了他的伪装来。

这一忙便忙到了半夜,方元观在太祖公的房间里假装打坐恢复,实则是无聊的等待,但又不敢睡着,生怕自己那说梦话的坏习惯会泄漏机密。即时,还不时的有黄皮子小辈送来药材和食物给他享用,他吃了东西后,仍旧打坐,但不知是不是药力的作用,他只感眼皮子昏昏发沉,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又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做起来,却见整个房间里昏暗一片,屋外也昏沉发黑,不知道其他黄皮子做什么去了。他呼唤了两声手底下的黄皮子,但无人应答。他有了些许戒备,站起来,推门走出去。却见外面皓月当空,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不见那些正忙碌着搭建公堂的黄皮子小辈们。

他又喊了几声,仍无回应,只好顺着长廊往前走去,刚走没几步,却见前面的长廊隐隐出现一个黑影。

“站住!你是什么人!”他忙停下来,对那黑影呼了一声,但那黑影并不回应,也站定远处,面孔藏在黑暗中,不知什么表情,“你是黄皮子吗?我是你们的太祖公,速速过来告知我现下是如何情况,其他黄皮子又分别在什么地方!”方元观心中惴惴,又道了一声,那黑影仍是一动不动。

方元观伸手想摸腰间的金钱剑,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乃附体了太祖公的身.体,金钱剑自然不可能带来,一时苦恼,暗想那黑影若是敌人,自己又该以何武器应对?

可等了许久,那黑影仍是好不动弹。方元观便静静的后退了一步,刚动了一下,那黑影也随着他的动作动了。方元观心中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伸出手来挥舞了一下,那黑影也如他动作,挥舞了手。

“原来如此!”方元观暗暗道,快步向那黑影走到,那黑影也向他冲来,就在二人快要触碰到一起时候,方元观忙停下动作,然后稍稍伸出手来,与那黑影的手摸去。

碰到对方的手,却是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而这也在方元观的预料之内。他刚才就在想,这黑影与自己动作一致,莫非是镜子一类的物什?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可这偌大的宅子里面,是如何放置下这么一面巨大的镜子,而这镜子又为何出现呢?

正当他疑惑不已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记木器触地和金属的声音,他忙回头看去,却见那院子中间凭空出现了一张红木打造的梳妆台,格外精致,而那梳妆台下.面有一个小抽屉则是拉开了的。

方元观心中巨惊,这梳妆台在他梦中萦绕不去,是他多年的记忆,但也是童年的梦魇。而那个抽屉里放着的东西,更是他做梦也不想看到的东西。他又惊又怒,不知道这究竟是谁搞的把戏,为何要用这梳妆台来羞辱他?

但他还是一步步的走向了梳妆台,刚走近几步,就听到那梳妆台的旁边传出了音乐和一个女人的哼小曲儿声音,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旗袍,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格外的白皙,一边打理着左边的耳环,一边走到梳妆台跟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又从其他抽屉里拿出一盒化妆品,开始在脸上抹抹擦擦着。

方元观看着那个女人,移不开目光,但又不敢近前,他的双眼开始充满血丝,他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那是他一辈子的耻辱和痛苦。

“别•••”他轻轻的道,但那个女人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依旧在继续着动作。

就在这时,女人的身旁走出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他一身西装,潇洒帅气,走到女人跟前,从怀中变戏法一样摸出一瓶香水,上面吊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写了浪漫的情话。女人发出一串笑声,接过香水,在脸颊下.面轻轻的喷了一些。男人凑到女人脖子上嗅了嗅,然后做出沉迷的表情,突然一口稳住了女人的脖子,两人紧紧的搂抱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旁边又走过来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手里还拿着一个棒棒糖,高兴的向两人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妈妈!妈妈!带我去看电影•••”

“别过去!”方元观对那小男孩大喊一声,可无济于事,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根本改变不了,于是朝天.怒吼,“混.蛋,快停止这一切!我不想再重复这痛苦的回忆!”

他的吼叫改变不了,那小男孩已经走到了那对正在亲热的男女跟前,看到两人的状态,小男孩一下子变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棒棒糖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啊!小唐!”女人急忙推开男人,捂住了儿子的眼睛,然后推着他出去,“你别看!妈妈和叔叔只是在开玩笑,你什么都没看到知道了吗?”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一把拉过女人的手,又将那小男孩拽了回来,恶狠狠的道,“这个小杂.种看到了我俩的事情,不能留他!要是他告诉了你那个死老头,咱俩这么久的计划就失败了,一分钱也拿不到!”

“不!他不会说的,他才只有五岁!他能懂什么?”女人惊慌的抱住了小男孩的脑袋。

男人又吼道,“你这个蠢货,也不看看他刚才的表情,他吗的什么都知道了,杀了他!就说是意外!”

“不不!不行!不能这样!”女人只能哭喊着,但那男人一把拽过小男孩,向外面走去。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朝身后的女人伸出手,大喊‘妈妈救我!’

女人捂住了脸,“小唐•••对不起•••妈妈欠你的,下辈子再还给你!呜呜呜!”

突然,女人放下了手,扭头看向那梳妆台最下.面的一个小抽屉,她脸上做出一个下狠心的表情,忙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泛着金属寒光的物体,那是一把左轮手枪!

喀嚓!

女人扳下保险栓,擦去脸上的眼泪,站起身来,向着那带走小男孩的男人追了过去。

嘭!

一声枪响,然后就是女人的尖叫声和小男孩的哭声,过了一阵,女人抱着小男孩哆哆嗦嗦的走回到梳妆台前。她精心的帮小男孩梳好了头发,然后摸着他的面庞,强忍着泪水道,“小唐,你别恨妈妈,妈妈做了错事,为了荣华富贵,我让你做了牺牲品,但现在妈妈后悔了,醒悟了,也杀死了那个拖妈妈下水的坏人,你可以原谅妈妈吗?”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伸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妈妈别哭。”

女人摇摇头,“妈妈没哭,只是妈妈以后不能再陪在小唐的身边了,你一定要坚强的长大,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小男孩点点头。

“去,把你爸爸叫过来,就说妈妈有事情找他!”

小男孩立刻转身跑开了,只留下女人站在梳妆台前,过了一阵,她等小男孩彻底消失在眼前后,突然又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扳下保险栓,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嘭!

“呜啊!”方元观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一阵巨大的耳鸣充斥着他的耳膜,他捂着头在地上挣扎着,但站不稳,再抬头的时候,已是满脸的泪水,“吗的!谁他吗让你们给我重复了一次这个事情的!整我吗?啊!”

那梳妆台和女人,小男孩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地。

方元观左右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大的树枝,走到那片空地上,怒骂一声后,到处挥舞着树枝,但打到的都是空气。他也并不在意,纯粹只是发.泄内心的屈辱而已。过了一阵,他累了,随手挥出树枝,却听到那树枝打在了什么东西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玻璃给砸碎了。

他一时起了疑心,向那地方走去,果然看到地上有一堆破碎的镜子。他再抬头,却发现自己身.体的四周围都站着一个同样的自己,随着他的动作,做出同样的事情。

“镜子?”他疑惑了起来,原来自己身.体周围都是一面面的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感到这里必定有人在作怪,便又捡起树枝,小心戒备着四周的时候,却见面前那个黑影向他挥了挥手,然后靠近了他,露出了真面目。

“啊!”他看到那人,顿时吃了一惊,这人并不是镜子反射出的太祖公模样,反而是方元观自己本尊的样貌,而且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金钱剑,“你到底是谁?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是布下的阵法吗?”没有人回答他,而那个拿着金钱剑的自己却突然从镜子里面冲了出来,举着金钱剑向他刺了过来。

他急忙舞起树枝,与‘自己’对打起来。二人一番你来我往,却也势均力敌,毕竟两人都是方元观,如何能分出高低。不过渐渐的,手拿树枝的方元观就渐渐失去了优势,被对方的金钱剑压制住了。

就在方元观的本尊以为自己要输的时候,对面的自己突然向后退去,又跳入了镜子之中。

“到底是什么人!有本事明刀明枪的来!不要搞这些小名堂!”方元观收了动作,气喘吁吁的一边休息,一边对四周大喊。

喀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