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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通乱舞中,三人都被我手中混混的拳头和脚打中,各自飞了出去,跌落地面后再爬不起来。我放下手里的混混,他也被我转得快晕过去了,落地就大口呕吐起来。看了一眼周围的乘客,都是面带恐惧的望着我,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我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把自己的行李拿过来,也不打算坐车了,向着泉蒙村的方向步行而去。

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出了曼凡镇地界,进入了一条荒芜的公路上,又在公路上走了两个小时,我已是又累又渴。

好不容易看到路边一条小河,我忙扑了过去,舀水喝了几口,总算滋润了我那快要着火的喉咙。

就在这时,在路边的庄稼地中的小路上,有一个老农赶着一头牛,套着板车走了出来。我急忙过去,打听了一下泉蒙村的距离,老农却说这里离泉蒙村起码还有二十里地,就我这么个走法,天亮也到不了。老农人挺好,让我坐上了板车,带着我向最近的大巴车站走去。

一路上,老农见我沉默不语,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笑了笑,“小伙子,心里有事儿啊?”我摇了摇头,继续低头不语,老农也不看我,赶着牛,“那车上有酒,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喝一口,别多喝啊,我给自己买的。”

我在板车上摸索一番,果然在一堆稻草中摸到了两瓶酒,是那种最便宜的烧酒,拧开后,也不管它的味道,张嘴就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我顿时被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从舌头到喉咙再到胃里面都在火辣辣的烧着。

“哈哈哈!”老农见状,顿时畅怀大笑起来,“小伙子,一看你就不是个喝酒的人,不行就别喝啦!”我不服气,又举起来小抿了一口,感觉能适应些了,再多喝了一口。虽然很难受,但心里面的那种憋闷感竟随着这股火辣辣的感觉消去了不少,果然是‘何以解千愁,唯有杜康’啊!

老头见我喝了好几口,急忙道,“小伙子,你可不能这么喝,非醉不可。”

我也确实感到头晕晕的了,便把放下了酒,对老农道,“大爷,谢谢你的酒。”

这走了一路,终于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老农载着我到了大巴站。我下车后,对他真诚的道了一声谢,他又哼着小曲儿,驾着牛车离开了。看着老农远去的背影,我笑了笑。他或许回家后就会发现,他放着烧酒的那堆稻草中,已经没有酒了,只有一张五万元的支票。至于他那两瓶烧酒,已经被我偷来了。

我所在的大巴毗邻着一个小村,在旁边不远处有个小卖部,我过去用身上不多的钱,买了些食物吃将起来。

到五点的时候,直达‘泉蒙村’的大巴终于慢慢悠悠的来了。车里已经坐了一半人,与我一起上车的也有五六个。我上车后就直接去了最后一排,因为我一身的酒气难闻,又怕我发酒疯,所以一些坐得离我近的乘客也都换到前排去了,我也乐得清静。打开车窗,小风一吹,我开始打起了盹。

车子开了一会儿,我隐约感觉身旁坐来了个人,也不在意。正渐渐要入睡时,旁边传来一个女孩的羞怒声,“你的手在干什么?”

接着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道,“哦!这是你的腿呀?不好意思,我摸错了,呵呵呵!”

“你!哼!离我远一点,那边不是还有座位吗?”女孩接着道。

“你什么意思?”男人生气了,“你的意思是说我耍流氓喽?再说了,老子愿意坐这儿,你管得着儿吗?”

女孩很生气,但声音中明显露出了怯懦,“好!那你坐这里,我走!”

我被这两人声音吵得睡不着,睁开眼扭过头去看。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破西装,长脸,一脸的痞气。属于那种城里混不下去,到农村耀武扬威的二流子。而那女孩也明显是刚从城里回村的女孩,二十岁的样子,扎着简单的马尾辫,衣服朴素而干净,但明显落了时代,有点古板,样貌倒是很标正清纯,一双大眼格外漂亮。

“等会儿!”男人站了起来,“你个小娘们把我说得这么不堪,说走就走了?你得给我赔礼道歉!还得赔我精神损失费!还有名誉损失费!”

“什么?我???我哪有钱啊!我这从工厂里辞职回村就是为了照顾我那生病母亲的!”小姑娘的声音中露出了哭腔,“再说了!我走还不行吗?”

西装男这么强势又高调的欺负一个小女孩,大巴车里也没人站起来说句话,但凡站起来三四个男人,喝他几句,这男人中的败类也不敢如此嚣张。可是,没有人这么做,他们都静静的缩在自己的座位上,还有几个好事之徒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高高拉长脖子看向后排这边。

“没钱?”西装男听了小姑娘的话,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瞪大眼打量了一番小姑娘的身体,又抬头瞪了一眼车子前排,那些还在观看的乘客急忙缩回了脑袋。他再看小姑娘,淫笑了一声,稍稍压低声音道,“小姑娘,看你也是刚从城里回来的,可别说我骗你欺负你,这要在城里,胡乱骂人就是犯了那种叫‘诽谤’罪的,是要吃官司赔钱的,我没说错吧?”

小姑娘颤抖的点点头,“这个我听说过的。”

“嗯!”西装男满意了一声,又继续道,“既然你赔不起钱,那按照城里还有一种规矩,叫‘钱债肉偿’,你听过没有?”说话间,他又坐到了小姑娘的身边,一只手已经揽上了小姑娘的肩膀,“小妹妹,其实哥哥也不是坏人,我在城里也是有车有房的人,这次是替公司下乡来视察投资环境的,你要是跟了我,那也是吃香喝辣的,你母亲那病就包在我身上。不过既然咱们这都是男女关系,这亲密一点应该也没问题吧?”

西装男自说自话着,就差让人小姑娘立即下车去开房了,他那臭嘴也凑到小姑娘脖子边上,就要亲上去的时候,他突然张大了嘴,“哎哟哟哟!我的手指头哎!哎哟!”

我掰着他刚才搭在小女孩肩膀上的食指和中指,站了起来,对他笑着道,“哥们儿,我没听过‘钱债肉偿’这个规矩,但我知道什么叫‘猥亵罪’,什么叫‘恐吓罪’,如果放在多年前,你可能还要多一条‘流氓罪’,这些你听说过吗?”

“哎哟!我的手指头!”西装男也想站起来,但被我压着手指头,根本站不动,只能哀求道,“大哥,我知道了,您千万饶我一次吧!”

我手上稍稍用力,“饶你可以,但你这屁股要是还不知道往哪儿坐,我就替你割了!明白了吗?”

他疼得冷汗直冒,连连点头。我松开手后,他急忙捂着手,跳到大巴前排,用狠毒的眼神瞪了我几眼,就缩到了座位上。

解决掉他后,我看了一眼那小姑娘,她还战战兢兢的发抖着,见我望她,竟是缩了缩脖子。我也不在意,既然人小姑娘怕我,我也不愿意自己一身酒气熏着她,就带着行李,拿着两瓶烧酒,到另一个靠窗座位处,坐了下来。

坐下正要继续睡,感到身边的椅子传来声音,我诧异扭头看去,原来是刚才那小姑娘也抱着行李坐过来了,畏畏缩缩的像只鹌鹑一样,拿眼偷瞧着我。

我有些好笑,“你干什么?”

她看了一眼车前排,紧张的低声道,“我???我害怕,那个人好像打电话了,会不会叫人把我们抓走?”我叹了一口气,又闭上眼扭过继续睡,小姑娘还想说什么,但只‘哎’了一声,见我没回答,就不再说话了。

渐渐我睡着,过了一阵,车子猛的一个大颠簸,把我惊醒了,窗外天空已经黑了。我感到左边肩膀上有点沉,扭头看去,原来是这小姑娘靠我肩膀上睡着了。我一阵无语,但也不想扰人清梦,只能轻轻把她脑袋往外拨了去,但她柔柔的‘嗯’了一声,不知做了什么梦,嘴里咂吧了一下,又一头转着搭到了我肩膀上。

这时,车子停了下来,到了一个站点,下去又上来了几个乘客。司机刚要发车的时候,车前面突然跳出来两个人,张牙舞爪着拦住车子不让走,然后车门被猛烈敲打着,大喊着‘开门’。

司机见他们人多,只能开了门,立时窜上来四个大汉,先对着那司机喝了一声,“熄火!”,然后向着车后排走了过来。

刚才那西装男见到这四人,顿时有了胆气,也站起来跟在后面大声道,“飞哥!就坐最后面那醉鬼!狗草的!差点把老子手指头给掰断!”

五人来到我跟前,为首一个最魁梧的汉子,穿着白色背心,一身蛮肉,四方脸,左眼角有条疤痕,指着我道,“你动的手?”

小姑娘此时也醒了,看到面前五人吓得叫了一声。西装男恰时钻过来,抓住了小姑娘的胳膊,又对飞哥讨好道,“飞哥,这是我对象,我立刻带她走!”小姑娘尖叫起来,想要摆脱西装男的手,但她一个小姑娘的力气如何是男人的对手。

我正要出手,那‘飞哥’却抢先一步握住了西装男的胳膊,扭着他松开了小姑娘,然后另一只手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草!你他吗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这女的能跟你处对象?人家不愿意你瞧不出来啊?还想明抢不成?真他吗丢人!”

西装男被一耳光打得摔到了椅子上,半天没回过味来。飞哥又对小姑娘道,“没你的事,走远一点。”小姑娘忙抱起行李,跑到了车子前排,但回着头,一双不安的眼睛看着我们。

处理完这两人,飞哥又看向我,眼角的疤跳了一下,“聋了还是哑了?问你话呢,是你动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