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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罗简眼看着陆芸骑着电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以及想到她离开时那幽怨的眼神,罗简知道这回真算完了,这误会,怕是天大了。任他是无论如何解释,都会解释不清的。这回,肯定让陆芸的心都碎了。“啊……”,他想问这苍茫的天空厚重的大地大声在喊一声,向着清泉不大的零乱的城市吼一声,向在熙熙攘攘的人流说一声——事情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那样的,这特玛全是误会,是真的误会啊!

可是,谁会听?肯定没有人会听!就算人家听了信了,又有什么机巴用,她陆芸不会听啊!

看着如丧考妣般挂着脸的罗简,林婷婷真不知说些什么话好。而且,就今天的事来说,也让她感觉颇为为难,颇为尴尬,颇为心结。

想到好端端的事情,竟落成这样的,这怎么收场和结局?这事情,这罗简真要和陆芸离婚,或者他们没日没夜地吵,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事情却是由她而起,这又让她内疚万分。

她走到罗简的身边,哭丧着说:“罗简不好意思啊,今天的事儿,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来酒店的,都是我连累了你”。

罗简倒也不在意林婷婷的想法,总归这事儿叫无巧不成书,发生了也挽不回来。

这会儿让林婷婷背了黑锅,让她难受,夹在中间难做人,罗简也觉得过意不去的。

并且,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他得有所担当,不能让一个小女生为这事而纠结入心。

所以,他努力地扬起嘴角,宽慰林婷婷:“没事的,你嫂子就是这样的人,隔两天,我哄哄她就行了。”

林婷婷见罗简这样说着,虽然努力保持一惯的冷静,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大写的失意。这让她从心里心疼他,嘟嚷着说:“不行的话,我跟嫂子去说一声!事情本来不是这样的!我向她解释。”

“你跟她去说,她会听?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罗简说着,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看,未接,却接着说:“婷婷,这事儿,你就不要多操心了;这些天,你经历的烦心事够多了,不如这样吧,这些天请个假什么的,休息休息吧!调整好心情,再回来上班!”

说着,他也不待林婷婷说话,而是将还在想着的手机给接起来:“喂,杨院长,有什么吩咐?”

林婷婷一听,估约电话是中医院城西分院项目指挥部的指挥长杨志军打来的。

杨志军在电话急急地说:“罗简,你快过来,他妈奔的,这北河公司的尚得喜,带人将豪哥这边的人给打了!我架也架不住,拉也拉不住!就特玛的为了一块施工空地的事!”

罗简着急地问:“人没事吧?”

杨志军说:“哪能没事,尚得喜那边的人是有准而去的,一钢管就将豪哥手下那秋子给打倒在地,头上那血哗啦啦流,现在人是送进医院去了,但不知是死是活……沃日他妈,这些人怎么这个卵样,动不动就开火啊?我现在叫你,就是防着他们还要二次开火干阵,那样子可不得了。”

杨志军显然被这事整得有些懵,他也搞不懂这些工地上的人为了争一个施工场地,而且是块空地,就火气这么大!当然,就连罗简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两帮人都争着要一块空地堆放施工物资,本来是尚得喜先堆放这物料车推土机什么的,结果工地上有个水坑要用推土机,这人就将推土机开走清理土方去了,回头一看,自已怕老窝被豪哥这边的秋子给堆放了一车沙石。

这还了得,尚得喜那边的推土机师傅自然要与这倒沙石的人争辨,说自已早就占着这地儿。可是这倒沙石的秋子也不是怂蛋,说凭什么说这就是你的?你能用我也能用!我用了又杂地!我日你妈!草你妈奔……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就直接怼上了。

罗简听杨志军这样一说,在心里骂了声娘。他虽然早先知道施工场地中有块空地,两拔人争议挺大。尚得喜底下一个工头在办公室跟杨志军说过,让他将空地给他们用,而豪哥这边的人也说过,给他们用,也不知杨志军怎么答复的他们,反正现在就干起来了。心知这样的情况,罗简咬着牙说:“那我现在就过去,马上回来。”

虽然知道陆芸生气需要安慰,但工地上的这事在罗简看来,是火烧眉毛的事。

在中医院的城西项目指挥部,分工大约是这样的,杨志军统筹管理全部事务,掌管大局,但主要侧重点就是协调各施工单位,监管单位,而罗简负责安全生产、施工监管、以及协调监管单位做好生产质量的监督;本来这林婷婷是被派去做后勤,写写汇报材料或者施工总结什么的,但是,她连报表都做不到,这也是杨志军让她走人的原因。

林婷婷见罗简马上就要回城西工地,这心里本来还有些话要对他说,主要的就是和他商量商量,怎么去安慰陆芸,将事情向陆芸辨析清楚,无奈罗简在打电话时就朝着路边走,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招车,置身后的林婷婷置之不理。

直待他接完电话,林婷婷才说:“罗简,有急事,要不我送你!”

罗简说:“算了,我打车过去还方便。”

林婷婷见远远的有辆的士来了,这便声音放小了说:“罗简,对不起哦!”

看着林婷婷那委屈的样儿,罗简相反有些心疼她,他走过去挨着她的身子,撞了她一下,然后挤着笑脸说:“没事啦!你放一万个心吧,这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林婷婷对罗简能否处理好和陆芸的关系,真是心中没底,但罗简的话显然还是很是底气十足,这让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宽慰。她还想说些别的话,帮他拿拿主意,让他从女性的角度去考虑一些问题,但是,她的话还未说车就来了,罗简挥了挥手,上车走人。

罗简坐在车上,一路上事情一件又一件地在脑海里翻腾。这恍然间就让他想到在一本书上看的一段话,人生就是在不断地碰上各种困难,然后就是不断地解决各种麻烦的过程。一个人要是解决困难的能力,一生那就是一场灾难,永远要仰人鼻息,永远都在生存边缘中挣扎;生活也像强干,当你无力反抗时,就闭上眼好好享受。可是,自甘去作这种享受吗?……望着窗外的芸芸众生,卖菜的大爷、蹬三轮车的司机、还有杂货的小贩。罗简暗暗地给自已鼓励。

到了城西工地的时候,远远就见一群人约有二十多个围在一台大型挖机周边,正在对着工地另一边的约摸十好几个人指指点点。挖机这边的人,罗简知道,是北河建筑公司尚得喜这边的;而另一边,是豪哥那边的,兴是豪哥那边的人手少,他们暂时还不敢到这边来。但是,看得出来,两边的人都怒目圆瞪,双眼血红,豪哥那边拿根钢管,敲在另一根钢管上嗵嗵作响,这情形,分明双方都在等人,在酝酿着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