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金千万哪里还有半分翩翩君子的样子？厚厚的镜片在会场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冰冷的镜光，一双兴奋扭曲的眼睛隐藏在眼镜的背后，看着张凡的眼神闪烁着极度变态的神采。

    苏柔、汪枚还有刘海看的头皮一阵发麻，离得越来越远，同时警戒着，如果金千万有半点动手的机会，他们就会报警——

    之前金千万的保镖已经掏出刀子要对秦暮雪的脸割去，已经属于犯罪的范畴，所以警察可以管了。

    但是在场之人，都不懂金千万的心思，只有张凡一人懂了。

    他在求死！

    金千万，他被张凡打的毁容了。

    这个圈子里面，死反而是最轻松的结果，最残酷的结果，是想死也死不成。还每天还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或许，别人在公共场合是会尊敬金千万的，可是金千万知道，他们尊敬的。不是金千万这个人，而是金千万的主人，如果没有他的主人给他撑腰，谁会在乎一个毁了容的残疾？

    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正确的三观，只有浓烈的仇恨。

    他的主人告诉他，以后他就是狼头人，金千万已经死了，他是一个棋子。金千万也接受了棋子的觉悟。

    所以，他一出院，就迫不及待来到了美食店里。

    张凡也脸色阴沉，没想到金千万会如此偏激，面部的毁容，让他的心理扭曲到了一种极端的程度。

    “毁容就要报复吗？我以为可以打醒你，但是没想到你变本加厉了。”张凡收起阴沉的表情，摇着头说道。

    “变本加厉？我都成这样了，还不能报仇吗？”金千万看着张凡说道：“我是一个残疾人，你总不能让一个残疾人废物还像宰相一样肚里能撑船，放下过去和你把酒言欢吧？”

    “这不可能！”金千万脸色瞬间扭曲起来，盯着张凡的眼睛，一道道极为鲜艳的血丝在他的眼球四周迅速攀爬起来，看起来狰狞无比：“我是残疾人，什么尊严，什么面子，我都不要，我要的，只是报复。”

    他那激烈的话语引起了球球的注意，她想跑过来抱住张凡，却被秦暮雪一把拉住。

    金千万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我的心脏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充满报复性的腐烂尸体！”

    说完，金千万伸手去抓张凡的手。

    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去抓另一个男人的手，这本来是充满基情的，但是张凡没有躲，只是眼神阴沉的盯着前者，手任由金千万抓去。

    只见金千万抓着张凡的手，缓缓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咧开嘴笑了起来：“张凡，我这张脸是你打破的，你现在也很想杀了我是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来，握住我的脖子，掐死我，就像你轻松废了我的这些保镖一样——”金千万拿着张凡的手握着自己的脖子上说道：“看看，多么好的保镖啊，外面找一个年薪就不止一百万，就这么被你毁了，啧啧——”

    “如你所愿。”张凡点点头，那只手缓缓的抓住金千万的脖子，陡然用力，一下子就金千万的身子提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张凡，你做的很好。”脖子被张凡握在手。金千万开心的笑了起来：“再用力一些，你今天是没吃饭吗，怎么力气这么小？你应该让我说不了话，你应该让我吐口白膜两眼像死鱼眼一样翻白过去，或者让我吐出舌头像午时三刻吊死鬼一样——”

    “苏柔，这事你不要管，在场的人，也不要报警。你们权当看一出好戏，你们将见证我的死亡。”金千万又看向苏柔的方向。

    无论是苏柔还是汪枚，无一不是遍体生寒，心里发毛的。

    秦暮雪甚至一把捂住了球球的眼睛，生怕球球会看到，留下心理阴影。

    难怪说残疾人是最难惹的，他们的确能做出超出人们想象极限的事情。

    “咔咔——”

    张凡的手开始用力。

    金千万再也说不了话了，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两只手用力的抓住脖子的脖子，两只悬空的脚不断挣扎。拼了命的要站到地上，悬空的感觉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的面色已经开始变得紫红，两只眼睛已经开始翻白，如同死鱼眼一般，他的嘴巴已经口吐白沫，并且主动伸出了舌头。

    苏柔看到这一幕，都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全身寒毛根根倒竖，外面的冷风吹来，竟是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身为金千万的前妻，苏柔是应该上去阻止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她自己也顿时失去了所有行动的力气。

    张凡的手掌一分一分用力，金千万口吐白沫、翻死鱼眼、伸出舌头，这些症状越来越浓了，可是，他的嘴角却是微微上翘的，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死亡将至，但是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害怕，有的，居然是兴奋，是渴望——就像男女间达到了高一潮一般。

    “原来，死亡的感觉也能让人达到高一潮……”看着此刻的金千万，张凡忽然眯着眼笑了起来。

    他一向不是一个喜欢成全的男人，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他的敌人，他更加不会成全了。

    看着金千万如此享受如痴如醉的样子，张凡眯着眼手掌一松，就松开了金千万的脖子。

    扑通！

    张凡松开了金千万，金千万就立刻倒在了地上，大片的空气涌入鼻子中，原本正在逐渐流失的生机，又回来了。

    张凡蹲了下来，很是体贴的帮金千万抚了抚褶皱的西装领子，又拿了餐巾纸把他嘴角的白沫擦干净，这才笑着拍拍金千万的脸颊，说道：“金千万，刚才我和你开玩笑呢，我怎么会杀了你——你当我和你一样傻比？”

    “我不仅不会杀了你，反而要你长命百岁。”张凡笑着说道。

    “懦夫，连杀个人都不敢杀。”呼吸着新鲜空气，金千万一脸失望的说道。

    “我当然不敢杀，杀人是犯法的，况且——”张凡顿了顿，扶他起来：“我知道你活着比一般人还要痛苦，而看着你痛苦我就很开心，所以我要你痛苦的活着，看到我的女儿开心快乐的长大成人，你会痛苦的见证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