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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雕花檀木窗框边,皇普贤德身穿蓝色锦衣,手捧着书简坐在那里。他头微微低垂,正看得聚精会神,就连一片绯红的枫叶飘落在他的头发上也无所觉。

四下静谧无声,只有那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独倚窗框少年郎,竟与那静谧景色融为一体,成一幅画。就连站在不远处的轻舞也不禁看呆,果真一个俊俏少年郎,就这颜值必然揉碎万千少女的心哪。

为不打扰那翩翩少年郎读书,轻舞脚踩着碎步,轻轻地向皇普贤德走去。在看着什么书呢?轻舞免不了好奇,她一边走着一边向前探出头去。

痛!兴许是没走好,拐到了受伤的膝盖,钻心地疼痛让轻舞不经倒吸了一口凉气。行走的脚步一顿,就听得树枝清脆地断裂声。这一声轻响,自是惊动了那埋头阅读之人。

“轻舞,你来了。”皇普贤德抬头看到是自己捡回来的小萌妹,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眉梢竟掩盖不住的宠溺。

蓦然他收起笑意,竟也注意到了轻舞行走的不协调。

“轻舞,你这是怎么了?”暗自生起的担忧,皇普贤德放下书简,离开雕花窗框边,跨出弧形拱门来到轻舞所在的院落。

直到走近轻舞身边,皇普贤德才看到轻舞因忍痛而煞白的小脸。他的目光慢慢离开轻舞煞白的小脸往下移,然后停在她双手捂着的膝盖上。

皇普贤德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二话不说将轻舞拦腰抱起,就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额……我……我自己可以走。”皇普贤德的举动可把轻舞吓得不轻,害她瞬间忘记了膝盖的疼痛。

“别说话。”此时的皇普贤德收起他一贯的温和,板着脸孔,微皱的眉头显示这个人很生气,而且是快气炸的那种。

咦?怪了,受伤的是她,他生什么气啊。

轻舞此时自然不敢惹这个在怒气上头的老虎,只好做个乖巧的小绵羊,被皇普贤德抱着走。

一回到房间,皇普贤德让轻舞坐在椅子上,将她双腿的裤脚给挽起。只见那双腿的膝盖肿得有拳头那么大,青一块紫一块地触目惊心。

“怎么伤的如此之重,究竟是谁干的?”皇普贤德沉着的声音,似有一股山雨欲来的震怒。

似是被皇普贤德的怒气吓到,轻舞瑟缩了一下肩膀。察觉到轻舞的害怕,皇普贤德也自知失态,不由得放软了语调,轻声问道:“轻舞,你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我一定替你做主。”

轻舞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

“真的?”这种蹩脚谎话叫皇普贤德如何相信,忍不住再次发问确认。

轻舞点点头,便不再言语。皇普贤德看轻舞似有难言之隐,再看她咬唇忍痛的模样也不免心疼,于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皇普贤德站起身走到床榻边,从床底下抽出一个雕花的檀木小盒子。轻舞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盯着皇普贤德手中的盒子。注意到轻舞投射过来疑问的目光,皇普贤德淡淡一笑,他捧着檀木盒子走回轻舞的身边。

皇普贤德打开檀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圆润的盒子,初看上去有点像女人用的胭脂盒。

奇怪,一个堂堂的侯府世子为什么要藏女人的胭脂盒,难道他有男扮女装的嗜好?

轻舞正胡思乱想中,白玉盒子已经打开,一抹淡淡的幽香熏得轻舞直想打喷嚏。

“大哥哥,这是什么东西?”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轻舞忍不住问道。

“这个叫做白玉膏,对淤伤之类的可是很有效果的。”皇普贤德说着,就用手指沾了一些白玉膏,涂抹在轻舞的膝盖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轻舞一下子觉得疼痛减少了许多,果然是个好东西。要是她以前出任务随身带着这个东西可就方便多了,要知道身为杀手的她身上可是经常挂彩的。

想起那段黑暗血腥的岁月,竟恍如隔世一般。

“好了,不过毕竟淤伤不好处理,这几日还要静养才是。”皇普贤德收起白玉膏,像老妈那样唠叨道。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哥。”轻舞笑着跳下椅子,准备离开。却被皇普贤德一把抓住了手臂,轻舞狐疑地抬眼看向皇普贤德,后者反而回瞪着她。

“才刚叫你小心点,又不听话了。好好走路,不准跑不准跳。”

额,真是比老妈子还唠叨。轻舞心里暗道,脸上却露出一副乖巧的神情,点着头。

看着轻舞乖巧的模样,皇普贤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常言道伤筋动骨要百日,更何况是伤在膝盖上了,万一弄不好这双腿岂不是废了。轻舞可不想自己小小年纪还没活够就成为了废人,自然也就安分了些。而皇普贤德为了照顾好受伤的小轻舞,让她从下人居住的地方搬到了自己房间的隔壁,方便照料。

这一下可就惹得有人眼红了,下人们自然少不了在背后说闲话。闲话一说多了,家里的几位姐姐夫人更是闲不住了,告状到大夫人那里去。大夫人早从下人的闲言碎嘴里听到了些,再被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夫人们加油添醋说道一番,更是惹得她心中不快。

好啊,一个小丫头片子才入府没多久,就把这个平南侯府搅得风言风语,这要是不想办法惩治她,这侯府威严何在?

“来人呀,去带那小丫头过来。”思及此,大夫人唤来一个仆从,命他到皇普贤德府中要人。

奴仆领命离去,只是不到一会儿,奴仆苦着一张脸回来。

“人呢?”大夫人眉眼一瞪,仆从双腿一哆嗦,猛地跪倒在地。

“禀……禀告大夫人,四公子说……说……”仆从哆哆嗦嗦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说什么?”大夫人厉声喝道。

“四公子说轻舞小姑娘有伤在身不方便过来,还是等她伤好了再过来向大夫人请安。”

“砰”地一声,那跪倒在地的仆从差点吓得跳起来就逃。但是他不敢,毕竟当家大夫人盛怒之中,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小命不保啊。

“罢了,请不来人,我倒要亲自去瞧瞧那小丫头片子伤到什么程度。”大夫人忍着怒气先让仆从退下,然后在贴身嬷嬷的陪同下,向皇普贤德的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