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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灼在大梁当质子的时候整日在后宫里游乐,一来二去和凤清璇眉目传情,顺理成章,质子和公主两生爱意,这在普天之下,也是史无前例的。

    而凌霄这个人凤清璇早早就注意过他,常常伴在萧灼左右,平日里凤清璇和萧灼别扭,常来说好话的也是凌霄。

    方才凌霄进来将衣服披在凤清璇身上的时候,她就认出了那熟悉的兰花香,那是她亲手替萧灼做的香囊,几经波折又转到了凌霄的手里。

    凌霄一向心细,对于凤清璇从来都是能帮则帮。

    而萧灼对凤清璇却从来都是心狠的,本身狂妄骄纵,早早就上报朝廷捉拿了大梁皇帝,以儆效尤。

    凤清璇沉默半响不做声,凌霄见不语,又将她身上的衣袍紧了紧,抱她起身走出了营帐,在他的怀里凤清璇感受到了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的安稳。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混乱纷纷,一会儿是大梁的宫廷,一会儿是萧灼的脸,还有那天被悬挂在宫门之上的父皇的头颅,鲜血淋淋,她很害怕,恐惧充斥着大脑,想哭,可是没有眼泪。

    她浑身一抖,凌霄以为她受了凉,将她抱得更紧。

    回到凌霄营帐的时候,凤清璇已经奄奄一息,因着孩子的缘由,也因着她无心活下去,脸上的苍白昭显她越发的虚弱。

    今天的凌霄有些慌乱,从来都是荣辱不惊的模样,这一刻却慌了神,凌霄跑出营帐,路上被石子绊倒几次,撞了士兵几次,在萧灼的马下趔趄跌倒,险些丧命。

    最后他带着满身的狼狈、疲惫之色走到萧灼的面前,他心神未定的拉着萧灼下马:“清璇活不过今日,快去寻太医来。”

    萧灼不缓不慢理了理他的衣裳,给他留下喘匀气息的时间,这才不缓不慢道:“不就是差点被破了身子,哪有这么严重,更何况你不是懂医,太医都不能超过你。”

    凌霄拍下萧灼的手,打断他,愤愤道:“我治的是病,不是伤,她还你的够多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再不找人来,你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萧灼神色一愣,冷呵着摇摇头,语气颇为认真道:“够?从来都不够?她不是还我的债,是南风的债。”

    咣当一声,东西坠落的声音响起,二人寻着声音看去时,凌霄先一步跑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凤清璇,她病着身子跑出来,且是仅裹着一层被撕裂的薄纱,一边还歪斜挂着凌霄稍大的衣袍。

    目光所及之处,看到凤清璇干涸在大腿处的血迹,萧灼的双手僵在了袖口,无话多说。

    撇开大梁和大元朝代更替的这一层,关于南风到此凤清璇还记得十分清楚,那是一个喜欢萧灼的名伶,三年前,被凤清璇带回宫里,而后却成了萧灼的心里人,整日在后花园里唱着绕梁的小曲儿,贴身侍奉萧灼一年有余,却未得过一句贴己的话。

    毕竟是在凤清璇的眼皮子底下,众所周知,是她先对萧灼用了情,萧灼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凤清璇总觉得萧灼是个飘忽的男子,无法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好在萧灼始终都没有给过南风一句板上钉钉的的话。

    凤清璇总觉得两情相悦才是世上最大的恩赐,两人互相欢喜才是最好的结果,那些名分,位份不过就是个虚名罢了,既然对于南风的情意萧灼迟迟不回应,凤清璇便想着送她回去,免得碍着自己的眼。

    凤清璇每日都可在萧灼的寝殿了见着南风,觉着她是个轻柔的姑娘,诗情画意,多情多才的绝佳女子,可越是这样的女子心里越是坚韧。

    一日,凤清璇将南风叫出去,安排了轿子,打算暗中送出宫去,可是南风不肯上轿,她跪在凤清璇的面前,眼中带泪:“公主,别送奴家回去,求您了。”

    凤清璇看着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软几分,可一想到萧灼却还是心狠的拒绝道:“宫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就好生回去,银钱上也是不会亏待了你。”

    在凤清璇的眼中她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子,可那一日却尤其大胆,大胆到跑向荷花池,朝着萧灼的寝殿看一眼,直愣愣的跳进湖里。

    时至冬日,湖面上有些地方结了薄冰,却也抵不住南风突然的掉落,扑通一声,应着声响进了水里,连带着湖面上飘散的血水,晕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