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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徐队就笑道:“小子,我等着你请我吃炸酱面。”

“等着瞧!我会把证据一点一点地推翻!”擦了下鼻尖,年少气盛的徐木就立马往外走。

“阿木,这个案子已经证据确凿了,不要去碰钉子了,你还不如把时间集中在其他案子上,就比如昨天那场盗窃案。”

停步转身,徐木道:“爸爸,我跟你说,我不是在跟你怄气,我也不是在帮张业,我是在帮你。要是他被判刑入狱后,又发生了类似的凶杀案,到时候你就难辞其咎了。”

“我确定这个案子没有问题。我办案这么多年,向来是看证据说话的。”

“吃炸酱面的时候记得向我认错,”挑了下眉头,徐木就走了出去。

徐木离开后,盯着门看了片刻的徐队就继续翻阅报告,试图从中找出足以让他动摇的可疑之处。

可看了近一个小时,徐队也没觉得哪里出问题,他还是认定张业就是凶手。

不过在下班前,徐队还是让检验科的人带走张业的尿液去检验。

张业很不希望妻子来看望他,可下午三点,他就看到了他妻子。

和周璐对望的第一眼,张业就羞愧地低下了头,根本就不敢再看明显流过泪的妻子。

看着坐在对面的丈夫,周璐的两行泪水就瞬间滑下,她就急忙拿出纸巾擦了擦,并哽咽道:“你不可能杀人的,所以你一定要告诉警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依旧低着头的张业道:“我已经将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可他们不相信我。”

“只要你自己没有杀人,你就不会有事的,法律是公正的。”

“呵呵,公正,”张业嘴角抽搐了下。

这时,门被敲响,靠在墙边的徐队就走了出去。

将检验报告递给徐队后,检验科的人就道:“成分和正常人的尿液没什么不同,所以可以确定十二个小时内没有服用过会引起人昏迷的药物。但因为送检时间太晚,所以昨晚七点多有没有被人下药,我们也没办法绝对的确定。要是在没有排尿前进行检验,就能得出更加准确的结论。”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徐队就道:“行,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那我先回去忙了。”

“好的,”笑了笑,徐队就走了进去。

看着他们两个,徐队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种场面他应该看多了,甚至比这更凄惨的场面他都看过,一个一直叫着自己没有犯罪,另一个则哭得稀里哗啦的,就好像这辈子都没办法再碰面似的。

尽管看多了,可徐队始终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聊了片刻,张业就道:“我没有在的日子你,你记得照顾好自己跟我们的宝贝。要是你晚上会害怕,你可以叫玲玲过去陪你。我在这里基本没什么事,就是没有人身自由,反正睡和吃都跟在家里差不多。”

“怎么可能差不多?”周璐紧咬着牙关,“我又不是傻子,如果差不多的话,那岂不是一堆人想住进来了?”

“就差一点点。”

看着神情很不自然的丈夫,周璐就道:“总之,你得向我保证,在你回家的时候,你的体重一定不能降下去,要不然我就跟你没完。”

“好,我向你保证。”

这时,徐队插嘴道:“时间差不多了。”

站起身后,周璐就道:“早点出来,我跟女儿都在等着你。”

“你跟她怎么说的?”

“我只是说你出差了,”擦了擦眼角,周璐破涕为笑道,“她还吵着要你买好吃的,还说要很好玩很好玩的玩具。”

“嗯,等出去了,我就给她买。”

“那我先去上班了。”

知道妻子还要去上班,张业就皱了下眉头,并道:“璐璐,我在里面的时候,如果你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我根本就没办法帮到你。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暂时请假,直到我出去了,你再去上班。”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现在都不会跟他们去应酬了。上班就呆在公司里,下班就直接回家,很安全的。”

很多时候,张业都觉得妻子是一个很容易听得进别人意见的人,可在对待工作上,妻子就会变得很固执。所以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妻子休假,张业也就不多说了,他只是嘱咐妻子照顾好自己跟女儿。

看着妻子离开,想着那条带有精斑的内裤,张业就变得有些惶恐。

张业不知道妻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担心他,更不知道那眼泪流得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要是妻子真的有出轨和乱胶,就算他被判刑了,妻子应该也不会担心吧?

或许,被判刑之后,妻子就会带着好几个男人回家狂欢,疯狂地做。

想着那画面,张业就重重叹了口气。

听到徐队咳嗽了声,张业就忙问道:“你应该没有跟她很详细地说案子吧?”

“比如你跟死者生前发生过关系?”

“呵呵。”

“我没有义务向嫌疑人家属说明案件情况,但我有义务笼统地说给嫌疑人家属听,就比如,我说发生一场凶杀案,你丈夫暂时是最大嫌疑人。哦,对了,我问你一件事,昨晚回去到被我们带到局里,你有没有小便过?”

“昨晚回去的时候我有洗澡,洗澡的时候就小便了。然后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也小便了。”

“那就算你被下药了,检验出来的可能性也比较低。”

“那我是不是都不能出去了?”

往外走去,徐队就扔话道:“我是这么觉得的,但有一个傻瓜说你绝对没有犯罪,正在找能洗清你罪名的证据。要是这个傻瓜真的找到了,记得到时候买一碗炸酱面给他。”

徐队这话半带幽默,可张业真的笑不出来,但他还是打心里感激这个愿意帮他找证据的好人。

此刻,徐木正站在那条基本上没什么人关顾的上坡路上,被阳光拉长的影子恰好落在发现死者的位置。

自从被枪决五年的妈妈罪名被洗清后,徐木对待每一个案子都会小心翼翼的,就怕遗漏蛛丝马迹让好人给凶手顶罪。

所以早上他看过关于这两起案子的详细报告后,徐木就觉得有些地方有问题,可他又说不出哪些地方有问题,所以他就打算重回案发现场,看能不能找到对张业有利的证据。

在案发现场徘徊了足足半个小时,毫无收获的徐木就打车赶往死者所住的小区。

走进小区,徐木就分别找了那几个证人。

从他们口中,徐木确定带走赵洁后又回到小区的人就是张业,这都让徐木有些动摇了。

说实话,凶器上只有张业的指纹,又有多个人证明是张业带走了赵洁,徐木其实没有继续查下去的必要了。

可一想起妈妈被无辜枪决,徐木就决定继续寻找证据,所以他就打电话给李家安。

确定李家安在家里,徐木就走上楼。

因为李家安和张业口供出入非常大,所以在徐木看来,李家安是凶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当然,这推测是建立在张业没有犯罪的基础上。

和李家安客套了翻,徐木就跟这个眉头一直皱紧的男人攀谈着。

聊了半个小时,徐木发觉李家安说话非常的小心,简直可以用滴水不漏来形容,尤其是在讲述发生命案前后的事的时候。

在李家安家里转悠了几圈,徐木就离开了。

忙活了一个下午,徐木一点收获都没有,这让他都有些怅然失落了。

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着,徐木就回想着居民和李家安说的每一句话,试图从中找出漏洞。

在徐木看来,如果李家安和居民都没有撒谎,凶手很可能就是张业。

要是李家安和居民串供,那事情就有转机了。

可,徐木有查过那几个居民的资料,基本上是住在不同楼房或楼层,涉及的行业也不尽相同,照理来说不可能跟李家安串供的。

而且第一次盘问的时候,每个人描述的几乎都一致,包括凶手穿的衣服和身材之类的。

要是李家安事先不知道张业会穿什么衣服,这串供根本没办法完成,难道说,那几个居民事先就在楼下等着看张业着装不成?

反正,徐木就是认定居民不可能跟李家安串供。

“真是麻烦,”两手抱着后脑勺,徐木喃喃道,“看来我那碗炸酱面是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