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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十二月中旬。大多树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杈,只有那么几棵东湖边垂柳不识趣的还剩下些残枝绿叶,顽固的对抗着冬季。远远看去,在一片萧条肃杀之中,这一点点逆天而生的生机反而显得更加孤单冷寂。

    明明是落叶归根的时节,却偏偏要逆西风之意,这到底是聪明顽强还是愚蠢的负隅顽抗呢。

    苏筱柒和乔雪从图书馆出来,路过时望见不由的心生感慨。乔雪见她叹了一口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惊喜之后也轻叹了一声,“这树虽然好看,但活不长了,据说学校明年就要把它砍了,栽种新品种。”

    不是顽强,也不是倔犟,只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罢了。苏筱柒想,草木大抵也是有心的吧,知命不久矣,便抓住这一点点时光,把仅剩的回忆带进坟墓长眠。

    想着想着不由的想起了曾经那人的眼神,也如冬之落叶,暮晚残阳,凄楚,哀婉,悲凉,悔恨,不甘,平静……太多太多,她还未看懂,一支针管注射在他的手腕上,他像做噩梦一样哆嗦了几下,便逐渐安静下来。那人静静地望着她,嘴角的笑意在逐渐冷却,定格。直到那深邃的眼睛也一片死灰,缓缓闭上………

    “筱柒,你怎么哭了?”

    “啊?有吗……”苏筱柒眨巴眨巴酸涩的眼,吸了吸鼻子,“大概是太冷了吧,咱快回去吧。”

    乔雪哦了一声,心说这个和天冷有什么关系。不过她是不会刨根问底的,不是没有好奇心,而是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秘密,越是亲昵的朋友越应该懂得进退分寸,和适可而止。

    机场大厅。萧枫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半天没看见人。这时后背被人猛拍了下,回头,一个裹着黑色长款羽绒服,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的女生幽怨地盯着他。萧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替她接过行李,哭笑不得,打趣道,“你啥时候转行去做狗仔队了?”

    “你还不知道这个城市的雾霾?一到冬天……简直要命!我这不是贪生怕死嘛。”傅西岚笑嘻嘻地耸了耸肩,“出门必备,习惯了。”

    互相寒暄了几句,两人上了车。副驾驶座上,傅西岚摘下口罩,如鱼得水似的痛快地吐了口气,“哎,萧枫~几年不见,你越发的美艳了。”

    “……几年不见,你也越发的毒辣了。”萧枫也不甘示弱的回击。

    “啧啧~有长进了啊,不错。”傅西岚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哥呢?他还好吧。”

    “得嘞,挖苦完我就是问我哥,你让我多寒心啊。”萧枫一副受到一万点伤害的模样。

    “人分三六九等,你怎么能跟你哥比呢?小伙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懂吗?”傅西岚对他三句话不离讽刺打击。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哥真有那么好?”萧枫心想,他哥也是一样的腹黑毒舌。

    “这么说吧,你哥的优点就像黑夜里数不胜数的星星。而你呢,则是那太阳。”

    “……呵……这是说我光芒万丈,荣耀四方吗?”

    “……黑夜能看见太阳吗?”

    “……”萧枫心想,好男不和女斗,为了不给自己添堵,还是选择沉默是金。

    过了会儿,傅西岚迟疑了下,问道,“你哥他,现在还一个人吗?”

    “如果你指的是结婚的话,那么是的。”萧枫想了想,心里寻思着,估计也快不是了吧。

    “哦~那他知道我今天回国吗?”

    “……拜托,傅大小姐,你回国前一周就在嚷嚷,这么高调行事,恐怕都天下皆知了好吧。”萧枫吐槽道。

    有些人不是哑巴聋子瞎子,但就是听不见你的关心,看不见你的心意,说不出来他的想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因为,你无法叫醒一个在装睡的人。

    我在这边敲锣打鼓搏你眼球,你在那边走马观花充耳不闻。

    傅西岚垂下了眼眸,完全没了刚才嚣张跋扈咄咄逼人的姿态,轻轻靠着椅背,不再说话。

    萧奕是她命中的一道劫。

    本来准备把人直接送回傅家,然而傅西岚却执意不肯,支支吾吾地说是在国外摊上了点事,非要去他家暂时避一避。且不说林菁时不时会在他家过夜,单是傅家那强势蛮横萧枫也不敢收留她。

    “那怎么办,你说!”傅西岚叉着腰,一副我就赖着你的模样。

    “反正你也不缺钱,住酒店呗。还想咋地。”萧枫无所谓的样子。

    “那不行。我这次回来又不是住三五天,你让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住酒店,合适吗,安全吗,你放心吗?”

    “……我觉得吧,合适,安全,非常放心!”萧枫嘟哝了一句,“哪个不长眼的会去招惹你哦。”

    傅西岚笑了笑,忽然变了脸色,冲他吼道,“你丫的到底负不负责!我人都跟你了,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她这一声狮子吼,吓得萧枫抖三抖。立马乖乖地调转车头,开玩笑,再不识相点不得出车祸来个玉石俱焚吗。

    结果,傅西岚非常满意的到了萧奕家门口。而人一送到,他就默默地在胸前画十,祈求他哥饶恕他的罪过,之后就溜之大吉了。至于他们二人会不会闹的拆家,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哥,愿上帝保佑你,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