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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是我……”

“我现在立刻回来陪着你!”

从认识靳微澜以来,第一次见到一贯强势的她如此脆弱的一面,立刻生出了一种保护的欲望。

“你说什么?”

靳微澜有些怔住了。

虽然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可一直以来蒋金洲都对她有些若即若离,碍于两人之间的身份,很多话他都不曾说出口。

“我说,我现在要立刻回来陪着你。”

蒋金洲的语气十分坚定,他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一样,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陪在靳微澜身边。

这一刻他突然发觉,自己以前在意的那些,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只知道,如果在这时候,他不能在靳微澜身边陪着她,他会后悔一辈子。

“你不是……”

靳微澜又惊又喜,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是,我以前是很在意你我之间的身份差别。可现在我觉得,我应该要在你身边,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金洲……”

靳微澜感动得眼中闪着点点泪光,等了这么多年,从少女变成了人们眼中的“剩女”。

终于,她等到了这一天。

“我现在立刻去机场,等我!”

说完,蒋金洲立刻拦了一辆车,往机场赶去。

刚挂断电话,护士来通知她,说靳汉源醒了。

“靳小姐,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

护士也是一脸的哀痛,对靳微澜说,“您想开一点,请节哀。”

说完,便离开了。

靳微澜走进病房,靳汉源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戴着呼吸机,看着都让人觉得十分难受。

只见靳汉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进来的方向,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然而戴着呼吸机,根本听不清他想说什么。

“爸,您想要什么?”

靳微澜走到床前,蹲下身子趴到靳汉源的边上,眼含泪水问道。

“阿衍……阿衍……”

靳汉源越来越激动,眼泪顺着脸流了下来。

听到靳汉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喊着靳薄衍的名字,靳微澜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紧紧握住靳汉源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爸,您放心,你别急,阿衍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他知道自己错了……”

靳汉源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自己很累,想要闭上眼睛了。

靳微澜见状,立刻大声喊道:“爸,您别睡,不能睡,知道吗?阿衍马上就回来了,您要撑住,等着他回来,好不好?”

靳汉源吃力地微微点了点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对靳微澜说道:“微澜啊,爸爸对不起你……”

“爸,您说什么呢!”

靳微澜诧异地看着靳汉源,抹了一把眼泪,说,“您别这么说,我是您的女儿,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是爸爸太固执,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说完,靳汉源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下,吓得靳微澜魂不附体,赶紧替靳汉源轻轻拍着胸口顺气。

“爸,您别激动!我从来没有怪过您,真的!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怕我受委屈,怕我吃亏。我理解您的苦心……”

“你要是真的理解,你早就听我的嫁人了,不会到现在都不结婚……”

靳汉源叹了口气说,“告诉爸爸,你是不是还想着金洲那小子?”

“爸,我……”

“微澜,你跟爸爸说实话。”

靳微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爸爸知道了……”

靳汉源又是一声长叹,问道,“金洲那小子现在在哪里?”

“他正在往这里赶,明天就能到了!”

靳微澜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您要见他吗?”

靳汉源点点头,说:“我有话要跟你们两个说。”

“好……好,那您要坚持住,不要睡着,好不好?等他回来了,我马上带他来见您,好不好?”

“好,好……”靳汉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看着他的状态似乎很不好,靳微澜赶紧打起精神,说道:“我陪您说话吧?我们说说小时候的事情!您别睡着,好不好?”

靳汉源点点头,似乎已经再没有力气说话了。

“您还记不记得小时候阿衍胆子特别小,性子却又倔得很。有一次跟您赌气了,一个人跑出去结果不小心掉进了井里。”

说到这里,靳微澜笑了起来,继而看向靳汉源,发现他眼底也隐隐有些笑意,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

他指了指自己戴着的呼吸机,示意靳微澜替他摘下来。

“爸,不能摘……摘下来的话,您的呼吸会很不顺畅的……”

可是她看到了靳汉源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应该是有很多话想说,最终还是替他摘了下来。

呼吸机摘掉之后,靳汉源舒畅了许多。

“那个东西戴着,真是让人难受,还是摘下来之后舒服多了。”

“好,那咱们就不戴了!”

靳微澜笑着说,“那时候阿衍还在上小学吧,就倔得很。掉到井里了,漆黑一片,明明害怕得不行,就是不愿意向我们求助,一个人在井里待着……”

“那孩子,一直就是个倔脾气,太像我了……”

靳汉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这种脾气,用在做生意搞事业上,还是好的。可对于亲情,对于自己爱的人,就是一种伤害。”

“爸,您别这么想……”

靳汉源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你听我说,爸爸觉得,这些年真的是亏欠了你们很多,包括你们的母亲。当初那件事情,确实是我不对,可我还是希望你们,在我死了之后,能够继续寻找你们的弟弟。那是我造下的孽,我想还给他。”

“爸,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他了。”

“什么?”

靳汉源突然激动起来,问道,“他在哪里?他的母亲,还在吗?”

“爸,您听我说。”

靳微澜虽然觉得真相很残酷,可她还是要告诉靳汉源。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些年我们之所以一直找不到弟弟,是因为,他被二叔收养了。”

“你二叔?”

靳汉源疑惑地问道。

“他对我们这个家抱有极度的恨意,集团这段时间遇到的困难,几乎都是他和二叔联手做的……”

靳汉源有些惊讶,可随即又露出一丝苦笑:“也不奇怪,那孩子……也不知道你二叔是怎么跟他讲的。”

“当年的事到底……”

“现在就不说这个了。”

靳汉源咳嗽一声,接着说,“我,能不能见见他?”

“您想见他?”

靳汉源点点头,说,“有些事情,我想亲口告诉他。”

“可是,他也许不会相信您说的话。”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试一试。”

靳微澜叹了口气说:“我试试看联系他吧,听说他人现在就在美国。”

靳微澜的消息确实无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启星立刻被靳汉江叫了回去。

回到美国,就被靳汉江责骂,说他竟让自己掉进了自己设置的陷阱里,简直是没有头脑。

启星也不反驳,因为在他心里,已经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事了。

唯一一个在意的人,因为他,受到了牵连,失去了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抽空灵魂的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了希望,没有了生机。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按下的接听键。

“是启星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十分陌生,这让他突然警惕了起来。

“你是谁?”

他冷冷地问道。

“我是靳微澜。”

靳微澜也十分淡定地回答道,“你应该知道我吧?”

“我知道,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