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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纪言的速度倒是很快,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到了医院,

当他急匆匆的从走廊另一边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的江迟暖和站在一旁双眼红肿的沈芸。

江迟暖就那样坐在长椅上,一直没有拆石膏的手,被绷带吊着,僵硬的垂在胸前,她的头发有些随意的绑成一个低马尾垂在脑后,一缕碎发细细碎碎的垂在她的侧脸,天气很凉,她身上的衣服却穿的很薄。

整个人单薄疲惫的坐在那里,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瘦弱的身体,他的心就痛了起来。

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是很需要呵护的,他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很想要保护她。

“暖暖,暖暖……”秦纪言跑过去,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她转过头,白皙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双眼绽放出光亮。

“纪言……你动作这么快?干嘛这么急啊?”她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关心的说道。

秦纪言摇摇头,笑了笑:“没事,我是开车过来的,只是上楼的时候跑了两步而已,怕你急需用钱,在这里等急了,所以我就快点过来了。”

他看着她单薄的衣着,眼底浮现出嗔怪的意味:“暖暖,大半夜的出来,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厚一点?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想要这么快就生病吗?”

江迟暖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关系的纪言,外面虽然有点冷,可是你看,医院里不是很暖和吗?我一点儿都不冷的。”

“那怎么行?”秦纪言眼中是责怪的味道,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的披在江迟暖的身上。

他出来得急,其实他身上穿的也不多,将外套脱下来披给江迟暖以后,他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衫了。

江迟暖看着他身上仅剩一件的薄薄的衬衫,心里愧疚起来,她将衣服脱下来塞给秦纪言:“不了,我一点都不冷,还是你穿吧,我看你穿的比我还少,生病了怎么办?”

“让你穿你就穿着,我一个大男人,身子骨又没你弱。”秦纪言不由分说的将衣服脱下来,再次披到江迟暖的身上。

一旁的沈芸看着两个人的样子,有些不满的翻了个白眼,眼底是深深地嫉妒,凭什么自己的女儿下落不明,而这个,臭丫头竟然过的好好的,还有这么多人疼爱。

“呦!我还在想为什么这次让你付医药费你那么痛快,原来花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钱,你现在很厉害嘛,走了一个秦少爷又来一个秦少爷,看来这些年在外面没少成长,你倒是学会不少厉害的招数。”沈芸的话里透着浓浓的讽刺,让江迟暖有些怒气。

“沈姨,我看你变脸变得才够快吧,刚刚还梨花带雨的担心江远峰,甚至还求我给你医药费,现在就开始活灵活现的讽刺起我来,医药费还在我的口袋里呢,你说话小心一点。”江迟暖毫不客气的说着。

“你……”这句话说沈芸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生气极了,这个臭丫头,竟敢讽刺她,只是……她说的对,医药费还在她的口袋里,她可不能惹毛了这个臭丫头,否则,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芸不做声了,正在一旁紧盯着江迟暖,她突然觉得这个丫头似乎真的是变了,出门在外这么久,她似乎长进了不少。

以前,面对她的讽刺和坏脾气,她什么也不敢做,就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忍耐,可是这小贱人在澳洲呆了几年以后,回来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

现在她说她一句,她会顶她十句,甚至好几次都让她哑口无言。

她生气却又不敢发作,只能一个人躲在一旁生闷气。

秦纪言看着身边的江迟暖,突然有种欣慰的感觉。

他的暖暖似乎开始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了呢,她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遇到事情只会慌张的女孩子。

她现在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即使有人欺负她,即使有人让她难堪,她也会从容面对,淡定的给那些看不起她的人沉重一击。

他微笑着,眼神柔软下来。

“医药费我已经带来了,你现在就要用吗?”秦纪言柔声问道。

江迟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要等到江远峰的手术完成,问过医生各项的费用之后,才能交医药费,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先回去吧,毕竟现在是后半夜,你这样陪我熬着身体也吃不消啊,我看你最近一直都很忙的。”

“不,我留在这里陪你。”秦纪言说道,“我实在是不放心把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没有告诉江迟暖,他明天还要去照顾老爷子,甚至没有跟她说老爷子出事这件事,从头到尾江迟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说是因为他知道,暖暖一直把老爷子当成是自己的亲爷爷一样看待,如果她知道老爷子出了事,她一定会担心的,而且,如果她知道老爷子的情况,一定会觉得他很忙,就更不愿意给他添乱,她有什么困难就不会来找他了。

秦纪言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我明天没什么事情,明天再补觉也可以。”

“真的吗?”江迟暖半信半疑。

“真的,放心好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秦纪言的眼睛里一片温柔。

江迟暖这才点点头:“好吧,那就让你留下来,不过既然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不能什么也不回报吧,以后你找女朋友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她笑着说道。

却让秦纪言心里一瞬间有些苦涩,只能点点头说道:“好。”

两个人并排坐在长椅上,默默的等,沈芸就一直站在一旁,三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沈芸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她仅仅抓住医生的肩膀,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吼着:“医生!你告诉我他怎么样了?胸口的那一枪有没有打中心脏?他还活着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你说啊!说啊!”

她的歇斯底里让医生呆住,被她紧紧抓着大力摇晃,医生都没办法好好说话。

江迟暖无奈的上去阻拦:“沈姨,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抓着,医生没有办法好好说话的,你先松开他,有什么事听医生慢慢说。”

谁料,她的劝阻竟然让急得手足无措的江初晴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她一个人身上。

“江迟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看你这么冷静,是不担心你爸爸吧,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着等你爸爸死了,你就有资格来争江家的房子了对不对?你这个不孝女,白眼儿狼!”沈芸已经急得失去理智,说起话来口不择言。

这些话还没有惹怒江迟暖便惹怒了站在一旁的秦纪言。

他皱起眉,原本温润如玉的脸此刻变得有些冰冷,声音低沉,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沈伯母,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本无权插嘴,但是你今天说暖暖这些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秦纪言的话让沈芸愣住,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秦家少爷,居然这么心疼这个小狐狸精,还替她出头说话。

“不管怎么样,医药费是暖暖付的,你们江家从小到大都没有承担过暖暖和她弟弟的学费,甚至生活费,姐弟俩都靠着她母亲留下来的钱上学,按理来说暖暖现在也没有义务给你们两个养老,她今天既然把医药费送来,您就应该尊重她。”

秦纪言的一番话让沈芸无话可说,只能愤怒的站在一旁不做声。

医生有些尴尬的扶了扶被沈芸摇晃的歪掉的眼镜,轻咳了一声说道:“病人的情况已经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皮肉伤比较严重,手臂,大腿和胸口的子弹都已经取了出来,手臂和大腿上的伤稍稍严重一些,伤了筋骨,以后手臂和大腿的活动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

“你说什么?什么叫受到影响?你的意思是我老公以后,会变成残疾人吗?”沈芸惊恐的问道。

医生摇摇头:“那倒不会,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不能做一些剧烈的运动了,比如跑,跳之类的,正常的行走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且,受伤的那只手臂也不可以提太重的物品。”

沈芸愣住,随即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笨蛋!到底怎么做医生的啊,那么小的一个伤口,你们都治不好,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男人,他的伤这么严重,如果影响他以后出去赚钱,整个家怎么办?”

医生皱眉,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耐烦,显然被她无理取闹的态度逼急了。

江迟暖只好安慰医生:“医生,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她是太担心病人了才会这样,您继续说。”

“病人胸口的那个伤,倒是全身上下最轻的,虽然看起来恐怖丽心脏的位置很近,而且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可是还好那个枪伤打扁了,位置距离心脏虽然近,可是打到的,都是一些没什么血管的肌肉组织,子弹取出来以后,恢复一阵子那个伤口就没什么大碍了。”

“说来也奇怪,病人手臂和大腿上的那两个伤口,每一个都打在血管最密集的地方,虽然没有伤及筋骨,可是可以看的出来那个打枪的人是想过让他流血而死的,可是为什么这最后最关键的一枪,竟然偏离了心脏,而是打在一个最不会出事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