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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氏眉眼间含着一抹阴沉,哼,她要的本来就是这个效果,所以,钱氏必须回来。

“姿儿所说有理,只是过些日子,可是府里的大喜事,你母亲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好歹是个平妻了,有些事情,少不得要请她帮忙一二。”

为孙瑾姿准备嫁妆之事不让钱氏来做,还让谁来做?

她可舍不得给孙瑾姿太过好的东西,自然只有从钱氏的嫁妆里面取用,反正,他们钱府的底子厚,给的嫁妆甚至比她这个拥有实权的丞相之女还要丰厚。

“夫人……我母亲,还怀着身孕了。”孙瑾姿微微提高了声音,强调着不是钱氏不回来,就算是让她回来了,她怀着孩子,只怕也是什么都不能帮上。

孙富平听着这两人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响起,心里一时之间,想要同意,又想要拒绝,很是抑郁。

“府里面的事情本来就多,我母亲每日里处理起来,十分疲累,我看就该请钱姨……夫人回来一起分担着才行。”孙瑾梦虽然不知道钟氏为何要那般要求,但是,她此时正好可以且钟氏一臂之力。

毕竟,她想要得到四皇子的关注,少不得要有钟氏的鼎力之支持才行。

孙瑾姿脸上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意,看着孙瑾梦,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们母女俩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她们打什么主意,又与她何干,总不可能,她们一想到要做什么,她就要必须要照着她们说的来做吧?

相反,她不仅不会按着她们所说的来做,而且还会一力反抗到底。

“二姐不说话便是默认,不如,今儿个,咱们就一起去?”孙瑾梦可真是一个喜欢得寸进尺的人。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孙瑾姿,她并不见得要买她的面子。

“三妹妹,你是不是太忙了点?”孙瑾姿不动声色。

刚刚还说着让她陪着她出去茶楼里来着,这会儿又来让她回钱府,真当自已答应代嫁,就要成为她的附属品了,对着她说一不二?

“二姐是什么意思?”

她哪里就有多忙来着了?

孙瑾姿淡淡的把孙瑾梦的话重复给她听,然后还补了一句:“三妹妹关心钟夫人,我可以理解,只是,我何尝不关心我的母亲?”

你钟夫人是人,难道她母亲就不是人?

孙瑾梦脸上一白,她听懂了孙瑾姿的话。

意思就是,她心疼她母亲忙了,她也心疼她母亲,不想让她处理家事,那么忙。

“可是钱夫人也是咱们府里的夫人。”孙瑾梦用钱氏的身份来说事。

“我母亲不仅是这府里的夫人,她还是一个怀着四个月身孕的夫人。”孙瑾姿淡淡笑着,将所有的事实摆在面前。

也别无他意,反正,就是说明了,她是绝对不会去钱府里打扰钱氏养胎的。

“父亲,你看看二姐。”孙瑾梦说不过孙瑾姿,便看着一旁的孙富平。

这期间,他一直坐在那里,只管喝他的茶,也不插话,半眯着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父亲。”孙瑾梦又叫了一声,方才把他喊过神来。

“说到哪儿了?”孙富平心里一开始也是想着把钱氏给接回来的,但是在孙瑾姿的叙说中,他也突然觉得,钱氏还是呆在钱府的好,至少,在那里不会有人不长眼的给她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男人,面子虽然重要,但是子嗣却也不容忽视。

一番思量之后,孙富平看着似是在闭目养神,实则,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他只是不想这么快便开口说话。

只是此时,孙瑾梦非要扭着他来问的话,他却不好不说话了。

“说到钱夫人的事情。”天知道,孙瑾梦一点儿也不想提到钱夫人这三个字,提到它们,好似就是在打着她与钟氏母女两个人的脸面一般。

这样的称呼让钱氏成了平妻,让孙瑾姿成了嫡女。

当然孙瑾梦是绝对不会想到,曾经孙瑾姿本来就该是嫡女,而是她的母亲悍然凭着丞相之女的身份将正妻的身份从钱氏的手中抢走。

“你们两人都很孝顺。”孙富平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直到走到院子里,孙瑾梦才反应过来,孙富平这看似说了什么,实则,是什么都不曾说出来。

“父亲。”孙富平却好似突然就通透了,也不理会孙瑾梦,只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要出去吗?吩咐人去套车。”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孙瑾梦恨恨的跺跺脚。

一旦背着孙富平,她看着孙瑾姿的模样,就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别得意。”

孙瑾梦警告着孙瑾姿。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得意了?”孙瑾姿也不是好惹的。

现在这孙府里,只有她一个人,而钟氏母女又不敢拿她怎么样,她为什么还要假装害怕她们的样子。

能挺直了腰杆做人,谁也不会犯怂。

孙瑾梦一开口,便被孙瑾姿给堵了回去,她难受啊。

不过,想想,今天那人安排下来的那场戏,还是有看头,便缓了心神,掉头,冷哼一声离去。

当然,孙瑾梦虽然是闹着别扭走的,但是,她临走之时,也没有忘了派人来请孙瑾姿。

“哼,我还以为她忘记了这回事。”孙瑾姿是干什么不想出门。

至少不想跟着孙瑾梦一起出去,直觉告诉她,孙瑾梦必定是没有好事。

不过,孙瑾梦这般孜孜以求的要求她一起出门,甚至在她们已经锣对锣,鼓对鼓的对上了,也都没有忘记派人来请她,这其中必定有事。

所以,孙瑾姿尽管心中满腹杂思,也依旧跟着去了。

听风楼。

这个茶楼的名字,孙瑾姿并不陌生。

“二姐,想看戏的话,就最好呆着不要动。”孙瑾梦带着孙瑾姿一到了茶楼,就让茶博士给她们安排了一间上好的雅间,看着孙瑾姿的,将头仰得高高的。

孙瑾姿没有说话,她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人上楼来了,那一致的声音,可以听出他们的动作十分整齐划一,极有可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六皇子可是出门来了?”

门外传来的声音十分熟悉,孙瑾姿一听到便瞪大了眼睛。

而且她所提到的人,她也是最为熟悉的,不由得看了看孙瑾梦几眼,她想知道,她到底安排了什么?

孙瑾梦轻视一笑,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在外面瞎逛的时候,听着有人在说悄悄话,然后,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想要看着孙瑾姿出丑。

“既然三妹妹还这般关心着六皇子殿下,缘何不嫁?”冷不妨的,孙瑾姿凉凉的开口,说的却是与今日的事情毫无关系的话。

“你胡说什么?”孙瑾梦赶紧反驳,她怎么可能还对六皇子有情了?

她现在只喜欢英俊温润的四皇子。

至于六皇子的母后失势,现在还在冷宫里呆着,而他本人,也是三不五时的就被皇帝陛下下个禁足令什么的,跟着他会有什么前途可言。

而四皇子就不一样了,谁人不知,他的母妃庄妃,很快就要被封为皇后,而他也马上就会是太子殿下。

她若是……便是太子妃,到时候,她只要伸伸手,就能够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把孙瑾姿给捏死。

“哼,你若不关心他,又岂会特意去打听了他的消息?”而且还是跟东楚公主有关的事情。

“我这不是关心二姐嘛,毕竟,孙府的嫡女,如今,你也是了。”

孙瑾梦发过一怔神之后,立马回神,因为她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六皇子的声音。

“公主殿下。”

“六皇子久违了。”

楼梯口处出现的人,的确便是东楚公主司马玉珠,后到也的确是六皇子晋楚裴。

他们各自带了自已的人,进了孙瑾姿所在雅间的隔壁。

“久违了。”司马玉珠看着六皇子,明明才几天不见,她却觉得好似已经有了一年不曾见他。

这难道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司马玉珠低着头,压下她心头此时纷乱的思绪,抬眼便看到了身旁一个侍女的眼神,很好,隔壁的人也已经到位了。

那么,她不在乎再一次在那个女人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最好是能够让重要发芽,然后从根子上来破坏他们二人的关系。

“你设计的这么辛苦,引我前来,可是有事?”晋楚裴先发制人。

司马玉珠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一张娇美艳丽的脸上全是震惊,他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计划?

不过,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娇笑着:“六皇子殿下说笑了,我怎么会这样做了?”

司马玉珠聪明地把话顿在那里,喝了一口茶水方才道:“其实我的心思,殿下应当很清楚才是。”

她的心思,早就在战场上与晋楚裴狭路相逢之时,她便隐隐的表述过。

那个时候,她道,只要晋楚裴愿意娶她,她便可以让东楚与大晋永远和睦相处,当然,这里的永远是有期限的,就是在她的有生之年。

若是她中途出了什么意外,那她也不敢保证,东楚与大晋的关系是否会出什么意外。

“是不是你自已心里知道,孤不愿意多说。”晋楚裴只除了在孙瑾姿面前不会拿架子以外,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高高地端着他皇子的架子,面容清冷,说话的声音一字一顿,缓而清晰,却又不显得慢,让人等之不急。

只要他愿意,从头到尾他都可以让你冷得牙齿打战。

就好比现在,他身上的冷然气息全开,只披着火红色披风的司马玉珠的情况要好些之外,其他的侍女和侍卫们早就觉得一股寒意自心间缓缓而升,侵袭着他们的大脑,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好强大的气场。

司马玉珠心头一震,这是六皇子的功力,也是他的态度。

“六皇子殿下最近一直盯着我们,想必应该知道,孙二小姐身上的寒毒。”

司马玉珠眼见着自已的手下人已经完全抵抗不住六皇子的冷气全开,立马改变了话题。

至少要分散六皇子的心神,不让他再这般对付他的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