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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不想让你再受伤害。”孙瑾姿吞吞吐吐,原本不打算吐露真实性情,只是,心中的柔软让她情不自禁。

她就是关心晋楚裴,她就是不想看到他受苦,她就是喜欢他。

晋楚裴从来都是将孙瑾姿当作是他最喜欢的女子,但是,从来不曾自孙瑾姿的嘴里听到过一星半点她对他的感情,如今可谓是第一次,就这番认识,足以让他疯狂的高兴起来。

“这是真的吗?”幸福来得太快,他有些不敢相信,这般美妙的告白他盼了太久,以至于他平空生出了些许小心翼翼。

“自然再真不过了。”反正已经说了一句,孙瑾姿也不在乎再说一回了。

“姿儿。”晋楚裴长舒一口气,双手轻抚着孙瑾姿的背脊,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反复的轻轻吟诵着孙瑾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唯恐喊不烦一般。

“我很欢喜,你可知?”此时的晋楚裴便如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一般,声音急促不安,胸膛之中,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仿佛便要跳了出来一般。

孙瑾姿感受到晋楚裴这般的激动,突然泪湿了眼眶。

“我知道,知道。”她当然知道,上辈子她就知道了,他爱她,胜过所有。

他可以纵容她代嫁入他的大门,也可以纵容她嫁予他良久也不曾圆房,甚至在临死之际,心心念念的还是她的安全,将他最得力的疾风派来护送她……

书房之中,轻风袭来,阳光突然轻轻的斜射进来,将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拉长,拉长,汇成了同一个身影。

“父皇那般,我原本……有些心灰意冷,只觉得上天待我不公。”晋楚裴不说,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渴望父爱,不渴望得到皇帝的喜爱,他只是无奈,然后便再也不祈求。

“现在可好?”孙瑾姿一动也不动俯在他的怀抱,她能够感受得他心房之中,那颗不停跳动的心扉,他的心从来都只为她一个人而动,从此以后,她的心也只为了他一人。

“原来所有的不公,全都是为了拥有你,当不负此生。”晋楚裴虽不会说好听的情话,但是,这的确已经是孙瑾姿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以来,听过的最让她感动的情话。

“一切都会好起来。”孙瑾姿别有深意。

被禁足在六皇子府中,对于晋楚裴而言,并非是终点,而不过只是一个没崎岖的转折点,这辈子没有自已拖他后腿,他一定会平安度过,更加会奋起直追,直到登上峰顶,摘取那枚高高在上的胜利的果实。

送走了孙瑾姿之后,卫明与老者再行入室议事之时,很明显觉得晋楚裴的状态有些不同了。

再也没有悲怆,也没有低沉,而是元气满满。

“此时禁足,于我而言并非坏事一桩。”

晋楚裴其实早就想清楚了,以前的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他总是有着小小的不合时宜的倔强。

“殿下所言极是,此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只要殿下想得开,又有我等之人暗中筹谋,相信殿下谋事之时,断然不会远了。”老者一腔热情,十分豪壮,听得晋楚裴又多了几分自信。

“有裴老此话,孤便有望了。”

顺手,豪放的推开棱窗,阳光从屋前的老石榴树上直直的照射起来。注满一室阳光,顿时便让一屋子温暖起来。

便是浸冷的风也让人,神情气爽。

卫明与裴老对视一眼,六皇子这般的变化,如此之大,似乎与刚才来过的孙瑾姿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看来,那女子说不准便是六皇子的命中之人。

两人彼此点点头。

大皇子府里开的花会,让很多人都达成了自已所想,却只有孙富平这个发起人,却丝毫好处都不曾捞到,反而让他确定了一件事情,六皇子只怕再无起复的可能,他得想些办法才是,只是一时之间,怎么想都想不到好办法。

正在烦恼之时,便见兰氏端着一个青花瓷碗盏过来了。

“老爷,何事烦忧?”兰氏今儿个也跟着孙富平一起去了大皇子府里,原本依着她一个姨娘的身份,自是没有资格的,但是,她毕竟是大皇子侧妃的亲生母亲,旁人看在大皇子的份上,多少也要给她几分颜面。

旁人今日里对她虽然说不上有多热情,但是,至少面上的情意和尊重还有,倒让她生出几分得意之情,一回来便见孙富平皱着眉头,知道他有事担忧,便连忙赶着钟氏还在处理家事之前过来了。

钟氏自从回过几回丞相府之后,越发的聪明,行事有度,而钱氏,又有了肚子里的那块肉做挡箭牌,算来算去,她竟是那个最不得宠的人。

她要重新夺得宠爱才行。

当下很是扭着身子擦着孙富平的身子动了动,胸前的丰满毫无余力的挤进孙富平的怀抱之中,直把孙富平擦得差点心火失衡。

“老爷……”

“夫人,不如歇了。”

“哎呀,老爷,人家是专门来伺候老爷用些燕窝的,今日里,卑妾知道老爷累着了,这不特地为老爷炖的燕窝,好让你补一补。”

孙富平哈哈大笑,手一伸,便滑进了兰氏的衣襟之中。

一会儿的功夫,书房里便响起了一阵阵的欢乐之声。

直听得站在门外的钟氏火冒三丈,抬脚欲要踢出一脚,又恐影响了自已的名声,但见身旁的女儿已经涨红了脸颊,连忙拉着她离开。

只心里把兰氏从头到尾骂了个透彻。

“真是个下贱的淫娃荡妇,我呸。”待到将孙瑾梦劝走这宾,钟氏再也忍不住,对着红木四扇对开的屏风用力的一啐,只满满的鄙视与嘲讽。

夜幕降临之时,孙富平与兰氏在书房里好一番颠鸾倒凤之后,获得了满足,这才听到书房外面的小厮们说起钟氏来过的事情。

孙富平顿时一脸的尴尬,抓握住兰氏的柳腰的手,也情不自禁的一松,一张老脸一红。

“该死的东西,夫人来了,也不知道禀报。”

小厮平安极其的冤枉,只心里喊着冤,嘴里却在一个劲儿的求饶:“老爷该死,小的以为老爷在忙着公干,故而不敢打搅,夫人亦是如此之想,因此……”

平安口舌伶俐,不仅让自已摆脱了冤屈,还顺便替孙富平找了一个借口。

孙富平心里这才平稳起来,打发走了兰氏,便连忙派人去请了钟氏。

看到平安从面前经过,往钟氏的院子而去,直把兰氏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在书房里面,卖弄风情,把孙富平伺候好了,让他心情愉快起来了,这老东西倒好,便想起了他的原配夫人了,好啊,好啊……

看你们伉俪情深,就别怪她心狠。

兰氏咬着牙根,重重的踩着青石板离去

却因为太过于生气,脚下用力过猛,竟差点一脚踩空,滑倒在地,累得她身旁的婆子丫头赶紧着去搀扶,气得兰氏又是好一阵诅咒骂人。

钟氏被请到了书房之中。

此时天色黑沉,书房之中点燃着一盏烛灯,微弱的光芒透过薄薄的纸页挥洒出来,照亮了孙富平那张已经不再年轻,却看着依旧好生俊朗的脸。

孙富平能有一妻二妾的艳福,也决计不是偶然,自然有一副好的皮相,足以勾得没有怎么见过男子的女子为他失魂落魄,为他失神不已。

“老爷。”钟氏有些恶心的皱了皱眉头,只面上却还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这房间里面因着外面风大,并没有开过窗户透过气儿,钟氏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难道言的骚味儿,作为过来人,又有之前的经历,她自是清楚,这里面刚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由得有些厌烦的蹙紧了眉头。

心里早就将兰氏大骂了三百回合,真真是个贱蹄子,刚刚那青天白日的,竟然就宣淫起来。

“夫人……”

孙富平也闻到了其中的荤腥之气,老脸上面也些挂不住,开始微微有些脸红起来。

“夫人……”

低低唤了一声。

钟氏咬着牙根,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颤抖着,双手上的长指尖紧紧的攥住了,划破了掌心的嫩肉,剧烈的痛意,才勉强让钟氏保持住了冷静。

“今日之事,可有进展?”孙富平试图用一个话题将钟氏的注意力引开。

钟氏咬咬牙,眼神之中透着一股伤痛,又透着无奈,还有掩下去的眼眸深处悄悄藏着的厌恶:“不知道老爷所说何事。”

钟氏只知道此次大皇子府上的花会乃是孙富平授意孙瑾凝所为,却并不知道,他的本意是为何?

“夫人当知道此次花会乃是凝儿促成,兰氏那里,少不得要给她几分薄面,今日里也是夫人大度,允了兰氏前去,为夫在此谢过夫人了。”

孙富平主动给钟氏打揖作恭,企图将刚刚的荒唐之事圆回来。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孙富平也有些后悔自已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行为居然还如此孟浪,学着那年轻不知事的少年们做这白日宣淫之事。

他虽然享受了,但是,这硬生生的有损了他的威名,让他在钟氏面前莫名有一种抬不起头一般的错觉。

他心里再不怜惜兰氏,反而是有些怪她,送燕窝便送燕窝,为何好端端的却要引诱他。

莫不是有那样的事情,他岂会在钟氏的面前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老爷乃是咱们家里的一家之主,又是家中的顶梁柱,你怎么说,妾身便怎么做。”钟氏见孙富平有了一丝羞愧之心,也知道,不能逼得他太狠了,否则,就会不得其所了,当下便出言安抚住孙富平。

此时孙富平才算是找回了他一家之主的脸面,很是高兴地投桃报李:“还是夫人会说话。”

夫妇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夸来夸去,直夸了好半晌,才见得钟氏有一丝为难的开口。

“老爷……今日里去参加这花会,妾身只觉得收获良多。”

多得知道了他们孙府因着与六皇子攀上了这门亲事,就快要成为了这京城之中人人避之不及之人。

孙富平见钟氏目光闪烁,知道她此话并非真是这个意思,便挑着眉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六皇子一事,老爷打算如何处置?”

孙富平沉默半晌,看来是时候跟钟氏交个底了,否则以他一人之力,只怕还有些为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