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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晗丝毫没察觉她的笑让马明艳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和马明艳说了几句后,又郑重的谢过她的吃食,将食盒递给身后的魏廷,就准备回去补觉。

    熬药毕竟也是个累人的活。

    没想到,才刚走一步,就听到里头白灼大喊,“世子,您怎么了?”

    许晗闻言,脚尖一旋,冲到门口,撩起帘子就进了屋。

    里头,萧徴正捂着肩胛抽气,见到许晗进来,眼神幽幽地盯在许晗的脸上。

    许晗当然感觉到了,上前道,“伤口疼吗?让你沐浴,忍一忍又不会真的长虫子。”

    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去掀他的衣裳看伤口。

    萧徴捂着不给她看,许晗莫名其妙,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才出去一会功夫竟然闹起脾气来了?

    边上白灼垂着头站在边上,做鹌鹑状。

    那天看到的场景,他几乎要把自己吓死。

    承恩公府如今爵位在二房,虽然说等今后如今的承恩公退下来,爵位就落到世子的头上。

    可世子如今都二十多了,别说成亲了,姑娘家在哪里都没个着落。

    到时就算爵位下来又怎么样。

    从前喜欢霍十一娘,死了也都惦记着。

    长公主殿下不知道哭了多少场,可世子认为十一娘没死,满世界的找。

    现在,好不容易移情了,偏偏竟是个男子……

    白灼无奈,只好努力说服自己,把那股炸裂般的惶恐压下去。

    身在豪门,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经过,没听说过?

    算了,他家世子只是爱好特别一点罢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是可惜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小世子的出世。

    他越想越可惜,上下打量着许晗,也不知道他们家世子到底把人家哄骗过来的。

    他可是见过镇北小王爷身边的几个丫鬟的,那可都是顶顶好的,走出去说是官宦人家的姑娘也不为过。

    这次下江南,小王爷身边不就跟着一个?

    唉,白灼在心头叹了口气。

    算了,主子喜欢就好,总比抱着个虚幻的死人要好吧。

    许晗不明白萧徴为什么生气,觉得萧徴这脾气来的邪乎,就不想搭理他,不过还是推了推他,语气不耐烦道,

    “你又怎么了?”

    萧徴干脆一把抱住她的腰,还是不说话。

    许晗一愣,随即想到白灼还在里面,总不能因为他会把嘴闭上,就不管不顾吧。

    她回头一看,屋内早就没有白灼的影子了。

    她无奈的抚额,突然福至心灵般地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

    “难不成你想吃马姑娘送过来的东西?你傻啊,不知道马姑娘为什么送过来?”

    “我可是帮你挡下来了,你不愿意吗?那我让魏廷把东西送进来。你吃了吧。”

    正在闹情绪的萧徴突然就被她的‘挡下来’给治愈了。

    晗晗肯定也是不想他吃,大约也是醋的,所以才挡下来的。

    嗯,他知道肯定是这样的。

    他抬起头来,向许晗展颜一笑,

    “我才不想吃她的东西,你也不要吃,给白灼魏廷他们吧。”

    许晗,“……”

    许晗将抱着自己的萧徴推开,这次他乖乖放手了,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刚刚绞头发,手抬起来很疼。”

    许晗撇了他一眼,本不想理会他,但看到他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苍白,终究还是心软了,拿起边上的帕子,帮他擦头发。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觉得马姑娘挺好的,明日让她带我去淮扬城里逛逛也是不错。”

    萧徴顿时冷下脸来,许晗假装没看到,偷笑道,

    “现在河堤已经快要修筑好,一部分百姓也重回家园,剩下的就是抓老鼠了。”

    “可仅仅有一个李知县的账册是不够的,毕竟没有直接牵涉到马知府。”

    她想了想继续道,

    “所以,如果这个时候能被马知府看上,成了自己人,你说会不会找到线索?“

    她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下萧徴,坏笑,“你这一张脸比我的还好用,要不你使使力?”

    萧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抓起她的手嗷呜一口,就咬了下去,然后凶狠的抬头,

    “晗晗,你只需要记得你如今有我,不用什么事都扛在身上,霍家的仇我们慢慢总能报。”

    “陛下那里的旨意,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要做,这次幸好是伤在我身上,如果是你伤了,让我怎么办?”

    “我爹娘还给我留了些家产,真的不行,我们吃老本也能行。”

    许晗抹了抹本被咬的有些疼的手,笑道,“我这不是扛不过马知府那个老贼嘛。”

    “那就不扛,换我在背后使阴招。”萧徴回答的很干脆。

    他家十一娘从前就不是红墙绿瓦里的金丝雀,如今更是碧波荡漾湖塘变得丹顶鹤。

    她的身份注定她想往哪里来飞就往哪里飞,她要飞,他就把风往哪里吹。

    幸好,他听了红缨的话,虽然丧气,但没有放弃,来了这水火般的江南,否则,他就真的和许晗错过了。

    许晗有点想哭。

    独自走了这么多年,她也会累,可身边连根拐杖都没有,更不要说依仗了。

    可如今,有人给她的不仅仅是拐杖,根本就是送了一张大床到面前,她想怎么躺就怎么躺,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她扯开嘴角笑,好,那就一起搞事情吧。

    既然要搞事情,那就要铺垫开来,表面上萧徴依然是悠闲的养着伤,许晗则陪着。

    可私底下,他们趁着夜色,做梁上君子,把知府衙门都逛了个遍,就是为了找到马知府的秘密。

    就连白灼,魏廷也被分配出去,长缨同样不例外。

    颇有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江南的夏日没有雨时,很沉闷,许晗坐在窗边,萧徴在一边帮她摇扇子,依然不能缓解心头的燥意。

    “王爷,属下回来了,有发现!”

    魏廷从外面抱着一堆的东西,快步走进来,他一边将东西放下,一边说道。

    许晗朝他招招手,魏廷从怀里摸出个东西,走到许晗面前,“你看看这个。”

    许晗一看,是银锭,她接过,再一看,底部有铸造印子,是官银!

    她面色凝重的将银锭给了萧徴,“哪里来的。”

    这些日子,魏廷和白灼都在外面转悠,用的名头就是照顾萧徴这个纨绔世子,出去帮他买这个,买那个。

    他要的东西琐碎,难寻,甚至要人在边上盯着。

    马知府心头有鬼,自然是派了人跟着魏廷和白灼他们,跟了几日,见他们真的是去给萧徴买东西,渐渐,派去的人就松懈下来。

    “在一处民宅,那里应该是最大的水匪窝东来帮的总舵。”

    魏廷脸色十分凝重,“属下是跟着一个女人身后找到那处民宅的,隐没在胡同里,外面看不出什么异常。”

    “属下连着守了好几日,才发现那是个堂口,没想到,竟然是个总舵。”

    “昨日晚上,属下借着去帮世子盯着东西,半夜时去了那边,那处宅子气氛不寻常,人来人往,马车上抬下来几个大箱子。”

    “人多,属下乔装成搬箱子的人,跟着进去,开箱一看,整整八大箱这样的银锭,少说十万两银子,全部都是朝廷发放给江南的赈灾银……”

    官银,还是赈灾银,十万两之多,这还紧紧是这次的,历年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十万两……

    许晗有点发愣,萧徴见状,捏着银锭问魏廷,

    “知道从哪里来的吗?”

    魏廷摇头,“不知道……”

    赈灾的钱粮是萧徴押送下来的,他水陆两路停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朝廷这次拨了十万两下来赈灾修河堤,再加上开年就为夏季洪涝做准备,拨了银钱下来,零零总总大概有二十万之多。

    只是,这样多的银子运过来,还是送到一个水匪帮派……

    他道,“看来最近马知府这边怕是要有什么动作。”

    他们就住在知府衙门,而且还一直盯着马知府,他的书房都逛了几圈了,可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可见马知府多么的谨慎。

    越是谨慎,自然事情越是要紧!

    马知府和水匪之间的勾连他们很清楚,看来,他们的速度要更快些了。

    不管马知府是打算毁灭证据,还是转移证据,都肯定会有许多的动作。

    官银如果和马知府有关,那就是他的死穴,当然,还有账本!

    能够在淮扬一手遮天,秘密怎么会只有这一处呢?

    “趁着他还不知道我们掌握到了什么,我们应该做好计划,如果他是要用水匪将这些银子转移,那么去码头埋伏是最好的。

    如此说不定还能拿到官银与马知府有没关系的证据。“

    萧徴点头,看了眼魏廷,许晗颔首,让魏廷先退出去。

    随后,萧徴问道,“你那里是不是有陛下的密旨?”

    许晗抿唇。

    “给我。”不管她有没有承认,萧徴直接朝她伸手要密旨。

    许晗不明所以。

    “这件事情太大,陛下把这道密旨给你,就是存心将镇北王府放在火上烤,一旦你将这件事情捅出去,那就是捅破天的大事。”

    “江南的积弊是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里头多少利益纠葛,甚至从太子到内阁朝臣,有可能都牵涉其中偏偏你,去挑破。”

    “陛下确实想将江南积弊给刮除,只是到时候事成了,愿意不愿意保你,就不一定了。”

    “你把旨意给我,那些人只会将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他的话太直白露骨,将内里的不堪全都翻出来,置于阳光下,让许晗不忍直视。

    拒绝的话已经在嘴边了,许晗却选择咽了下去。

    “好。”

    她答应的太过爽快,反倒让萧徴有点不安了。

    “我把陛下的旨意给你,但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萧小徵,没道理你在前头挨刀子,我却躲在后头。”

    “更何况,我躲在后头,难道就不会将鞋子打湿吗?”

    萧徴就知道,他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道,

    “能找回你,我已经很幸运,我不想你事事为我考虑的那样周全,我只希望你好好的站在那里,看着我就好了。”

    “这个事情太大,你扛不下来,我不同,祖母,还有姨母都不会让我有事,顶多,到时候被赶出京城去那里流放两年。

    到时候回京又是一条好汉。

    如果前面是满地荆棘,我希望由我来把这条路走完。“

    许晗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看着他。

    萧徴笑笑,将她的手贴在脸颊边,微笑,“但我也知道,我的十一娘不是一般的人。”

    “比起在原地,她更愿意陪着我一起走,虽然我心疼,但同样会觉得骄傲和愉悦。”

    “你说要一起面对,那就一起面对吧。”

    “我自私一次好了。”

    许晗并不觉得萧徴自私,他只是包容。

    到现在,他接受了眼前的自己,是那样的匆然,坦然,没有任何的怀疑。

    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上位者,接受世俗不能容忍的,包容她的任性和强势。

    反倒是自己,等到淮扬的事情了了,她还是将真相告诉他吧。

    接下来,他们将带来的人手分配好埋伏在淮扬的码头,同时又派了白灼去淮扬驻军调拨人手。

    为了防止淮扬驻军的将领已经和马知府勾连一气,陛下是早就做了准备,而是将一个埋在淮扬驻军里的钉子告诉了许晗,让许晗有必要的时候去找他。

    许晗将这个人的名字告诉了白灼,同时又将密语也一并告诉他。

    两人趁夜又去了马知府的书房,同样是一无所获,这让两人有点焦躁。

    如果只是抓住水匪私运官银,没有具体的其他证据佐证,马知府同样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马知府这里必然有一套完整的账本,只有找到这个,才是致命一击。

    只要抓到马知府,她或许还能以此问出当年砾门关一仗的些许内幕。

    马指挥使的突然调离,还有马福跟在叔父身边,这一切不可能是偶然巧合。

    次日清晨,许晗经过知府衙门的花园,就见到马知府一身便装,正在侍弄花草。

    她走过去,在那一排花草上扫了一眼,笑道,

    “大人看来是爱花之人,这些花被大人打理的很好,不知我离开淮扬的时候是否有幸能得一盆。”

    马知府的手顿了顿,笑道,“附庸风雅,附庸风雅罢了,上不得台面,哪里敢在小王爷面前献丑。”

    他看许晗穿戴整齐,好似要出门的样子,好奇道,“小王爷这样早,是去找世子?”

    许晗摇摇头,将目光从马知府手下那一排花草上收回,微笑道,“不过是出来走一走,想着来了这样久,还没和大人好生说过话,想找大人聊聊。”

    “顺便向大人致谢,其他两位钦差那里督建河道已经到了尾声,也该打道回京了,叨扰大人这样久,如果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她的态度很是谦逊,再加上人也长的清俊,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马知府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擦干净手,又小心翼翼的将几盆花给搬到一边。

    “小王爷这样可就让下官汗颜,到底是下官无能,这才致使世子遇刺,小王爷遭难,还盼着小王爷回京,能在皇上面前美颜几句……”

    他将花盆给搬好,笑着问许晗,

    “小王爷如此年轻,就位高权重,京中名门闺秀大约都恨嫁,不知道小王爷的亲事……”

    马知府想到前两日夫人在耳边叨叨,说最近马明艳去找许晗找的勤快,又说许晗人长的好,身份又高,要是马明艳真的能做这个王妃,就是马家祖上烧高香了。

    起初马知府并未觉得这门亲事有什么好的,就凭这个小王爷让他将淮扬的富户都一一请到衙门来问话,下令不许他们与水匪私下交易,就知道他不是个善茬。

    他本想和从前的钦差一样,拉着她下水,谁知,她比承恩公世子还要油盐不进,最起码承恩公世子有个爱好奢华的性子在那里。

    他手头上的好东西送过去,都会收下,可这位小王爷,送什么拒什么,让他无从下手。

    这会见许晗的态度这样的好,马夫人说的将马明艳嫁给许晗的念头就在他脑海里蠢蠢欲动了。

    许晗笑笑,“小王只想先把陛下的差事做好,先立业再成家……”

    马知府心头微动,朝许晗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她到花房喝茶了。

    晌午,魏廷带着人就传了消息过来,东来帮确实有两条船有异动,同时,更带来一个好消息,马知府身边的师爷曾在码头上出现过。

    师爷去了码头,就算两条船都有异动,那马知府会不会出现,就不好说了。

    不过,埋伏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找出马知府参与的证据。

    天色渐渐黑下来,许晗和萧徴坐在窗下下棋,听着外头的禀报,

    “东来那边的船今晚靠岸,民宅那边有大量的马车出入,以及民宅到码头那边,一路上东来那边的人布置了暗哨。”

    也就是说不管这官银和马知府有没有关系,今夜是要运上船的。

    所以,只要他们跟上,今夜一定不会空手而归了。

    两人一起慢条斯理的用了饭,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这才慢慢的准备起来。

    他们并未换衫,反倒是隆重的打扮了一番,两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手中纸扇轻摇。

    今日是淮扬城的大集会,城中热闹非凡,这也许就是为何选在今日将官银运上船的原因了。

    城内城外的百姓都聚集在城中参加集会,谁有空去管码头上发生什么?

    刚出了院门,就见到马明艳带着丫鬟款款而来,见到许晗两人,顿时眼睛一亮,又惊觉失态,马上羞红着脸垂下头去,给两人行礼后,红唇轻启,

    “二位贵人是去参加集会吗?”她的声音里有些忐忑。

    许晗眼珠一转,自然是知道马明艳打扮的这样齐整,是要去街上,能够‘恰巧’的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想要邀约。

    想到两人出去,必然会被盘问一番,甚至有可能被马知府以刺客为由让两人带上府里的差役。

    “是,不知姑娘……”许晗抢在萧徴的前头邀请马明艳一同出游。

    有马明艳在一起,出府会顺利一些,就是到了街上,要摆脱也比那些差役要方便的多。

    马明艳没想到会这样的顺利,顿时心头大喜,小碎步跟在两人身后。

    她身边倒是带足了丫鬟和婆子,果然,因为有马明艳在,门房并未问什么。

    一行人上了马车,朝热闹的大街上而去。

    马知府是城内最大的官,每年这样的日子,城内最好的酒楼都会给马家的女眷留最好的雅间。

    所以许晗他们跟着马明艳直接去了酒楼的雅间。

    虽然有不少的百姓受灾,洪水褪去,朝廷的赈灾,不少的百姓返乡,是以今日这样的集会也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许晗看了眼下头的街景,不经意地感叹道,

    “马大人真是一位好官呢,难怪淮扬百姓对大人是交口称赞,这些年为百姓们做的事情大家都记在心里了。”

    马明艳开心极了,道,

    “我爹可好了,不管是案子还是百姓,他都很看重,我还经常在后堂看我爹审案呢。”

    她将在后堂看到的都说给了许晗听,许晗看起来很认真的听着,不过目光却在街道上扫视,等着看魏廷那边传来动手的消息。

    因着萧徴从许晗邀请了马明艳同行后,脸就一直臭着,自然不会去回应马明艳的话,许晗只能自己上阵,努力让气氛不尴尬。

    她刚想回应马明艳,目光却停留在下头人群里的一道身影上。

    这身影一闪而过,许晗再看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她不动声色的朝马明艳笑道,

    “小王去去就来。”

    这样的说法一般是去净房,马明艳自然是知道的,她羞涩的抿唇,微微点头。

    许晗朝萧徴看了眼,转出门萧徴就跟了过来。

    “我好想看到了在船上挟持我和徐修彦的那两个水匪。”

    之前看到那有些眼熟的背影一时没想起是谁,不过她记性想来好,不过思忖了会,就想起那个劫持她和徐修彦的三娘和陈四。

    她看到的是三娘。

    当日那个船工将陈四踢下小船,又带着三娘跳到江里,之后就没了踪影。

    没想到今日在淮扬竟然看到他们的身影,难道他们也是东来帮的水匪?

    许晗和萧徴装模作样的去了下头园子里的净房,一个转身出了酒楼,往刚刚许晗看到人的地方走去。

    不过她仔细看了看,并未再发现眼熟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想来她也不会站在同一个地方等着你,魏廷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楼上就不要再去了。”

    许晗点头,又有些了然的看了眼萧徴,他不就是不想自己和马明艳在一起么。

    两人刚走没几步,就见到前面站着一个人,一双美丽的眸子像是淬了毒的钩子狠狠地盯着许晗的脸。

    那姿态,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将她生吞活剥。

    这就是许晗下来要找的水匪三娘了。

    “别来无恙啊,小王爷……”三娘阴冷的说道。

    萧徴下意识的将许晗望身后一带,将她护在身后。

    三娘勾唇,“你们竟然没喝酒楼上的茶点。”

    许晗心头直呼叫好险。

    想来他们早就被人给盯上了,今日这样的大日子,不管有没有官银出动的事情,他们必然都会出知府衙门。

    这酒楼,竟然也是他们的据点。

    想想倒也是正常的。

    许晗并肩和萧徴站在一起,悠然的笑道,“我还以为自己眼花,没想到还真是你啊,三娘,别来无恙。”

    三娘狠狠地朝许晗啐了一口,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上次让你和小白脸相公逃了,今日可就没这样好的运道了。”

    她啧啧两声,“看来,你自己是个小白脸,喜欢的也是小白脸,原来是个兔儿爷……”

    她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从许晗的脸上寸寸扫过,又看了看边上的萧徴,一字一句都带着恶毒。

    “老娘今日要还让你这两个小白脸给逃了,不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娘就将自己剁了喂狗……”

    许晗‘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笑着道,

    “三娘,你自己怎么将自己剁了喂狗?其实不用你动手,小王虽然不愿意见血,但到底成人之美是美德,小王愿意动这个手……”

    三娘一点都不觉得许晗说的话好笑,只是冷冷的看着许晗和萧徴两人,慢慢退了一步,就见边上的阴暗处,围上来很多穿短打的汉子。

    其中有一个身影同样很熟悉,仿佛是当日在河滩边刺杀萧徴的那个黑衣人首领。

    没想到,仇人倒是都聚集在一起了。

    许晗笑笑,正好,一并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