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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运的是路上并没有遇到堵车,送到医院的时候,沈君瑜已经到了特别危险的时候。

    “乔主任?!”

    看到匆匆赶过来的主刀医生的时候,童夏有一瞬间的惊讶,反映过来之后,下意识地哀求。

    “救救他,救救他,求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就下来了,此时此刻的童夏就和普通的家属一样,眼睛里全部都是沈君瑜浑身染血的样子,完全没有作为医生的冷静判断。

    乔易林虽然能理解童夏此刻的心情,但是还是提醒:“冷静点,童夏,你要记住你不仅是家属,还是一个医生。至于沈君瑜的话,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

    医护人员把沈君瑜慢慢推进手术室,童夏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摆,恨不得也跟进去。

    陆嘉佳没有跟来,一个是觉得不好意思见到童夏,一切都是他父亲的错。另一方面陆中赫的当场死亡还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还要强撑起精神应付身后事。

    沈君瑜的情况很严重,即便是乔易林也觉得棘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伤口。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跑出来?”

    在手术室外面等的提心吊胆的童夏忽然看见一个护士匆匆跑出来,不由地惊慌,只是着急的护士并没功夫搭理,拼了命地去找自己要找的人。

    得不到回应的童夏恨不得马上进手术室看看是什么情况,然而这只是想想。长椅上奉命留下来等候结果的警察忍不住上前劝说,却被婉拒。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请脑科医生来,怎么了?”还没等童夏缓过神来,又看见护士急匆匆领着院里著名脑科医生前来,让童夏不得不多想。

    然而依旧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手术室外面来回走动。“快,宋医生,病人脑部有小部分淤血,就交给你了。”

    遇到突发状况的乔易林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很快地冷静下来,看到脑科医生进来之后,立即把目前的情况说明清楚,两人合作默契,一刻没有停歇。

    沈君瑜的手术进行的胜利的时候,一直在家里等消息的童馨开始坐不住了,一想到不久前陆中赫忽然中断的电话,心里始终觉得不安。

    “怎么回事,不接电话是还没安全?不,不可能的,计划不会有问题的……”

    在心里不断猜测原因的童馨越想越觉得害怕,只能不断地否定自己脑海里那些不好的想法,整个人嘀嘀咕咕地,很是神经。

    “馨儿,馨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尚不知情的妈妈看到童馨一直神神叨叨的,不由地关心,却不曾想会把童馨吓一跳,本来心情就紧张的她立刻就爆发了。

    妈妈原本是一番好意,结果却被这样误解,一下子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母女二人难得的吵起来。

    闻声从卧室出来的爸爸,一看见客厅两个女人的架势,不由地怒了。“吵什么?有什么好吵的,一个当妈的,和孩子吵架像什么样子?

    还有你,为人子女,就不能体谅下父母,这样吵架不觉得羞愧么,我看你,真是该好好学学童夏了!”

    爸爸出来就把童馨和妈妈大骂一通,被说的妈妈倒是马上停了下来,脸上也微微露出羞赫的表情,倒是童馨,本来前面还好好的,但是一听见后面要自己学习童夏的话之后,心里的火气立刻全数上涌。

    “你要是觉得童夏好的话,你就去找她啊,在这儿说我干什么?”

    被陆中赫的事情弄的心慌的童馨,气头上说的话全然不顾后果,直接朝着爸爸吼出来,让爸爸妈妈震惊不已。

    “你在说什么啊,馨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妈妈啊……”

    无法接受自己一直更喜欢的女儿这样对自己,妈妈一下子落了泪,不断地泪珠里带着讶异,带着不甘,还有一点点不敢置信。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现在在她面前的童馨一早就被陆中赫的事情逼疯了,根本听不下去她的话。

    “怎么了?呵,我怎么了,你们应该问问你们的好女儿,还让我向她学习?凭什么,她配么,有那个资格么?”

    借着心中的慌乱,童馨索性直接把自己内心的话全部说了出来,一连串的质问让爸爸妈妈纷纷变脸,眼珠不停地闪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在她看来,虽然不知道陆中赫那边是什么情况,但至少要现在爸爸妈妈这边打基础,免得日后出了事情会全部站在童夏那边……

    童家的闹剧就此落幕,三个人各有所思,整个家笼罩在一种怪异而沉默的氛围里,久久没有散去。

    长达十个小时的手术结束,整座城市一片灯海,红红绿绿的连成一道。手术灯灭的一瞬间,童夏马上起身。

    “乔主任,怎么样了,沈君瑜没事吧?”即便是平常再怎么淡定的人,遇到自己在乎的人之后,都会失去理智,满心只有那个人的好坏。

    好在乔易林理解她此刻紧张的心情,也没有冷脸,“放心吧,手术很成功,你待会儿就能进去看他了。”

    作为主刀医生,乔易林此刻急需休息,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就放心的回办公室,对童夏她还是有信心的。

    加护病房里,童夏缓缓地走进病床,那是一种类似于近乡情切的感觉。明明已经知道他平安了,却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放心,反而更加紧张。

    “没事了,太好了,真的没事了……”

    终于走到沈君瑜的病床前,看到浑身被巴扎的严严实实的沈君瑜,童夏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原本在手术室外面哭的干的眼睛再次湿润。

    只有亲身经历失去,才会深刻体会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尽管沈君瑜此刻完全没有意识,童夏扑在床前一边笑一边哭,既觉得庆幸也觉得后怕。

    收到消息的沈家人急忙赶来,却被告知加护病房不能一次性进去这么多人,顾荷顿时急了,在病房门口不顾形象的大声嚷嚷。

    “伯母!您来啦。”

    一下挂念沈君瑜的童夏根本没想起来通知他们,此刻看见他们一群人,满脸的惊讶怎么都掩不住。

    “又是你,童夏!君瑜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碰上你就没好事?”

    心急火燎的顾荷一开口就是指责童夏,甚至没有问清楚缘由,一心认定就是因为童夏才会让沈君瑜受伤。

    顾念沈君瑜还受伤,童夏并未理会顾荷的话,只是朝着沈父的方向轻轻颔首,表示打招呼。

    “伯父伯母,君瑜的手术很成功,只要今晚好好观察就没事了。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回去,明早再来吧!”

    出于对长辈身体的关心,童夏建议道。但是在顾荷的眼中,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冠上居心叵测的帽子,比如现在。

    “怎么,这么急着赶我们回去,是不是想趁我们不在干什么坏事?我告诉你啊,童夏,我儿子现在已经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放狠话一直很在行的顾荷凶神恶煞,旁边经过的护士忍着害怕,上前提醒要安静,却被吼回来,吓得她直接逃走。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父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拉着顾荷往外走,“你干什么,不嫌丢人?行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童夏,今晚就先辛苦你了。”

    说完之后,沈父不顾顾荷的挣扎,硬是直接把人拖走了,只因为他是一个明白人。即便他心里对童夏再多的不满意,但是沈君瑜的心里却一直是她。

    再说,沈君瑜既然已经没事了,那就再好不过,顾荷和他都是门外汉,在照顾别人的方面远远不及童夏,还不如就此放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儿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她害的,你还放心把人交给她?”

    恼恨自己的丈夫不站在自己一边的顾荷,刚上车就想下去,却被沈父锁住车窗,气不过的她直接骂了起来,听起来字字句句都是为沈君瑜鸣不平。

    但是十分了解顾荷的沈父却没有理睬,轻轻扫了一眼她,慢条斯理的开口:“你口口声声说是童夏害了儿子,我问你,你有证据么?没有!还有,你嚷嚷着要留下来,留下来你能干什么,连自己都需要找阿姨的人怎么照顾儿子?人家童夏好歹是个医生,照顾人比你好多了!”

    说着说着,沈父真的生气了,这些日子不管是和自己儿子的谈话还是和父亲的聊天,都在告诉一切的根源全部是自己身边的妻子。

    一时之间被沈父的气势吓到的顾荷安静下来,没有再说话,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安分下来,真的听进去了。

    “怎么不接电话?”

    被沈父教训一通之后的顾荷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机拿了出来,不停地捣鼓,嘴里还振振有词,原本没在意的沈父在听见电话传来的声音的时候,顿时怒了。

    趁着红绿灯的间隙,沈父直接一把抢过手机,直接挂断。“你干什么啊,我正和她说话呢。”

    不明白沈父怒气从何而来的顾荷,看见自己好不容易拨通的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直接质问道。

    “我干什么?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没事为什么要通知童馨,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对顾荷的小算盘无比清楚的沈父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但是常年身居高位积攒下来的威严不是随便就能消散的。

    即便是一贯嚣张的顾荷,此刻也有些害怕,但是关乎沈君瑜的幸福,她还是强忍畏惧辩解。

    “好了,不管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死了这条心。以后儿子的事情你少管,童馨那个人你更是不要接触,不然的话先离婚的会是我们俩!”

    沈父本来自己猜的内容就已经很让人不舒服,亲耳听见顾荷的计划,直接发怒了。他怎么都想不到顾荷会这样厌恶童夏,甚至连她的亲姐姐都算计上,就是为了让儿子离婚!

    顾荷刚开始还不以为意,觉得沈父只是一时的转不过弯来,但是真的听见离婚这个词的时候,才是真的慌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居然要为了童夏那样的人和我离婚,你是不是疯了!”

    不敢置信的顾荷在一瞬间的懵之后,直接对着沈父大吼,言语之间全部都是对童夏的埋怨甚至憎恨,沈父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寒。

    “是你疯了,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更何况还是自己儿子的,在我看来童夏比那个童馨不知道好多少,再说你就不能将心比心,换作别人天天处心积虑想让你离婚,你愿意么?”

    沈父不想再和顾荷多说,直接让司机把自己放在路边,自己重新上车去了公司,留下顾荷一个人在车上,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是因为沈父的那番话还是什么。

    “。陆嘉佳,节哀顺变。”

    都说人走茶凉,陆嘉佳此刻才真的体会到这句话,生前看着自己父亲那样受人追捧,谁能想到在他死后会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在陆嘉佳低头苦思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谁。想一想,陆嘉佳真的觉得讽刺,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她会来了

    “谢谢!今天没有手术么?”

    陆中赫虽然死了,但是他身前犯的错误却没有随之烟消云散,这些日子一直有警察联系自己前去做笔录,敢来接近他的根本没人。

    “当然,你别太伤心,以后的路很长……”

    满口安慰的话在嘴边打转,但是真正说出口的却只有寥寥几句。看到陆嘉佳憔悴的脸旁,乔易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似乎是意识到了乔易林的窘迫,陆嘉佳强撑起笑容,“不用担心我,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了。对了,沈君瑜……他怎么样了?”

    思虑良久,陆嘉佳还是问了出来。虽然他一直在忙自己的父亲的后事,但是也没忘记关注沈君瑜的消息,怎么说都是他们父子欠了他。

    “放心吧,他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估计这几天就会醒。”

    乔易林知道陆嘉佳的担心,也明白他的歉疚,但是她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把好消息告诉他,至少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