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关菡的态度让郑亮匪夷所思,他原以为她会大哭大闹,会立马给男人打电话核实,但是她没有。

除了的惊讶和脸白外,她就这样默默地沉思着,除去胸脯快速的起伏和眼里朦胧的悲伤外,几乎看不出这件事对她的打击。

他妈的,这是怎样的女人,就连悲伤都这么优雅。

“你,要冷静。”他感到自己是猫哭耗子假惺惺。

“我,不冷静吗?”关菡反问道,眼睛里,分明有泪光存在。

你就是太冷静了才不正常。话到嘴边郑亮又咽了回去。

“男人都这样。”郑亮试图宽慰她。

“也包括你吗?”关菡噙着泪水看着他,努力不使眼泪掉下来。

尽管她没有在他面前示弱,但郑亮分明感到她内心的悲凉,她是在控制自己,因为她看他的那一刻,他从她莹莹的泪光中,看到了女人的柔弱。

“对不起,我不该多嘴。”郑亮真心地说。

“他这样很正常。”她低声说道,垂下了头,立刻,两滴泪珠滚出落地。

“正常?”郑长亮反问道:“真不知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是怎么想的?”他很为她抱打不平,同时又隐隐地激起了他的愤怒,好像他真的是多此一举无事生非一样。

“你太不正常了,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装。”郑亮好像受到了打击。

关菡无助地看着他,喃喃地说:“郑总,别再刺激我了好吗?”

眼看着她的眼里又充满了泪水,郑亮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直骂自己不是东西,就说道:“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

“天作有雨,人作有祸,本该如此,这是我的报应。”关菡幽幽地说。

郑亮当然听不懂她话的意思,只是勉强冲她笑笑。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说这话时也是真心的,如果不是郑亮,在禾城,恐怕没人会告诉她这些。

郑亮的脸红了,他连忙摆手,不好意思答话,好像是做错事又受到表扬的孩子一样。

关菡起身告辞,开门的一霎那,她的脚步有些不稳,赶忙扶住了门框。郑亮想扶她又怕她多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踉跄着走出去,他想开车送她又怕自己动了恻隐之心遭到她的唾弃,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出租车远去了。

其实,郑亮和田智是有过一些交往的,在他的印象中,田智还是比较稳重的一个年轻人,只是看到他拥着和刘丽娜消失在客房楼梯的一瞬间,他就有些隐隐的看不起他了。

现在的年轻人做事真是不管不顾,他想起外界关于他们俩人的一些传闻,就立刻确定了那些传闻的真实性了。

要不要告诉关菡,是郑亮琢磨了一宿的问题,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因为假如他们的婚姻频临死亡,给当事人一个决策的依据未尝不是件好事,好在他们还都很年轻,还有机会开始自己的梦想。

其实,对于婚外恋,真正使对方配偶受到伤害的不是出轨本身,而是隐瞒和欺骗。人们都习惯把出轨行为说成是对婚姻和感情的背叛,在这里用“背叛”显然有些不准确,因为有的时候虽然是出轨,但并不意味着背叛,有的夫妻仍然相濡以沫。

但是眼下现实生活中,社会远没进步到双方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探讨自己婚外感情的事的,所以也就有了夫妻间的吵闹和反目。郑亮此时感到自己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无论怎样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他都难以自圆其说。

想他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显赫整个禾城,也是人五人六的,居然如此打击一个女人,的确不地道,想到这里,郑亮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关菡下班回到家,出乎意料的是田智居然在家。她闻到了呛鼻的烟味,连咳几声,这才发现田智被层层的烟雾笼罩着。

她惊讶地说:“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回来了?怎么还抽开烟了?”

她走近田智,才发现他形容憔悴,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很不熟练地吸着烟。

她夺过他手里的烟,掐灭,坐到他旁边,说:“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他颓废的表情,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一向稳重的田智不会这样。

“我被停职了。”半天田智才抬起头说道。

关菡的心一沉,想起郑亮说得和他昨晚的彻夜不归,都是有原因的,可能都是因为停职的事。

“为什么?”她小心地问。

田智仍闭眼,无精打采。

原来,田智有一个做电料生意的发小叫崔飞。崔飞想做一个品牌代理商,前期资金不够,跟厂家申请欠资铺货,厂家要他出具银行资信证明,崔飞没有,他找到田智,说他已经联系上一个大工程,所有的电料都由他提供,只要厂家发货过来,工程方就结算,那样他就能归还欠厂家的货款,只需田智的一纸证明。

崔飞几乎天天缠着田智,不是请他吃饭就是请他洗澡,这期间还动员了许多同学当说客做证人。

为了慎重起见,田智找到那家工程公司核实,的确如崔飞所说,这家工程公司在和崔飞合作,于是一向谨慎的田智就给崔飞出具了资信证明。

三个月后,由于崔飞迟迟不交货款,那家电料供应商就将查询电话打到了农行禾城支行,很快,电料供应商就以诈骗罪将田智所在的农行办事处告到法庭。

这可是禾城银行有史以来第一次当被告。

行长盛怒之下当即就停了田智主任的职务,并责令他追回货款挽回名誉。

田智马上给崔飞打电话,崔飞的电话早就停机了,无奈他找到崔飞的家,他的妻子不容田智说完就大骂崔飞在外包二奶,他又找到崔飞在乡下的父母,才知道崔飞有半年多没回家了,他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崔飞在哪儿,他又找到那几个同学证人,可人家是口头担保,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如果要想保住公职,田智就要替崔飞还上欠供应商的货款,可是,几十多万元的货款,对于月工资只有一千多元的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