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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副市长欣然同意,他表示跟市主要领导汇报后,即日就可实施。

不能不说郑亮是精明的企业家,也是实在的企业家,他表面上做了政府该做的事,其实最终受益的还是企业本身,在政府的帮助下撬动市场,引领市场的需求,率先进入市场,即便后来的跟风者,都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和这样高的起点。

也可能这是当时郑亮的无奈之举,但当时也的确是明智之举。看似他出资培养市场,但他还占了市场的先机,也成了新型建材的领军人物,甚至成为行业规则的设计者,即便有后来的跟风者,但他们大都赶不上脚步。

其实,他并未把企业完全定位在新型建材上,除去他的当家产品楼板外,他又走了一步险棋,新上马了混泥土搅拌站,并且投入生产,市场反应很好,今年春天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郑亮管这叫“围魏救赵”,并称之为“东方不亮西方亮。”

也正是有了宴请副市长,才揭开了关菡看似甜蜜婚姻的冰山一角。

其实郑亮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很低调、踏实,无论是和官员打交道还是和朋友打交道,很有分寸,而且从不掺和自己身外的事,属于闷头发财的那种人。

这次如果不是涉及到关菡,他是不会打破做人的准则的。

不能否认,关菡和郑亮他们彼此都很欣赏对方。

关菡欣赏郑长亮有管理和经营头脑,从不盲目扩张,不涉足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心无旁骛地专注于水泥制品领域中,而且经常给自己的企业把脉,时刻校正企业发展方向,同时也欣赏他为人干净、健康、谦和,他的企业也明显带着他的性格烙印,健康规范,而且中规中矩。

只这两点,他就明显区别于别的草根企业家甚至暴发户。而郑亮欣赏关菡的才情和优雅,尤其她那篇文章,他百读不厌,她能够把他的所思所想用文字表达出来,并且得到升华,这不是每个记者都能做到的。

如果没有丰厚的知识积累和较强的文字表达能力,是写不出让市委书记称赞的文章的。

见他总也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关菡就说道:“最近忙吗?”

郑亮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心不在焉地说:“哦,忙,忙啊。”

“搞企业是不是很累?”关菡看着他头顶稀疏的头发说道。

郑亮摸了摸头顶说道:“哎,人家都说,搞企业的人就如同穿上了红舞鞋,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一旦停下来也就是该死的时候了。”

郑亮最近又上了清华大学总裁高级研修班的培训,不仅说话办事不再腼腆,而且逻辑性、条理性也很强,还总能引经据典。

“有那么悲观吗?”关菡粲然一笑。

郑亮抬起头,看了一眼关菡纯真的模样,想了想说:“今天要说的不是我,而是你。”

“哦——”关菡一愣。

“昨天晚上我吃饭时见到你老公了,但是他没看见我。”

关菡没说什么,田智出入饭店很正常。

“有一个女人挎着他,他们很亲热。”郑亮终于说出想说的话了。

其实,郑亮认识那个女人,她叫刘丽娜,她的父亲原来是乡镇企业局的局长,现在是招商局的局长。郑亮和刘丽娜的父亲很熟,自然也就认识刘丽娜了。只是郑亮没敢告诉关菡那个女人是刘丽娜,更没敢告诉他们互相搀扶着直奔客房去了。

笑容凝固在脸上,半天关菡才说:“郑总,你……你的意思是……”

不等她说完,郑亮神情庄重地说:“是真的,不过我看你老公好像喝多了,路都走不稳,男人有时喝多了是管不住自己的,所以,你也应该原谅他,理解他,……”

“郑总!”她的脸在一霎那间变得惨白,她制止住了郑亮,声音弱弱地说:“别往下说了好吗?”

此时的关菡好像明白了那个女人是谁了。

其实,刚看到这一幕时,郑亮很气愤,心想家里有那么美丽温柔的小妻子,还在外边沾花惹草?而骄傲的关菡还蒙在鼓里。

说实话,上次他主动向她示好被她无声拒绝后,他的确有些落落寡欢,甚至羞愧。看到田智搂着别的女人时,他当时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灾乐祸,但此时他看到关菡脸煞白的那一刻起,他就暗骂自己小人一个。

谁都知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谁都知道把男人外面的花花事,告诉人家的媳妇,跟拆散人家没什么两样,但他还是那样做了。

郑亮啊郑亮,你一个堂堂的大老爷们,也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像个长舌妇?还不如长舌妇,长舌妇说的话有人会怀疑,可你说的话没人会怀疑。

此时的郑亮,觉得自己愚蠢到了极点,他懊恼不已,羞愧不已,好像对不起她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郑亮自己。

关菡僵硬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眼前的美景和冒着热气的香茶,引不起她半点兴趣。

田智,这个让她父母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他的人,这个让她远嫁他乡的人,如今却违背誓言,两年不到就背叛了她,变化如此之快,让她措手不及。

可是,这能全怪罪田智吗?她早就觉得田智跟刘丽娜有些问题,尤其是田智,最近几次都不该他值班,都借故说替班没有回家,就在昨天他还给她打电话说是替人值班。

替班,于田智来说是经常的事,要是别的妻子,肯定哟啊追根刨底日审三遍,但是她都没往下追问,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出现了状况,怎么可能再去要求别人呢!

如果像别的妻子那样看紧他,他可能就没有机会可能就会有所约束,刘丽娜和别的女人就没有机会和他卿卿我我了。

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她都没用心琢磨过田智,甚至为求得心理平衡,潜意识里就不去追究不去这样怀疑,试想,这样的婚姻不出现情况才怪呢?

想到这里,关菡冷笑了一声,她是笑自己,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