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避开我的目光，扭头跑去将水杯放到桌子上。我注意她的脸色有些发红，似乎发现了我的异状。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明明脱力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那里却和平常一样，甚至更加敏感。

果不其然，林婉又去卫生间磨蹭了一会才过来。说晚上还有演出，没时间再陪我。

我说没关系，我躺一会就没事了。然而，她目光下垂从我身上掠过，显然看到某处顶着一只帐篷，俏脸又一红，“我进去换衣服了。”她慌慌张张地逃走。

以她的年龄就算不见多识广，也已久经人事，对这种事情大可一笑了之，没想到把她羞成这样。我有些无语，同时对她也不由得心生好奇。

也许、呃、是太久没有男人了吧——我想。

直到我能勉强坐起来，林婉才从房间里走出来，里面是演出的盛装，外面披了一件宽松外套。助理还没回来，一切都得她亲自打理。

“佟浩，我要去金色大厅了，你继续休息吧。”她说。

“我现在能起来，和你一起去吧。”我突发奇想，“这是难得的机会，错过会遗憾一辈子。”

“真这么想？”林婉好笑地看着我，见我点头，她用戏谑的语气道，“那你就暂时客串我的助理吧，不过没有前场的席位，只能在后场看哦。”

我当然没关系，于是和她一起前往金色大厅。维也纳是历史底蕴深厚的古老都市，人文气息极浓，金色大厅除了富丽堂皇外还有一份历史的庄严和厚重，令人肃然起敬，油然将它视作艺术殿堂。

我顺利以林婉的助理身份进入后场休息准备区，林婉作为特邀演出嘉宾，有自己的单独休息室，不过她还是呆在普通休息区和大家一起。

林婉能熟练地用鸟语和其它演出人员交流，探讨歌唱技巧和表演方面的东西。我还想当她的翻译表现一把，没想到等了很久，才等到一位说法语的。林婉会英语和德语，法国只能勉强听懂几句。

原本因为语言障碍导致交流困难，没想到我很流利地做起了翻译，让林婉眼前一亮，赏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等那位法语歌手离开，她小声对我说：“谢谢你，没想到你竟然懂这么多语言，好厉害！”

休息区基本上都是各国的大牌或知名音乐家，以及一些实力强大的乐团或演出团队。林婉参加过多次国外的音乐盛典和大赛，拿过不少国际金奖，事实上她在国际上的声誉比在国内还要高。

“这位不是林婉小姐吗。”一位胖胖的身穿朝鲜传统服装的大妈走过来，鼻孔朝天很傲慢的样子。

“你好，金泰姬老师。”林婉很有礼貌地招呼。

在那女人过来时，林婉小声给我介绍了下，说她是韩国最有名望的女高音歌唱家，能用女声诠释《太阳》，曾赢得广泛的赞誉。

“我听你从来不用男性助理，怎么变了？难道这位是你的小情人？”金泰姬说话口无遮拦。

林婉脸微微一红：“我的助理因为临时有事来不了，他是我的一位朋友，陪我过来的。”

金泰姬哈哈大笑，肥硕的身体直颤，笑道：“这没什么好掩饰的，你一直不结婚，但终究是个女人，总会有情感和生理上的需要嘛。”

“咳咳！”林婉尴尬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她应变能力也还可以，“您晚上表演哪支曲子？”

“当然是《太阳》！”金泰姬做了个有力的劈斩，“我又掌握了新的技巧，让它的感染力更强，我相信即便帕瓦罗蒂再世也不是我的对手。”

林婉笑笑：“那预祝您演出成功！”

金泰姬眼睛一斜：“你呢，你一直是通俗唱法，为什么不突破一下自己？通俗唱法没有什么难度，在表现力和感染力上很一般，说实话难登大雅之堂。”

这女人非常自以为是，说话的语气很招人厌烦。

但林婉涵养好，不会和她争，笑而不语。每种唱法只是技巧不同或流派不同，不存在高低之分，她没有必要和金泰姬争这种闲气。

“你年龄也不小了，该勇敢地跨出那一步，这方面不懂的可以请教我。”金泰姬大言不惭，自信心简直爆棚，“说起来你们华夏在很多方面都在学习模仿我们大韩，你们除了地广人多之外，真的很少有可取之处。”

林婉还可以忍，但我是忍无可忍了：“哎呀，我一直以为你是华夏朝鲜族的人，原来你是高丽棒子，你们的首都曾经叫汉城，你们的老祖宗都以学习汉文化为荣，为什么你们现在全盘否定过去？我觉得是缺乏自信，太过自卑，而自卑的反面就是自大，华夏以前有一个小国家叫夜郎，有一个成语叫坐井观天，你懂吗？”

金泰姬被我说的脸上一红一阵白，羞恼成怒：“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别以为你是林婉的朋友就自以为是，她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你们这些汉人，真是太粗俗无知太卑鄙无耻！”

“呵呵，你的涵养和风度让我大开眼界，我建议你现在照照镜子，看清自己的嘴脸，如果你还有羞耻心，一定会为自己的样子感到羞耻，感到没脸见人。”我毫不客气地道。

“你们两个都是混蛋！我、我讨厌你们！”金泰姬气得大叫大嚷，“我们大韩人高贵优雅，是全世界公认的，而你们汉人素质低下劣迹斑斑，也是全世界公认的，所以你们赶紧滚回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

林婉听了很气愤，想反驳她几句，被我拦住了，我相信林婉是不会吵架的那种人，说不出有力量的话，这个恶人还得我来做。

我指着金泰姬，大声用英语道：“大家来看看，看看大韩的女人是如此高贵优雅，没错，她来自大韩，现在一脸泼妇状的她觉得自己还非常优雅，大家觉得她在做梦吗？我们要不要把她唤醒？”

金泰姬一脸横肉咬牙切齿，压根和优雅靠不上边，活脱脱的一个街头泼妇，相反站在她身边的林婉，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表情修养，都远远不是她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