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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珊对巴黎熟得很,带着我穿街过巷,最后来到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酒吧。小归小,里面却非常热闹,男男女女随着劲爆的音乐疯狂扭动。

“喂,你能不能有点创意,每次都是酒吧。”我无语。

“你懂什么,带你来尝尝这里独一无二的酒。”袁珊白了我一眼。

酒名烈焰地狱,分为两层,上层蓝色如焰,下层鲜红如火,很像燃烧着的火焰,看起来很漂亮。“来尝尝!”袁珊推了一杯给我,脸上带着一丝坏笑。

我感觉不对劲,小尝一口,顿时辣得险些叫出来。这酒真是太辣了,我感觉舌头被辣坏,没知觉了。“靠!这哪里是酒,简直是火!”我嚷道。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袁珊大笑,前仰后合,饱满的两团一颤一颤,荡人心魄。

但在最初的剧辣后,舌根居然生起甜味,并且有难以言喻的醇香酒味,令人回味无穷。我又一呆。袁珊准确捕捉到我的表情,笑道:“很不可思议吧!”

“确实,这酒太特别了,很有意思。”我点头。

“所以走过路过不能错过,每次来我都要尝一尝,不然会留下遗憾。”袁珊盯着手中摇动的酒杯,欣赏蓝焰和红火在杯中碰撞交融又泾渭分明。

我又尝了一口,依然是剧辣,但有了心理准备,比前一次要好得多。回味不是很快,但更加妙不可言,不仅口齿生津生香,仿佛全身都受到一次洗礼。

四肢百骸,似乎都被酒力渗透到了,说不出的畅快。

“真的好厉害!”我叹为观止,这大概是我所喝过的酒中最特别的,最令人难忘的。

难怪袁珊深夜也要过来,果然不同凡响。

袁珊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我,过了很长时间才淡淡一笑:“你的适应能力也很厉害,我第一次喝,花了好几个小时才适应。”

她似乎话中有话,我不太明白,说:“不知道,可能我酒量比较大吧。”

袁珊没有再说什么,很专注地细细品酒。今晚她穿得很休闲,扎了个随意但很好看的丸子头,慵懒中透着妩媚,浅色的口红又不失性感。

总之,我不能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就容易迷失。

“走啦!”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在我头上敲了一记。

这是第一次看她喝酒没有醉,我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酒吧内还有不少人,但音乐不再那么强劲,改成舒缓的轻音乐,舞池中有几对男女贴身相拥慢摇,更多的男女在角落里亲密拥吻。

气氛暧昧。

我们刚起身,一个白人醉汉摇摇晃晃过来,非要邀请袁珊陪他跳一曲。他坦露毛茸茸的胸部,很有男人味,眼神是蓝色的,在酒精的刺激下充满魅惑。

如果我不在,我怀疑袁珊肯定拒绝不了。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即便我在,袁珊也毫不犹豫地把手递给他,和他一起进入舞池。

我感觉阵阵热血上涌,这女人真是太骚太过分了!

义愤填膺,我恼火地扭头就走。但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巴掌声,接着是男人的怒吼,回头一看,袁珊和那个白人男子起了冲突。

男人很激动,用我听不懂的鸟语哇哇大声叫嚷。袁珊用同样的语言回敬他,两人你来我往在争吵。看情形是男子对她不规矩,她扇了他一巴掌。

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要接受那货的邀请,但出了这样的事,我当然是走不了了。

白人男子步步逼近,袁珊步步后退,看样子白人男子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用这种方式给她施加压力,直到她的意志崩溃,俯伏在他的脚下。

“你不是要走吗?回来做什么?”危急中,袁珊还有空斜眼冷冷地瞟我。

白人男子顺着她的目光看看我,不再进逼她,转身走到我面前,伸出毛茸茸的手臂压住我的肩膀,说了一连窜鬼都听不懂的鸟语。

但他的意思我明白,让我知难而退,有多远滚多远,今晚那女人是他的。

在白人男子用力打算推倒我的时候,我身体一矮,他扑了个空,与此同时,我侧身抬膝,顶在他小腹上。白人男子腰弓成虾子,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倒地。

不过他皮厚肉糙,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如公牛似的两眼血红瞪着我,“中国功夫——中国人?”他艰难地迸出几句华语。

这下我听懂了,点点头:“中国功夫专门打鬼子,不服气的话再来。”同时挑衅地勾勾手指。

袁珊抱臂冷眼旁观,表情平静得出奇,不知在想什么。

“丝!”白人男子吼叫一声扑向我,大概是说死,但发出的声音比较奇怪。

我不管他说的啥意思,脚下一错,侧身避开,一记侧拳击中他的下巴。这一拳打了个正着,很重,白人男子的脸被打得歪过去,身体也随之失去重心倒下。

这边的打斗很快引起其它人注意,几位壮汉赶来,都是穿着背心,露出满是纹身肌肉强劲的上身,他们是在酒吧看场子的,跑来维持秩序。

袁珊用法语和他们交流,说明这里发生的情况。

但是没用,那些壮汉针对我们的意味极浓,他们的站位卡住我们所有的去路。“马龙,这黄皮肤婊子不识抬举,居然敢打我!”白人男子捂着脸大叫。

马龙是壮汉中长满络腮胡子的那个,膀大腰圆,看起来非常强壮。听了白人男子的话,马龙转向袁珊,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他们是一伙的,或者是认识的。

我心一沉。

“我要见维克多先生!”袁珊对马龙说。

马龙歪了歪脑袋。袁珊重复了一遍。然后马龙带着揶揄地耸了耸肩:“很抱歉女士,维克多已经下地狱了,你真要想见他,我可以送你一程。”

袁珊脸色大变,迅速地看了看四周,眼中露出惊恐,压低声音对我说:“这里发生过大事,我认识的人不在,一会儿有机会你赶紧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此刻的她让我鼻子发酸,所谓危急关头见真情,我很想说我不走,和她一起面对,但理智告诉这不行,要么她死,要么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