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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钟,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刚一上班,崔建峰便去将女婿唐磊从医生办公室里叫出来。

“小磊,你现在帮曾珍开具出院手续吧!”

唐医生不解地问:“爸,曾珍的身体还很虚弱,你怎么要急着让她出院呢?”

崔建峰解释说:“我经常在医院出现不好,要是你妈知道了,把你也得装进去,所以,让她回家疗养。”

“那行,我给她多开一些上等的药。”

“好吧,记住,这件事,千万要保密。”

“放心好了,我会守口如瓶的,不过,我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惹恼了艳茹,你要站到我这一边哟?”

“臭小子,还给我提条件是吧?”

“不敢。”唐医生尴尬一笑。

“我警告你,要是我发现你作出了对不起我女儿的事情,或者欺负她,不管你怎么对待我,我照样饶不了你,明白吗?”

“明白。”

“那你赶快开药,开出院手续啊?”

“好的。”

唐医生屁颠屁颠地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崔建峰顺利地帮曾珍办理完出院手续,急忙将曾珍送回家,将她扶到卧室的床上躺下来,像哄小孩子那样,对她说:

“老婆,你先在家躺好,我出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帮你请一个保姆回来。”

“老公,你要早点回来哟?”曾珍似乎对他恋恋不舍。

崔建峰安慰道:“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曾珍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尽管崔建峰没有说过自己出去做什么,她感觉到一定是和陆风的事情有关,昨天晚上,当崔建峰接完黑老大的电话,装出一副故作镇定的表情,曾珍感觉到陆飞已经出事了。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之前虽然没有感情,但毕竟有过肌肤之亲,还去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陆飞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她为陆飞的英年早逝偷偷流泪,暗自为自己的不理智行为后悔,她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片渺茫。

今天一大早,崔建峰为她办理出院手续时,她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也没问,默默地跟着崔建峰离开了医院。

河滨公园位于市中心蓉城河边,环境幽雅,风格独特,花坛、鱼池与画廊错落有致,楼台、亭榭及游乐设施,掩映于万绿丛中。

园中树木成荫,亭廊阁榭,兽馆禽舍,掩映其间,一派浓浓的山村野趣。

园中的儿童游乐园是孩子们的欢乐世界,这里是游人品茗对弈、垂钓、游泳、赏玩和休憩的好去处。

每当夕阳西下,唱红歌会、打太极拳、跳舞和扭秧歌,构成公园独特的一种风景。

崔建峰从曾珍家出门后,急急忙忙地在银行取出五十万元现金。

上午十点,崔建峰驱车准时来到河滨公园,这时候,一辆丰田越野车从后面缓缓地向他的奔驰轿车驶来。

两辆汽车并排停靠在公园里的一个僻静处,黑老大要开车窗,从里面伸出一个头来,若无其事地说:

“崔老板,你还真准时啊?”

崔建峰故作镇定地说:“老大交代的事情,我岂敢不从?”

黑老大客气地说:“老哥,你真是折杀老弟了,以后还请老哥高抬贵手,多关照小弟。”

崔建峰不想跟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活阎王啰嗦,将一个装好钱的塑料袋,往黑老大的玻璃窗里扔进去,说:

“老大,五十万现金我已经带来了,请清点一下。”

“不用了,老哥办事小弟还不相信?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希望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不然,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崔建峰点了点头,说:“放心吧,老大,我明白!”

黑老大按了一下汽车喇叭,算是和崔建峰道别,然后,驾驶丰田越野车扬尘而去。

整个完成交易时间还不到五分钟,黑老大的轿车已经走远,崔建峰还坐在自己的奔驰轿车里,木讷地望着前面发呆。

崔建峰简直不敢相信,陆飞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被他花六十万元买走了,他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同时,也感到非常后怕,仿佛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陆飞的鲜血,而陆飞像一个孤魂野鬼似地,在四周游荡,随时都会来找他索命,或者,警察很快发现了陆飞的尸体,很快破案,并查到了他的头上。

他以雇凶杀人,故意杀人罪,被公安机关逮扑,关进看守所,与众多的犯罪嫌疑犯关押在一起,忍受那帮年轻犯人的凌辱,老婆和他离婚,女儿不认他这个父亲,他变得孤苦伶仃,一无所有,最终,经检察机关起诉,法院判处他死刑。他脑海里呈现出自己被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押上卡车游街示众,大街上的市民们朝他吐唾沫,扔臭鸡蛋,砸西红柿的场景,他似乎看见警察将他押赴刑场,跪倒在地,被警察枪毙的情景。

想到这些,顿觉胆颤心惊,追悔莫及,他后悔自己不应该因一念之差,花钱雇佣黑老大那帮十恶不赦的家伙为他出口恶气,然而,木已成舟,他只能听天由命,默默地祈祷上苍,原谅他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