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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舒雅在满山遍野里寻找,终于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父亲的魂魄。

父亲的魂魄依附在一棵树上,树上的花朵较少,有些枝叶开始枯萎,树枝上长着许许多多的虫子,树干上还有被人砍过的痕迹,鸟儿从四面八方飞来,啄吃树上的虫子,风吹动树枝摇晃不定,父亲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甚是可怜。

乔舒雅失声叫道:“爸爸,你快下来,跟我回家吧?”

父亲用微软的声音说:“孩子,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突然,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轰隆”一声巨响,树木被雷劈成两截,连根拔起,父亲也魂飞魄散。

紧接着,大雨倾泻而下,大地很快浸泡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滔天巨浪席卷而来,一个漩涡把她体送入水底。

经过长时期的黑暗之后,洪水又把她抛出了水面,乔舒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洪水带着她在水面上漂浮。

一道耀眼的光线刺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平躺在海面上,蔚蓝色的天空中,飘浮几朵白云,海鸟在海面上自由自在地飞翔,海天一线,看不见大海的尽头,她孤零零地躺在浩瀚的大海上,随波逐流。

碧绿色的大海深不可测,海水里是无底深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慢慢地向她靠近,黑东西有一座小山那样大小,形状恰似传说中的水鬼,黑压压的一片。

她害怕极了,张开双手,拼命地向前游动,弱小的身躯渐渐地被黑影笼罩。

“糟糕,我怕是被水鬼吃掉了!”

她感到身体慢慢下沉,她划动四肢,奋力挣扎,可浸泡在水里,身子像面团似地,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于是,拼命地呼喊:

“救命!救命!救……命……啊!”

乔舒雅用尽吃奶的力气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大汗淋漓,四肢全露在被子外面,一只手还死死地抓着床上的被单——原来,这是一场恶梦!

她躺在床上,回想起梦里的情景,再也睡不着了,即使开着灯,她还是感觉到处阴森森地,非常恐怖,好像父亲的魂魄突然会从某一个黑暗的地方钻出来。

她禁不住拿起手机,拨通了刘光耀的电话。

刘光耀没有睡醒,懵懂地问:

“喂,你是谁啊?”

“光耀,我是舒雅。”

“舒雅,多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光耀,我梦见父母亲了,我还梦见自己像漂浮在汪洋大海里,被水鬼吃掉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呀!”

刘光耀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大声说:“舒雅,你别怕,我马上过来陪你!”

刘光耀用手推了一下睡在旁边的儿子,发现他睡得很死,根本无法叫醒他,于是,他轻轻敲打保姆那间卧室。

“小琴,是我,快开门!”

保姆穿着睡衣下床,替他打开门,站在房门口问:

“刘大哥,你有事吗?”

“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到我们房间陪小涛睡觉吧,我怕他一会儿睡醒了,见不到我会哭闹。”

“行,你安心去办自己的事情吧,小涛这里有我呢。”

肖老太太听到外面的动静,将自己那间客房打开,走到保姆跟前。

刘光耀刚走下楼梯来到客厅,就听见她对保姆说:

“小琴,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光耀哥说他有事要出去办事,让我去他房间陪小涛睡觉。”

肖老太太质问道:“半夜三更的,还他会有什么事情?明天去办不行吗?”

“不知道。”保姆茫然地摇了摇头。

刘光耀听见岳母盘问小琴的声音,感到有些发憷,心想:

“这老太太那么爱管闲事,嘴又那么多,要是她长期在我们家住下去,我怎么受得了呢?”

“这个老太太毕竟是肖楠的母亲,一旦肖楠从看守所出来,如果和她吵架,或者闹离婚什么的,老太太一定会站在女儿这一边,一定会把我的老底翻出来,一定说我没良心,是白眼狼,到时候,一家人会闹得鸡犬不宁。”

刘光耀自然明白“请人容易送人难”的道理,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地让老太太住进家里,她先是要解雇保姆,然后是管起了自己的私事,长此以往,还不知道会招来多少麻烦呢,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里非常别扭。

然而,事已至此,许多事情容不得他多想,于是蹑手蹑脚地关上了客厅的房门,像做贼似地离开了自己家的别墅。

刘光耀驱车来到乔舒雅所在的单位家属区宿舍时,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战战兢兢地蹲在大门口。

乔舒雅见刘光耀的车灯闪亮,站起来向他招手,刘光耀刚将汽车停下,她便跳上的轿车。

“光耀,我好害怕,你快抱紧我好吗?”

当刘光耀将奔驰车停靠在乔舒雅家楼下,两人手拉手,沿着单元楼里黑漆漆的楼梯上楼,打开乔舒雅家的房门,走进客厅时,乔舒雅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她的身子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