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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小姐回来了。”

    “兮儿回来了?”原本面带愁容的湛明轩豁然站起身来。

    话音还未落,步履匆匆的湛云兮就进来了。

    “爹,娘怎么了?信里说的语焉不详,到底怎么回事?”湛云兮甫一进来就急急开口问道。

    湛明轩紧锁着眉头,“你娘突然昏倒,已经昏睡了两天了,你让紫依给她看一看吧!”

    湛云兮一听,也蹙起眉头,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使了个眼色,直接让紫依先用轻功赶过去诊看,然后再和湛明轩向后院赶过去。

    湛云兮等人赶到房间时,紫依已经在给林挽歌把脉了。湛云兮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挽歌,面色红润,唇角轻扬,若不是知道她这个样子已经保持两天了,湛云兮都会以为她只是在睡着了,甚至还做了一个好梦。

    “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湛明轩叹了一口气,刚准备开口,就被赵嬷嬷打断了。

    “还是让老奴说吧!”

    赵嬷嬷叹息着将三天前的事缓缓叙述出来。

    原来三日前,“嬷嬷,兮儿和暮儿都离开了,府里真是好生冷清啊!”

    赵嬷嬷捧着一碟荷花酥走了进来,打趣道:“夫人,现在小姐少爷还只是短时间离府,以后小姐要是出嫁,您该着急了。”

    林挽歌也笑了,“嬷嬷,你这一说,我都想给兮儿招个夫君回来,这样也方便我们照看兮儿,兮儿若是嫁出去,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

    “夫人,您这想法是好,可是现在哪户人家愿意将男孩儿送给别人家的,就算真的有,估计您也看不上。”

    “诶,算了,若真如此,我就将兮儿多留几年。让那个敢拐走我闺女的混小子干着急。”林挽歌带着几分赌气地口吻说道。

    赵嬷嬷呵呵一笑,“夫人说的是,我们家这么乖巧可人的小主子,您就给小主子好好挑挑。”

    “还好现在兮儿还小。”

    “夫人,您也不要想太多,儿女自有儿孙福,要我说啊,现在这几年是您最清闲的几年,您不如趁这几年多做些您自己喜欢的事。”

    林挽歌眼睛一亮,“嬷嬷这话说的有理,走,我们今天出去逛逛,来了这么久还没好好看过这云中城呢。”

    两个时辰后,林挽歌看了看身边下人们手上捧着的大大小小的盒子,终于决定启程回府。

    林挽歌刚准备转身离去,余光扫到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围在一起。

    “咦,那是怎么了?”

    静仪脸色一苦,还是快步跟上,护在林挽歌身边。

    原来是一个小姑娘在卖身葬父。小姑娘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样子,整个人小小的一只,看起来比湛云兮还要瘦弱一些,一张清秀的鹅蛋脸,一双杏眼水汪汪的,一身白色的孝服更是将整个人衬得更加楚楚可怜。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林挽歌虽心善,但也不是傻白甜之人,即使这小姑娘看起来完全无害,也不会将人不明不白地往府中领。

    “夫人,我们走吧。”

    “嗯,静仪,你派个人在这守着,若是到傍晚,还没有人赎这个小姑娘,你就让人给她几两银子,帮她把人安葬了,然后就让她自行离去吧!”

    “是,夫人。”

    谁也没看到,就在林挽歌等人转身离去时,低着头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黄昏时分,林挽歌正在捧着一本话本子看得精精有味,就被下人的匆匆来报扰了兴致。

    “夫人,那个姑娘被带回来了。”

    林挽歌柳眉一蹙,“我不是说了,让她自行离去吗?”

    来报的小斯苦着一张脸,“夫人,小人也这么跟她说的,但那个小姑娘坚持要过来当面感谢恩人,小人婉拒之后,她就一路跟着小人回来了,小人又不能跟一个小姑娘动手,所以只能把她带回府中了。”

    林挽歌揉了揉眉心,“罢了罢了,你让她来见我吧!”

    “民女白清清见过夫人,感谢夫人的大恩大德,民女感激不尽。民女愿做牛做马以报夫人大德。”一口清脆的萝莉音,带着几分哭过之后的沙哑,极易引起人的同情怜悯。

    但林挽歌可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这样就被打动了呢,于是林挽歌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轻缓地道:“小姑娘,不过是搭把手的事,这件事在我这里着实算不上什么,我每年往育慈堂捐的银子不说上千,也有几百,若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要给我做牛做马的,我岂不是要白白养活多少人啊,你说,是吧?”

    白清清贝齿紧咬着唇瓣,脸上俱是慌乱之色,“夫人误会了,民女不用月例,只是想报夫人恩德罢了。”

    “你也不过才十岁左右吧,这么小,什么都干不了,不如你拿着余银,去谋条生路,等你长大了,有能力了,再来报恩如何?”

    白清清踌躇了一下,俯身给林挽歌磕了个头,“多谢夫人,民女告辞了。”

    林挽歌看白清清似是听进去的样子,终于舒了一口气,看着小姑娘单薄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叹了口气,“罢了,你先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离去吧!”

    白清清满面惶恐,“民女已经受了夫人大恩,不敢再受夫人恩惠。”

    “我也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女儿,你就当是陪我如何?”

    白清清满眼感激,“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好了,你起来吧!”

    白清清乖巧地站在林挽歌身侧。林挽歌估计了一下,晚膳还要一会儿,便重新拿起桌上的书,也没去管白清清。把白清清留一晚已经是最大限度了,别指望她还能把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当作客人招待。

    白清清也十分识趣,站在旁边连丁点声音都没有。林挽歌也就渐渐忘了她。白清清适时递上茶水,奉上零嘴。等人过来禀报晚膳已经准备好时,林挽歌才发现刚才一直是白清清在旁边侍候。

    林挽歌带着白清清用了晚膳,简略地跟疑惑询问的湛明轩解释了一下。湛明轩随意地点了点头,知道她一向有分寸,也没有多说什么。

    当天晚上就寝时也没有什么异常。

    第二天,湛明轩起床时,发现林挽歌还没有醒,以为她是睡熟了,就轻手轻脚洗漱完了之后去办公了。然而中午时,下人匆匆忙忙来报。

    “老爷,夫人到现在也没醒,怎么喊也没用,昨天那个姑娘今天一早就不见了。”

    湛明轩面色一变,立即冲出,往郡守府赶。回到家中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像是睡着了的林挽歌,吩咐下人找大夫。然而来了一个又一个大夫都摇着头离开了。

    “小姐,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湛云兮垂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白清清站在旁边侍候我娘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吗?”

    一旁哭红了眼的静仪带着哭腔道:“小姐,奴婢当时在夫人身边,但当时奴婢真的一直盯着白清清,发现她没有做什么,才让她奉茶的。”

    “如果是高手,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动作。”漓竹冷着脸道。

    此话一出,静仪更加自责悔恨,眼眶更加红了。

    “紫依,怎么样?”湛云兮看到紫依出来,连忙问道。

    紫依拧着眉,脸色沉重,“夫人中的毒叫‘幽梦’,中了此毒的人会昏睡十五日,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死去。”

    “可有解?”湛明轩脸色苍白地问道。

    “有,但是.....”

    “紫依,你没办法配解药吗?”

    紫依摇了摇头,“不是,主子,‘幽梦’的解药配起来并不难,只是要寻找到所需的药材很困难。特别是其中一味名唤‘祝余’的药草极难寻到,此药草常常长于构树的树洞中,叶片绿色,但呈黑色纹理,开蓝花,花朵形状似兰花,花开有光芒。”

    湛云兮抿紧了唇瓣,“再难找也不能放弃。紫依,你将药材单写下来,暖烟和流苏先去城中各个药铺把能找到的药材找到,漓竹,你去找殷离,将我们手上的人都分散出去,四处打探祝余的消息。”

    紫依阻拦道:“主子,祝余估计没有多少人知道,不如直接打探哪里有大片构树。”

    湛云兮想了想,“你们按紫依说的做。”

    等人都散出去之后,湛明轩一脸愧疚,“兮儿,辛苦你了,什么都要你做,这些本该不是你要承担的。”

    “爹,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啊,有什么关系。您先休息一下吧,您这两天估计也没睡吧。府里还有那三家都还需要您看着呢!”

    湛明轩打起精神,“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垮掉的。我还要找出背后的罪魁祸首呢。”

    湛云兮放心了,点点头,回到自己院落,匆忙换了一身衣服。

    “紫依,你让萧沐和谢铮带着我们剩下的十个人去追查究竟是谁动的手?”话音中夹着浓浓的寒意。

    “是,主子。”

    “我去双景楼一趟。”

    紫依将要踏出去的步伐收了回来,不赞同地开口:“主子,没有人保护您,怎么行?”

    “我会带上府兵的,放心吧,我娘那里还需要你照料。”

    紫依知道主子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只得无奈地去找萧沐他们。

    湛云兮登上马车,“去双景楼。”

    湛云兮手紧攥着一张绣帕,看来这次不得不麻烦他了,希望他能帮上忙。

    隐于暗中的两个暗卫对视一眼。

    “湛小姐这是去双景楼?”

    “看来是了,我先去通知掌柜的,你保护好湛小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