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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进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在门外等着。

“刘总,恭喜你了。”

谢敏咯咯的一笑,恭维道:“公司上下都盼着你回来呢,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刘维富父子可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的,谁都没工作的心思。”

黄鹤的阵营是刘维富,谢敏是刘维民时期一手提拔起来的,潜移默化就站了队,这会她自然幸灾乐祸了。

“小谢!”刘维民沉吟了一下,问:“到底是谁让你传话,我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谢敏眼里闪烁了一下,但还是一副无辜的表情摇了摇头:“他只是发邮件给我,我如实的转述而已。”

“私怨么!”刘维民闭上了眼睛,叹息道:“到底是谁,他是针对安迪,还是冲着维富来的。”

看得出他这做大哥的很合格,长兄如父,明明弟弟一家都想着争权夺位了,但他现在还是担心这人会对他们不利。

“那件衣服,是他送来的吧。”刘维民轻叹了一声。

那些样品归后勤部保管,不用说调包的事肯定是谢敏这个经理干的,在这个关键的位置上他很庆幸这是自己一手提拔的爱将。

“什么衣服?”谢敏装傻充楞:“那个棉服啊,一直在库房放着啊,拿出去的时候都是灰呢。”

衣冠盗三教九流,认识的歪门邪道多了去,弄假古董都很轻松,更别提只是动一些小手脚。

有谢敏做内应,要玩调包轻而易举。

笔迹仿造,那绝对以假乱真,起码以刘维富这种三流的文化水平也看不出端倪。

而谢敏转达的是一封邮件,刘维民看完是将信将疑,可他身体动手术拖了太长时间,儿女又在国外压根没时间可以做准备。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他咬牙相信了这个神秘人的话,没成想最后居然赢了,这件棉服就是铁证,也是压倒刘维富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他现在毛骨悚然,感觉混身都是冷汗。

那人说了,一开始是刘维富赢,但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他的。

一切就如上边的话,这简直是个预言一样,刘维民从来都是无神论者,但这次也是不寒而栗。

对方似乎把他们都操控了,会议结束他让人联系那些态度暧昧的小股东吃饭,但无一例外谁都拒绝了他,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他不傻,知道这些小股东肯定有猫腻,不用说肯定和幕后那只黑手有关系。

他们刘家兄弟这次都在暗地拉拢,小股东们无一例外对那人言听计从,只能说那人给于的好处肯定比他们给的多。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刘维民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谢敏收拾了一下东西,笑说:“刘总,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唯一知道的一点是,感谢你这么多年的栽培,我想我能力不足,应该退位让贤了。”

说完,谢敏将一封辞职信放在了他面前。

刘维民没有拿,低声说:“为什么在这时候,我马上就回公司了,现在正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小谢,我的眼光从来没错过,你是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未来你肯定是我的左膀右臂。”

如果是他输了,旁殃及池鱼毅然离开是情理之中。

可现在他王者归来了,曾经最看重的心腹却要走,这情况谁都想不明白。

谢敏如是个胜利者,收起自己的小包包,咯咯的笑着:“刘总,我没有多少青春了,最好的几年都在天合耽误了,我是该走的时候了。”

刚才的争吵,谁都默契的没提后勤这边的烂事。

一是刘安迪参与了,二是谢敏这个打着标签的人也参与了,说起来只会更丢脸而已。

而且和其他破事一比,后勤部这边只是小打小闹,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小家子气。

“为什么?”刘维民是聪明的人,追问了一句。

谢敏停下了脚步,冷笑了一下:“刘维民,我们还用明说么,这么多年我在天合怎么努力你是知道的。当年不是我,不是我们这一批年轻的员工,你怎么在老员工清洗后稳定住公司,从一个公司发展到集团的。”

“我有任何地方亏待你嘛?”刘维民眼神有些闪烁着。

这个纵横商海多年的强人,第一次心虚的低下头去,不敢面对谢敏咄咄逼人的眼神。

“刘总,你可是个体面人,非要我说那么明白嘛。”

谢敏冷笑了一下:“这些年我被丢在后勤很生气也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不过今天听了那么多的烂事,我倒是想通了。”

“把我调离销售部,是你的一个妥协,条件是让刘维富家的黄鹤能够空降下来一步登天,说白了我是利用完就不要的夜壶,那时候还成了你的绊脚石。”

顿了顿,不理他面色的抽搐,谢敏恼怒的说:“好吧,我知道这是你们高层的斗争,我一个拿着工资的外人只能逆来顺受。可我雄心壮志的想组建网销部,却从天而降一个米蕾,横插一手包揽了这边的网销业务。我就成了后勤的闲人,说白了这都是你们兄弟俩的交易,牺牲我一个黄鹤入主销售部,你这边扶持了那个骚狐狸,对你们来说两全齐美,我却成了被你们戏弄的傻子。”

“当年,确实对不起你。”刘维民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

这是直接的承认了,这确实是当年的一桩交易,功劳最大的谢敏反而成了兄弟俩互相妥协间的牺牲品。

而所交涉的利益,却是他最讨厌的裙带关系,现在刘维民想想都觉得可笑。

“没什么对不起的,公司是你的,钱是你的,我不过一个打工的外人罢了。”

谢敏眼里狡黠的一笑,嘲讽道:“毕竟我在这公司没卖身,哪比得了那么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肯定不会受你们青睐的。”

说完,谢敏收拾好东西,大摇大摆的走了,以胜利者的姿态趾高气昂的离开。

“bye了刘总,祝你的天合越来越好,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刘维民感觉心里不是滋味,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只是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那只幕后黑手到底要干什么。

渴望的胜利到手了,却是因为外人的推波助澜。

刘维民心里不安,因为总感觉这事情还没完。

马上他收到消息了,那些小股东在帝豪聚餐,平日里几乎不怎么往来的集体这会倒是很亲热。

主人没有出席,这是他们一头雾水的一次分脏大会,彼此都还在试探着。

“哥几个,看样子你们能坐到这来,显然咱们是一拨人。”

开口的叫钟良,是天合集团的老人,带着2%的股份退休,现在拿着分红过着遛鸟盘旗的生活。

“行了,都坐这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另一个板寸头接了岔:“咱们今儿坐在这,摆明了就是拿着人家的好处,不过今天这会你们怎么看。”

众人神色闪烁,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大家的看法是一致的。

板寸头先开了口,咳一声说:“我也不怕和大家直说了,咱手上的股份,当年签了硬性协议。享有分红的权利,要卖的话刘家有优先的回购权,按照估值1%是一百万,天合集团估价是一个亿。”

这谁都心里有数,不过天合这几年业务不行,但纯从不动产的角度考虑肯定是一亿以上。

板寸头笑说:“我先坦白从宽,人家承诺给我的好处费是50万,我已经拿了20万了。”

都这样开诚布公了,其他人都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1%的股份,50万的好处费,这人虽然没见过面但出手阔绰,比刘家兄弟阔绰多了他们自然心动。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谁都别笑话谁。”

大家都看出来了,其他人是想来结尾数的,不过板寸头明显是受人之托。

“都是明白人,就说明白话吧,刘家兄弟争家产,斗个你死我活与咱们都无关。当然站在我们的角度上考虑,刘维民肯定是更合适的,因为他能创造利润给我们多一点的分红。”

众人默认的点了点头,按照能力,刘家兄弟中自然刘维民更强一些。

“所以重中之重是利润,我们的好处是什么,是分红啊。”

板寸头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一脸怒色的说:“如果损害了我们的利益,那不管是谁都是我们的仇人,是这理没错吧。”

小股东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这是要搞刘安迪,来个落井下石嘛。

“各位,我也是受人所托,不过跑这趟腿我不收钱。”

板寸头咳了一下,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冷笑说:“各位可以看个仔细了,看完你们决定是不是咱团结一下,出面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刘维民现在身体不行,以他的性格虽然兄弟反目但也不想闹得太僵,但站在我的角度来说,谁断了老子的财路,谁就是老子的仇人。”

众人凑一起看了起来,这一看是目瞪口呆惊叹连连:“不是吧,过份到这地步。”

“妈的,我早说刘维富那家伙不行了,任人唯亲,你看看这些订单加一起得损失多少钱啊。”

除了惊讶,还有漫骂,加上板寸头在旁边煽风点火,小股东们是群情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