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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着,时间似乎在缓缓地变慢,叶子秋的眼光就好像黑夜里的星星在闪烁,是他,是他,一点儿都没有变。

就连声音都温柔得没有变。

这么多年来的日日夜夜,叶子秋梦里都见到他,但是每天清晨一睁开眼睛,梦里的旖旎全部烟消云散,只剩满眼的空虚。

棋见她呆呆的模样,不由地嘴唇上扬,温润一笑:“怎么不过来?长大了,反而跟哥哥生分了?”

叶子秋依然僵着没有动,这些年来,她受了太多苦,梦见了他太多次,她生怕今天也是一场梦。

棋实在是按捺不住,但是为了不显得唐突,他没有做出太大的举动,而是上前三、四步,站在她面前,不到半米的距离。

从前的小朋友身高连他的腰都不到,今天的她已经高到他脖子的位置。棋微微一低头,望着依然怔怔的她,声音轻柔:“小丫头,看来真认不出我来了。”

“不是,是不敢相信。”叶子秋口不能言,只是在心里哽咽。

棋见她不应不答,牵起了她小小的左手。熟悉的温度,再次点燃了叶子秋的记忆。

他将她整只手握在了手中,修长而温凉的手,轻轻地捏过她五个手指的各个关节,似乎要从她的手看出她这么多年来都做过些什么。

他的手不宽厚,却温凉如水,如果干涸沙漠里的一股清泉,将干枯得快要死去的叶子秋一点点浇灌,一点点地滋润,令她一点点地活过来。

棋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轻声道:“手如此粗糙,怎么还是受那么多的苦。”

明明是疑问句,在他口里说来,却成了笃定的语气。

他依然是理解她的。

一滴眼泪从叶子秋的眼睛滑落,喉咙一动,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小时候觉得他的怀抱又大又暖,现在却觉得合适极了。

“呜呜呜。”哀鸣一般的哭声,和着萧瑟的风声听来,分外凄凉。

棋向来不会多说一句安慰话,今天也是如此。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面色温润,胸中自有千秋。

这边棋是淡然的,那边叶子秋哭得昏天暗地。

见她实在是哭得停不下来,棋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气多伤身,既然哥哥回来了,以后便不会让你惶恐。别怕,有我。”

叶子秋的眼泪哪里说停就能停,她一边哭着一边点头,把棋搂得更紧了。

棋哭笑不得,也就不劝了,任由她搂着。

不远处,素衣的目光正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叶子秋在棋这里,何其特别。

在夜城,只有素衣常伴棋的左右,但是即使是素衣,却从来没有触碰过棋,哪怕是他的手指头。

棋给人的感觉,总是高冷而淡寡。

如果不是素衣亲眼看到这一幕,她不会相信棋有这么与人亲近的一面。

素衣眸中的光暗了暗,原来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得过棋的心。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如果刚才的举动足够让素衣震惊而失落,那么接下来这么一幕,让她最后的一点希望粉碎在地。

只见棋将一枚精致的白玉放在了叶子秋手里,那是一朵由玉雕刻着的花,花名为松叶牡丹。

棋说过,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素衣一直认为,棋对叶子秋百般照拂,可能是因为两个人是故交,但……

为什么?

为什么棋竟然把那枚白玉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