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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我在村子里各栋楼的屋顶上跳跃着,慢慢来到了安豪波家的房子附近。此时整栋楼都黑漆漆的,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我也是咽了口口水,担心金永瑜会突然出现,找我麻烦。但有些事情,再害怕也是要去做的。我给自己鼓了鼓气,然后抽出水云刀,一刀甩出,卷住了安豪波家二楼卧室的窗台,然后一个纵身,跳入了卧室之中。

落地之后,我赶忙躲到一边,静听着屋里的动静。因为是冬季,连虫子都不叫唤,整个村子也十分安静。故此,整栋楼都是一片死寂,静得让我心惊。

等了半响,确定屋里没有动静之后,我才缓缓站起来,收了水云刀。又打开手机,用微弱的光芒照着周围。又顺着房间里四处寻找了一番,除了比白天少了一具安豪波的尸体外,基本上没有动过任何东西。我不甘心又空跑一趟,又在屋子的一层和三层都找了一遍。可惜,仍一无所获。

我沮丧的回到了二楼卧室,暗叹莫非安豪波真的只是单纯被金永瑜的嫉妒害死吗?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无意发现一边墙壁上的颜色有些异样,好像是糊了一层新的白灰。我忙走过去,在上面摸了摸,果然是新的,看时间不应该就在一星期左右的样子。我急忙在那墙壁上敲了敲,里面是空心,便脱下衣服,裹住拳头,然后一拳砸了过去。

嘭!

一声闷响,那墙壁上被砸出了一个空洞,里面果然有一个凹陷下去的空档。我用手机朝里面照着,发现里面还藏着一本本子。我忙将它拿出来,打开一看,发现这仍是安豪波的本子,上面画着一些图案。我开始还以为和那些放在桌上的本子一样,画的都是些美少年。可又想他既然把这本子藏得这么好,必然有其特殊性,便仔细的看。越看越是心惊,这上面用画画的形式,记录下了一个事件。

事件的主角便是安豪波本人,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貌美的妇人,他与这美妇人关系甚好,却遭致了妇人丈夫的怀疑。这丈夫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安豪波很是苦恼,他实际上是个同.性恋,如何会与妇人通奸呢?但这种事情在保守的农村,如何能说出口解释?便只能痛苦的沉默忍受着。

突然有一天的晚上,美妇人给他打了电话,说自己的丈夫发了疯,拿着菜刀冲了出去,怕他有事,想让他赶紧藏起来。

安豪波挂了电话,心脏跳动加快,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便决定出门躲一躲。刚出门去,便看到美妇人的丈夫持着菜刀怒气冲冲的向他跑来。他急忙逃,却被那男人追上了,两人发生了肉搏。最后安豪波拼死才挣脱开来,藏了起来。

美妇人的丈夫四处寻找他,这时,美妇人给安豪波发来短信,让他藏到自己家里去,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危急中没有多想,便同意了,立刻赶到了美妇人家中。过了一阵,美妇人的丈夫回家了。这男人虽然愤怒于妻子的不守妇道,但也没敢对她怎么样,就随口扯骂了几句后,到床上休息了。

安豪波所藏的地方,便是美妇人家的后院,他听到那男人的声音渐渐停止后,便准备离开。

谁知,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惨烈的嘶吼声,他被那声音吓得腿一软,又走不动了。而且那声音惨烈异样,居然都听不出是男是女。

接着,他又看到美妇人家的卧室灯亮了,过了一阵,又听到脚步声走下来,房屋的后门开了,看到美妇人扛着她的丈夫走了出来,来到了井边,将丈夫一头扔进了井里。

藏在黑暗中的他吓得一动不敢动,以为自己也要被发现了。但也幸亏如此,那美妇人才没发现他的身影,只对着周围的黑暗扫量了一番,便收回了视线。这让他很奇怪,难道美妇人忘记自己藏身在此了吗?等美妇人回了楼栋后,他赶忙站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美妇人的院子,回到了家里。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到了第二天,才从村里人口中得知,那美妇人的丈夫淹死在了井里,似乎是意外。

但只有他知道,那并不是意外,而是美妇人动的手,这件事便成了他心中的秘密。不敢对任何人提起,只能将它记录下来,然后藏了起来。

我合上本子,按灭了手机上的亮灯,心中也无比震惊。如果安豪波记录的这个故事是真的话,那里面那美妇人的角色,无疑是‘吕彤轩’了,原来她是丈夫便是她自己杀的,居然还假装无辜说不知道。不过这里又有一个疑点,故事里,吕彤轩扛着丈夫去后院的时候,却忘记了安豪波的所在。才这么点时间,吕彤轩就忘记了?这可能吗?

还是说,她在杀死丈夫的时候,已经不是吕彤轩了?而是另外一个人?

我觉得事情越来越乱,这安豪波如此谨慎的藏着这个本子,所以这件事的真实性是不容怀疑的。金永瑜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他妻子所为。而金永瑜在死的时候,或许发现了藏在家里院子中的安豪波,故此才产生误会,认为妻子和安豪波合谋杀了他。

但实际上,杀他的人,甚至不是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因为那个时候的吕彤轩,不知为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这样的话,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安豪波到底是谁杀的?是金永瑜控制着吕彤轩去杀的,还是吕彤轩突然变成另一个人后去杀的?到底是情杀,还是灭口?

就在我陷入头脑风暴中出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抢过了我的手中的本子。我一惊,忙回头看,却见一个黑衣人正快步的冲出的窗子,跳到了其他房屋的屋顶上。我刚要喊他站住,突然想起自己也在这里,万一引来其他人可怎么办?当即不出声,拔出水云刀,追了出去。

那黑衣人在屋顶上跳跃一番,但速度不快。我刚追一阵就拉短了与他的距离,然后甩出水云刀,用着‘云山手’卷住了他的双腿。半空中,他的身.体一滞,旋转一番,却是倒立着落到屋顶上,掀起几片瓦朝我砸了过来。

我忙闪避开那些瓦片,然后又迅步向他冲去。同时将水云刀拉过来,谁知他只用双手,力气也大的惊人,扣着一处屋顶角,与我进行着拉锯战。

“你是什么人?”我对他低声发问。

他没有回答,朝我看了看,然后发出一声冷笑,“哼哼!”

我听他在讽刺我,更是恼怒,“金永瑜和安豪波的死与你是否有关系?本村的干旱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他不再说话,突然伸手对着困住他双腿的水云刀用指头一点,水云刀便脱落开了。我大吃一惊,与别人战斗了这么久,还很少遇到能这么简单就解开水云刀的人。

正要再问,他却是自半空翻掠了个身姿,如鱼一样向我蜿蜒游来,同时从袖子中执出一把短刀,向我刺来。

“可恶!”我骂了一声,也收回水云刀,舞刀成鞭,与他对战起来。

两刀来往交接,打出火星点点,周围房屋的窗户上都亮起了灯。我与他战了一番,却打成个平手,正要再打的时候,却见他从怀中抽出刚才抢走的本子,一把飞给了我,又道,“东西还你,我与你也不是敌人,随我而来,告知你一些事情。”

说罢,他一跃而起,又向左边跳跃而去,我望着手中的本子,思衬一番,也起步追了他去。

与他一前一后追逐一番,来到了村子的边缘处,他落到了一堆乱草中,坐了下来,整个人便隐匿在了其中。我也落地,望着满地的乱草,不太想钻进去。

“坐呀!你一大男人还怕什么脏啊?”这时,乱草中又传来那黑衣人的声音。

我皱了皱眉,终于还是钻了进去。刚进去,便看见里面那人划亮了一根火柴,点着了嘴上的一根烟斗。这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头上束着冠。一身黑衣原来是道士装扮,尤其是左眼上戴着眼罩,只用一只右眼看人。

“你是道士?”我发问。

他吐了口烟,点着头,用一口湖南口音道,“是喽,我是个道士。”

“莫非你是•••湖南的那个‘独眼神道’,方元观?”我立刻想起吕寡妇曾对我说过的这个人物。

他又是点头,带笑道,“独眼还称得上,神道可不敢当,那都是世俗人给我起的绰号。”

“我记得他们说你一直没功夫来此,今晚是刚到吗?为何一来就与我过不去?”我稍稍有点生气,又问,“那这几天,总是在偷看我,还和我弟子交过手的人,也是你吧?”

“是我是我!”他不好意思的道,又说,“其实我几天前就到了,刚来村的时候,便发觉这村子怨气冲天,绝不是好解决的差事。”然后朝周围一指,“我便找了这个地方藏起来,白天睡觉,晚上才偷偷摸摸的出去调查,可这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我想象,所以至今也没能将此事彻查。刚才碰到了你,我就知道你也是个驱鬼术师,出于玩心,再加上想试试你本领的目的下,我才出了手,兄弟你可别见怪。”

我按下心来,不再计较刚才的事情,问他,“你说你调查了几天,不知可查出什么结果来没有?”说着话,忙又将刚才那本子拿出来,“对了,这上面是安豪波记录的一件事情,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他摆了摆手,“不用说了,我刚才与你打架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不过没什么用,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