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吕寡妇的身体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韩兄弟,你可别胡说啊,当真吗?”

我点点头,“没错,而且和祝浩说的一样,身体倒吊在屋顶上的风扇,用一个装着水的塑料袋套在了脑袋上,淹死的。”

吕寡妇呆愣着,似乎站不住,云娘和陶凤月忙过去扶着她坐到了椅子上。她才道,“我前天还和他一起打牌的,这眨眼怎么就死了呢?哎•••真是。”

我劝慰了她两句,又道,“吕大姐,听你这意思,你和安豪波很熟吗?”

吕寡妇点头道,“关系挺好的,常常一起打牌。他以前是县里的老师,后来跟学校的领导关系不好,遭受排挤,一怒之下就辞了工作,回村里种田,他这人说话斯斯文文的。”说着话,她看着我,张口欲言,但好像顾忌身旁的云娘和陶凤月,便没开口。

我也不做声,等众人的饭菜都吃完后,让云娘和陶凤月帮着收拾。我则和吕大姐来到她的房间里,才对她道,“吕大姐,你刚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吧?”

吕寡妇道,“唉,让你瞧出来了,确实有些话,我不好意思当着那俩姑娘的面讲。”

我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对他有意思是吧?”

“是的。”吕寡妇毫不避讳的承认了,“我是喜欢他那样儒雅斯文的人,但他有老婆,我虽是寡妇,但也有自己的做人原则,所以我从来没向他吐露过自己的心思。可后来我知道,他•••他其实早就和自己的老婆分居了,不知道为什么,搬了一张小床到了二楼卧室里一个人居住,他老婆也曾求他,可他根本没答应。我问他是否夫妻俩有矛盾?他却总是低头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皱着眉头,对吕寡妇道,“以他做老师的心性,不可能看不出你对他的情欲。可他别说对你了,就连自己的老婆都没有亲热的意思,原因其实很简单,但你或许无法接受。”

“你说吧,他人都已经死了,就算不死,我俩也不可能,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吕寡妇道,看似淡然,但还是很紧张我的答案。

我道,“因为,他不喜欢女人,他有龙阳之癖。”

“啊?你是说?同性恋?”吕寡妇骇然,脑子里回忆着安豪波以前的种种事情,随后才恍悟道,“难怪了•••难怪了,他总喜欢看着那些回村的年轻男人,却对漂亮女人看都不看,我还调笑过他,想不到竟是真的!”我把在安豪波所住房间里看到的一切,和吕寡妇说了一遍,她才黯然下来。虽然安豪波已死,但她还是觉得无比惋惜,也不知是惋惜他的死,还是性取向。

“吕大姐,我且问你,这安豪波在村里有无什么仇家之类的?他与村里的干旱有没有什么关联?这村里发生干旱的前后,有无来过什么陌生人?”我等吕大姐缓和了一阵后,才一通发问。

她想了想,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安豪波为人一向柔和,在村里也是有口碑的人,很少与人急眼,应该没有仇家。至于这村里的干旱,我连干旱的原因都不知道,更别提是否知道安豪波与干旱的关联了。另外,我们村里已有近一年多没来过外村人了,你们几位算是近一年来,唯一来过的外村人。”

我听后也为难,这一下子又没了线索。如果按照吕寡妇的说法,那昨晚偷窥我神秘人,难道是村里人?安豪波会是他杀的吗?如果是话,动机又是什么呢?而我昨晚做的梦,是否也是他所为?

一时间,各路谜题都向我涌来,已经隐隐后悔接下这个任务了。早知道和云娘开开心心的找个地方隐居多好,过着天堂一样的日子,再生一堆儿女•••感叹着,又摇晃着脑袋,继续思索着。那边的警车鸣笛声又响了起来,估计是专业人员勘察过后,带着尸体离开了吧。

见我不再问问题,吕寡妇却是走到门口,伸手卧室的门反锁住了。我一愣,“吕大姐,你锁门干什么?”

吕寡妇却是慢步走到我跟前,伸手将领口的纽扣解开,然后拨到两边,露出里面那白花花的深沟来。

“吕大姐!你别这样!”我大惊失色,忙站起来,“这光天化日的,你我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啊!”

吕寡妇没听我的,将外衣推落下来,露出了自己的白色文胸,又伸手要去背后解文胸的时候,卧室门突然被敲响了。

“师父,你在里面吗?”是陶凤月的声音。

吕寡妇表情一怔,然后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身体,注意到我在她面前,急忙弯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又穿好,才呆呆的对我道,“我刚才没做什么吧?”

我有点疑惑,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时,外面的陶凤月又敲门。吕寡妇忙走到一边做好,我才站起来去开了门,又故作镇定的道,“怎么了?”

陶凤月立刻钻了进来,疑惑的望着我和吕寡妇,狐疑的道,“师父,你和吕大姐两人单独在房间里,还锁着门干什么?”

“我和她在聊关于安豪波的事情,怎么了?”我问道。

陶凤月神色略有松缓,但还是追问,“聊事情而已,何必要锁门呢?”

我假装笑道,“可不就是怕有人打扰吗?谁让我接手了这件事呢?”言语之外有责备她多管闲事的意思。

陶凤月也听了出来,不好意思的一笑,“师父,作为驱鬼术师,斩妖除魔是天职,您可别怪弟子啊。”

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知道了,没怪你,不过师父和吕大姐还有话没说完,你先出去等我。”

陶凤月乖了一声走出去,我这才对吕寡妇问道,“吕大姐,你对自己刚才做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吕寡妇对我摇头,“这是我第三次这种情况了,在家里的时候,有时候会毫无预兆的失去意识,等再醒来的时候,却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疑惑发问,“你有梦游症吗?”

“不是梦游症。”吕寡妇否认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从来都不是在床上睡觉,有时候甚至和人聊着天,就会突然•••突然的失去•••意识。”吕寡妇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紧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回答我。

“你想到了什么吗?”我急忙追问。

她‘哦’了一声,然后带着歉意的摇头,“不好意思,没什么,我得忙去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叫我一声。”说着话,她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我见她背影有些古怪,但既然她不愿意说,我暂时也不好追问。

回到三楼的房间,我思索了一阵,却还是毫无头绪。云娘和陶凤月闲来无事,找了些黄符和朱砂,制作起了黄符。

我突然想到昨晚的那个梦,梦中那差点将我溺死的地方,虽然是梦,可那个锥形房间给我的感觉却十分真实。心中一动,忙下楼去想找吕寡妇再问,却找遍所有房房间也没见她的踪影。沮丧的往三楼走去,却在二楼听到吕寡妇的儿子打游戏的声音。

我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了,那少年正趴在床上,也不开灯,手机游戏的画面照得他的脸各种颜色。

对他笑了笑,“你好,你是叫吕逸如对吗?”

他面无表情的抬头看我,“是的,你有什么事?”

我望着房间周围,“你这屋子好暗啊,怎么也不开灯?窗帘也不拉开?”

“我个人的习惯,你有什么事情吗?”他语气中带着不满。

我讪笑一声,暗想这小子还真不好套近乎,便不多表演,单刀直入的道,“没什么,就想跟你打听一个地方,你们村里有谁家的房间,是一整个•••哦,就是下面是圆形,顶上一个尖,灌油的漏斗一样的形状,然后那房间顶部的尖锐处开着一个口的。”

“你说的那个房间,是锥形体吧?”吕逸如面无表情的道。

我心中无语,你早知道早说啊,害我形容半天,“对对,就是这个形状的房间,你知道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吕逸如听了我的话,表情又变得慎重起来,“你去过那地方?”

我一听有戏,但也不好跟他说我昨晚做梦去了那房间,听来未免不可思议,也会让他觉得我在戏弄他,便假装道,“是的,去过,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吗?”

“你下去那地方干什么?我妈知道你去那地方了吗?”吕逸如不太高兴。

“她•••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和我解决村里的干旱有帮助,你要是知道,就跟我说说吧。”我道。

他叹了口气,“那是我家后院的井,但你最好别问我妈这个地方,因为我爸半年前就是在那井里淹死的,我爸死后,那井就干了,村里所有来水的渠道都没了,从此就开始了干旱。”

我大吃一惊,想到昨晚梦中那凶恶的男人面孔,“你爸淹死在那井里?你家里还有他照片吗?能给我看看吗?”

“哎•••真麻烦!”吕逸如长叹一口气,从床上站了起来,“把灯开一下,我找找。”

我忙按下灯的开关,吕逸如从床底下拉出几个箱子来,翻找一番,然后拿出一个相框递给了我,“喏!我的全家福,上面就有我爸。”我忙接过来一看,上面那男人慈眉善目的,但看长相,赫然正是我昨晚梦中所见的那中年凶恶男人。

“谢谢,我知道了。”我把相框还给吕逸如,起身向外走去,心中疑惑更是加重了起来。突然又回头对吕逸如问道,“麻烦再问一下,你爸爸的姓名叫?”

“金永瑜。”吕逸如又趴到了床上,头也不抬的道,“帮我关灯,谢谢。”我按灭了灯,出了门。

金永瑜是昨夜梦中要杀我的恶鬼不假了,可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搞过吕寡妇了?又想到安豪波也是被淹死的,莫非也是死于金永瑜的手?

回到了三楼房间,我觉得不能再隐瞒了,便将昨晚的梦,和刚才从吕逸如口中得到的消息,跟她们都说了。两人听完也一阵疑惑,觉得那金永瑜当真不可理喻,我一个有老婆的人,怎么可能再去欺负一个寡妇?

不过她俩也觉得,安豪波极有可能便是死于金永瑜之手。

我突然道,“趁着吕寡妇没回家,我下那井里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她俩开始劝阻我,但见我极力要下去,也只好同意。当即,便由她俩人望风,陶凤月站在屋顶上,云娘站在井边上,只要看到吕寡妇回来,就立刻通知在井下的我。

我在后院搜寻了一番,在角落处看到一个用大青石板压着的井,走过去,用着力气将石板移开。然后拔出水云刀,刀头插入井边的地上,我则手拿着刀把,慢慢落下去。

刚下井去,一股阴凉气息就扑面而来,比外面的空气还要阴冷。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忙拿出手机,按开手电筒,照亮着四周,果真发现这整个井是个锥形体,与我昨夜梦中所在的地方无异,这更确定了那要害我的恶鬼是金永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