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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钰风愣了愣,却是不再说话了。对面那大汉很是嚣张,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对胡钰风不依不饶,“怎么了?说话啊!你刚才不挺牛的吗?再来挠我啊!”说完,脸色一寒,猛的一拳砸在胡钰风的肚子上,吼道,“给老子跪下!跪在这里,火车不停,你就不许动!”

我心中腾的冒起了火,刚要站起来,却发现肩膀被张寅堂隔着座位用力的按着,又低声对我道,“别冲动,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站,现在跟巡查员起了冲突,我们就都要被地府抓走。”

“可是!”我望着那捂着肚子,痛苦的蹲在地上的胡钰风,心中就像一口气无法吐出来那样憋闷。半响后,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对张寅堂道,“把我刚才给你的钱拿来。”

“要钱干什么?”他愣了一下,但还是掏出了钱,我接过来,又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也找出来。

然后一把推开张寅堂的手,站起来向胡钰风走去,口中大声道,“你说你肚子疼,上个厕所,怎么到现在还不来的?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不做生意呢!”

那大汉诧异的望着我,“干嘛的你?”

我笑了笑没说话,走到巡查员跟前,把自己手中的钱递给了他,“数数,比这小子给的钱多,这女的是19号性工作者吧?她刚才就和我谈好生意了,我要包她一个路程。结果说身体不舒服,等会儿来,就闹出了这么一出,不信你问她。”

巡查员看着手中的钱,我给他的明显比那大汉给的多。他笑了笑,将大汉的钱扔了回去,道,“做生意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既然这位客人已经包了19号,那就只能下次再合作了。”

“你他吗•••”大汉顿时怒了,刚要说话,却见面前那几个巡查员眼中射出冰冷的光芒,嘴里的话生生憋回去了。又狠狠的瞪了我和陶凤月一眼,转身就走,走到半路又回来,拉开厕所门钻了进去。

我扶起胡钰风,正要往座位走去,那巡查员在后面道,“客人,既然这19号身体不好,恐怕服务也跟不上,要不然我给您换一个吧。”

“谢谢,不过我就好她这一口。”我笑着摆摆手,将胡钰风扶回到我的座位旁。

几个巡查员见状,也不多说,转身陆续离开了。等他们走远后,胡钰风才对我道,“谢谢。”

我摇头,“不用,该我跟你说对不起,要是我没有让你离开,你也不会碰上这件事。”

“是我倒霉罢了。”她有些苦涩,随即又带着希望的抬头看我,眼神中除了对新生活的期盼外,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小帅•••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愣怔了一会儿,不知该不该告诉她真名,半响后还是道,“你现在可以叫我林冷。”

“林冷?好名字•••”她默默的道着,却是轻轻的躺到椅背上,望了一眼车厢顶部的电视机,喃喃道,“还有一个小时不到,我就能•••就能•••”

这时,有个巡查员走过来,我急忙伸出手指按住了她的唇。那巡查员走到我们跟前,或许是因为我刚才的阔绰,对我颇为客气的点了个头,但见我用手指按在胡钰风的嘴上,有些疑惑。我笑了笑,将手指探进胡钰风的嘴里……

巡查员‘嘿嘿’笑着,忙走开了,我这才对胡钰风低声道,“不好意思。”

她摇摇头,脸发红着,喘着粗气看我,“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给你。”

“师父!”身旁的陶凤月突然开口道,脸色很不高兴,“咱俩换个位置。”

我无奈,这小徒弟又吃醋了,但也觉得和胡钰风坐在一起很尴尬。便站起身来,与她换了个位。陶凤月坐下后,挑衅般的向胡钰风扬了一眉,胡钰风也温婉笑着,没有说话。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终于到了站。而我之前也给胡钰风找好了衣服,让她去厕所换了。

火车停下后,我们一行四人站起身来,静默的向着车厢门走去,周围几个巡查员都不在。我暗自庆幸着,本以为可以顺利的带着胡钰风出门,可就在这时,旁边有个人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攥住了胡钰风的胳膊,“嘿!我可记得你们车上的规矩,工作者不许下车,你不是19号吗?难道想偷偷下车溜走吗?”

我一惊,回头看去,原来是之前在厕所门前找胡钰风麻烦的大汉。他抓住胡钰风的胳膊,一脸报复的快意,刚说了几句,见周围巡查员还没过来,正要大声再说话的时候,面前突然飞去一个人影,伸出一拳,击中了他的喉咙。

“呜啊!”他只发出一声后,就不再有声音了,捂着喉咙无法动弹。

我这时才发现攻击他的人,居然是张寅堂。他击中了大汉的喉咙后,趁着对方还没倒下,又一个转身将大汉背在了自己背后,然后对我们道,“走!”众人不敢言语,速速下了火车,所幸没有引起巡查员的关注。

下火车后,才发现这破壶市场的车站相当的破旧,就跟八百年没打扫过一样。稀稀落落的站牌,脏兮兮的座椅,不过这一站下车的人却不少,整个车站的人气还算旺盛。张寅堂扶着大汉走到一条破椅子跟前,将之放了下来,四人又快步的走离了此处。

向前行了一阵,两边都是破旧的房屋,里面住的也都是些乞丐,流浪汉之类的。又走一阵,前面传来阵阵喧闹的人声,跟我们走在一条路上的其他人都加快了脚步,面带喜色的向前跑着。

我忙拉住了一个行人,问他前面是不是‘破壶市场?’

那人告诉我们,现在这破壶市场已经是浊本会的临时大本营了,整个市场里的人都得听洛睿希的,他准备以此为基点,吸纳天下英雄好汉,东山再起。这人说他便是来投奔洛睿希,希望能靠自己的本事,在洛睿希手底下谋个一官半职。我不知该说什么,与他客气了两句,让他走了。

张寅堂脸色不对,让我们四人找了个僻静的巷子里说话,刚要开口,又看到旁边的胡钰风。我恍悟过来,说我们要商量事情,让胡钰风给我们望风,她也没多想,走开了。

见胡钰风走远,张寅堂才道,“糟了,信息不及时,还以为洛睿希刚到破壶市场,暂时式微,却没想到他的势力范围已经这么大了。光凭我们四个别说刺杀洛睿希了,恐怕在勘察完情况后,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未知数!”

我对他道,“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洛睿希哪怕势力再大,到底伤了元气,短时间不可能恢复到曾经的巅峰,现在就是杀他的最好时机。错过这次,以后就遇不到这样的好机会了。”

张寅堂皱着眉,“你是说我们三人?孤身上阵?”

“根据我上一次刺杀洛睿希失败的经验,人越少越好,这样就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他也断然猜不到,我们光三个人就敢来刺杀他。”我道。

张寅堂道,“韩大哥,我知道您之前把浊本会总部挫败过,但洛睿希吃过一次亏,未必会再吃一次同样的亏啊?”

我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正如我们之前坐那趟火车一样,明知道可能会被地府的人发现并扣下,但除了这条路,也无其他路可走,不是吗?”

“这•••”张寅堂犹豫半响,终于还是点头,“那好吧,我们三人尽量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被发现,进去以后,就假说投奔洛睿希部下,然后设法找个见到洛睿希的机会,占得先机,将之刺杀!”

我和陶凤月点头同意了这个计划,准备出去的时候,我想到胡钰风,让他们先别出来,我和胡钰风说两句话。走到她跟前,说前面就是破壶市场,让她先到市场里面去,我们等会儿就到。而且我们三人也要去投奔洛睿希,但希望以后哪怕见到面也不要说认识,以免引起怀疑。

“林冷,难道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吗?”听到我的安排后,胡钰风有点着急的问道。

我摇摇头,“不行,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此行的任务十分的危险,带着你•••怕会互相拖累。”我的话说的很明白,她也无话可说,只好低下了头,“那•••那以后我们见面的时候,要是周围没有其他人,我们两个也不能说话吗?”

我点着头,不明白她到底什么心思,还是道,“是,一定不能说话!”

“好的,我明白了。”她落寞的点着头,转身远处的破壶市场走去。我们三人等了一会儿,见胡钰风的身影已经很小了,才走出来,慢步向着那边走去。

走了一阵,来到破壶市场门前的时候,却见整个市场都用铁栅栏围住了,只在前面开了一扇大门,门口还有几个守卫,对着那些进出的人进行严密的搜索。

我大吃一惊,趁着那几个守卫观察别人的时候,拉住身边两人匿入了旁边的破旧屋内,“怎么回事?不是市场吗?这怎么像个军事基地啊?”

张寅堂也眉头紧锁,看着那边愤愤道,“洛睿希这只老狐狸,肯定是汲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所以格外的提防,却没想到他的势力这么大,居然能把整个破壶市场都控制了,这俨然成了他的军事总部。”

陶凤月很紧张,“那该怎么办?还进去吗?”

“当然要进。”我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三人目标太大,不如分成三路陆续进入,运气好的就能混进去。运气差的,就自行想办法逃离,回到那边的车站应该还能获得庇护,你们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