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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做完后,鬼阿婆又带我们三人来到府外,唤来了地府专列火车,交了三张黄符后,火车徐徐启动。上了火车后,我问张寅堂需要多久才能到破壶市场,张寅堂却告诉我,这火车不可能直接到那里,必须要先到地府火车站换车,然后才能坐车到破壶市场。因为破壶市场的特殊性,所有去那个地方的人,都必须经过地府火车站的审查才行。

我一惊,问我们这番伪装,会不会引起地府火车站的怀疑?

张寅堂点头,“自然会,但去破壶市场的路线只有这一条,我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小心通过。”

我明白了事情的麻烦,也不多说。火车缓缓行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停下来,下车后发现来到了一个破旧而宽阔的火车站前,周围虽然人声鼎沸,车流马龙,但一个个都安静的走着路,没有人大声喧哗,天空灰蒙蒙的。

“这里就是地府火车站了,我们现在就处在了地府。”下车走了一段路,来到没人的地方后,张寅堂对我们二人道。

我想起以前芷龙旅馆的事情,问他,“我以前也走过阴,到过阴间,为什么和这里不太一样?”

张寅堂道,“走阴不算是正式进入阴间的,那只是进入一个•••怎么说呢?就相当于那块土地的记忆一样,虽然和阴间也是同一个空间,但归根结底,不是一个性质。”

我虽然不是听太懂,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可以,我大致明白了,赶紧带我俩去坐火车吧。”说完,一行三人在张寅堂的带领下,在地府火车站里面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去往‘破壶市场’的火车。上火车的时候,审查的果然十分严格,都必须解开自己的背包让他们检查,还要用黄符对我们的衣服进行检查。我们都提心吊胆的,好在最后没有拦下我们,安全登上了火车。

“呼!总算过关了!”刚一上车,陶凤月就松了口气坐到位子上。旁边的张寅堂悄悄顶了她胳膊一下,暗示车上还有巡查员,陶凤月忙摆正了身子,不再说话。

车厢里面坐了一半的乘客,不时有检查人员走来走去,弄得我还是放不下心来,又怕引起他们的注意,便往座椅上靠着,闭上眼假装睡着。

过道上还有人不停的走动着,我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同时感到身旁有人坐了下来。感觉这气味有些熟悉,睁开眼看,居然是前次在火车上遇到的第19号性工作者,胡钰风。她此时虽然看着前方,但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瞥着眼睛看我。

“是你?”我忍不住的低惊了一声,随即就后悔了。我现在戴着人皮面具,她又认不出我来,为什么要开口承认呢?

“嘿嘿!小帅哥,咱俩还真是有缘啊!在这儿又遇到了。”胡钰风听到我的声音,开口笑道,原来她早就认出我来了。

我身旁的张寅堂和陶凤月都向我看来,我只好向他们做出不要紧张的手势。然后睁开了眼睛,无奈的和她打着招呼,“你眼神挺厉害的,不过我真不需要你的服务,你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哼!”她娇哼一声,“你戴着人皮面具吧?就这么放我走?不怕我去告密吗?”

“呵呵,你如果真要告密,就不会在这里跟我说话了。”我笑着道。

她撇了撇嘴,“哼,算你说对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伪装?和上次让我给你纸条的人有关系吗?”

我摇摇头,“这事情太复杂,为了你的安全,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

“什么狗屁安全!”胡钰风一时有点生气,“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分明就是•••”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你们是要去投奔洛睿希的对不对?”

我急忙朝着前后看去,幸好周围座位都没什么人,那些巡查人员也离得远,听不到这里的声音。这才对她道,“你别胡说,我们就是去破壶市场有事情。”

“诶!”她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求你一件事好吗?把我也带去,我受够了这个惩罚,只有去了破壶市场,才能脱离地府的控制。”

“不行!”我斩钉截铁的拒绝道,“我们真不是去投奔洛睿希的,你跟着我们去,只会影响我们。”

“你!”她生气的道,“好!枉我还那么喜欢你,既然你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那我以后不喜欢你了!还有,我现在就去找巡查员,把你们•••”

我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好好好!你小声一点!”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道,“你非要跟着我们去也行,但我们只能带你到破壶市场,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以后见到洛睿希的人后,不能将我们三人的事情说出来,听到没有?”

她点点头,我便松开了她的嘴。这时,陶凤月拉了我的衣服一下,“师父,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可是•••”

我示意她别说话,又道,“反正她一直在火车上工作,跟着我们在破壶市场站下车也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我们掩护她一下。”陶凤月还是气浮的样子,但张寅堂倒没太大的不满。说完,又对胡钰风道,“接下来的一路上,你须得配合我们,先假装正常,等快接近破壶市场的时候,我们给你换上一套普通的衣服,你跟着我们一起下车。”

“好的,谢谢你,小帅哥!”胡钰风诚恳的感激,“我也没什么好谢你的,跟我到卫生间去一趟,我保证给你服务好!”

不等我开口,陶凤月却着急了起来,“不行不行!我师父不做那种事!”她的声音有点大,旁边的张寅堂立刻拍了她一下。她的声音停了,但周围几个巡查员还是向我们犹疑的靠近了过来。

我一惊,暗骂了一声,心中却在着急的转动了起来。一旦那几个巡查员过来仔细一看,我们戴人皮面具的事情必然暴露。

周围三人都紧张的坐着不动,我急中生智,忙掏出钱包,大喊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呀!不就是借钱吗?我给你就是了!”说完,掏出几张大票,递给了身旁的张寅堂,并用眼神示意他接过。

“哦!呵呵,没想到林兄弟你这么大方啊,不过你这女徒弟可有点小气啊!”张寅堂笑着接过了钱,满意的纳入怀中。

我也干笑一声,“是啊,她以前过了点穷日子,有点小家子气,唐兄弟别往心里去。”那几个巡查员见我们谈笑风生的样子,又听明白刚才的话只是为了钱而已,便都不再走来。

我松了口气,瞪了陶凤月,又对胡钰风道,“你也别坐在这里了,等快下车的时候再和我们汇合,先到其他地方去吧。”

她表情一苦,“小帅哥,眼瞅着我要脱离苦海了,这最后几笔生意,实在是不想做,就不能让我在你这儿待着吗?”

“在这里待着肯定会引起怀疑。”我说完也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便又道,“不行的话,你就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露出了笑脸,“谢谢小帅哥了,我这就走,你们可千万不能抛下我啊!”她又嘱咐了我们几句,才慢步走开。这时,火车的车厢门慢慢闭合,车头发出一阵‘唔唔唔’的声音,车身震动着,缓缓启动了。

陶凤月凑到我跟前,不高兴的道,“师父,那个女人是谁呀?”

“还没跟你算账呢!”我想起刚才的险境,对陶凤月很是不满,“不是一直跟你说,要低调吗?你还那么大声。”

“对不起嘛师父!”她低下了头。

我想接着说,又说不下去了,只好道,“你放心吧,师父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接着,便把前一次坐火车所遇到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陶凤月听完后,才舒展愁眉。看了下车厢前面顶上的到站时间,离破壶市场还有两个小时,我便眯上了眼睛养神。

火车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后,车厢后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吗的!这破厕所里死了人吗?怎么还不出来!”男人声音越来越大,不停的骂着,还用力砸门,“草!快开门啊!老子要憋死了!”

这时,有几个巡查员走了过去,也敲了敲门,但里面没有动静,便立刻开始撞门。

“诶呀!别撞!我出来!”这时,厕所里面传出女人的惊呼声,接着,就听到门开的声音。我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好像是胡钰风,急忙站起来往后看去。

正好看到胡钰风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害怕的表情。刚要说话,站在门口的一个彪形大汉猛然甩手给了她一记耳光,声音脆响。胡钰风捂着面孔,愣怔半响,随即对着那大汉尖叫道,“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打人?”说着,就要冲上去挠那大汉的脸。可胡钰风毕竟一个女人,哪是这魁梧大汉的对手,大汉又一甩手,胡钰风脸上又挨了一耳光。

“先生,这毕竟是我们火车上的工作者,你这么打她可不行啊!”一旁的巡查员慢悠悠的开了口,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动作去阻止大汉。

“呸!什么工作者!就他吗是个表子!”大汉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和几张黄符,扔到巡查员的手中,“不就是钱吗?老子包她一个火车的时间,什么也不要她做,就让她给我跪在这个厕所门口,行不行啊?!”

“有钱了不起啊!老娘今天还就不接你的•••”胡钰风带着哭腔大喊,同时又要扑上去挠。

但话还没说完,却被旁边的巡查员一把抓住了手腕,冷冰冰的道,“等等!他现在给了钱,就是我们的顾客,你不能对顾客无力,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要是敢违反规定,后果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