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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了我的话,有些吃惊,“哎哟,还真不偷腥的猫儿哟!哎,我还算可以的了,只需要卖身就行了。你看看火车铁轨上的那些活人横木,生前都是无恶不作的坏人,每天被火车压得碎粉后又复活,再压粉碎,如此循环不止,直到他们承受的痛苦足够偿还血债位置。”

我听得心惊胆战,但脸上仍讪讪笑着。这时,她突然伸手到自己的短裙中去,我急忙阻拦道,“哎呀!我真不要服务,你别弄了!”

她却已经从里面拿出来一卷白纸,对我道,“其实•••我是受刚才那个乘客的要求,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的。”

“刚才那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我一惊,胡钰风对我点点头,我也顾不得那白纸的出处,接过来就摊开看,上面写着几行字,‘睿去了风笛村,速去阻拦。’

我忙站起来,走到通道中,往后面的车厢门跑去,打开门之后,照着里面的所有乘客一个个的找,却没有发现刚才那年轻人。我正要再去开下一个车厢门的时候,胡钰风却在我身后拉住了我,“别开,这就是最后一节车厢了!”

我这才停了下来,猜测这人肯定是跑了。拼命回忆刚才那年轻人的样貌,他究竟是谁?字条上的‘睿’自然是指的洛睿希,可这年轻人怎么会知道洛睿希的行动路线?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就在这时,火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我往车窗外看去,果然到了鬼阿婆的家所在,对胡钰风打了个招呼后,就忙跳下去车去。胡钰风在车窗上朝我扔下一张纸片,“帅哥,我欠你一次,这是我名片,有需要就找我啊!”

我接着落下的名片,发现上面只有她的名字,而反面则是一个咒符的图纹。我随手将它收了,然后向鬼阿婆的‘闹鬼’宅子冲去。边跑边大喊道,“鬼阿婆!快帮帮我!那个‘牛焘’冒充我了模样,现在很可能要去伤害我的朋友,快帮忙把我送到韩隐村去!”

这时,门口有两个面色发黑的仆人拦住了我,口齿不清的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鬼阿婆正在房间里练功,这个时候的她,谁也不能打扰。

我说现在正危急时刻,必须立刻和鬼阿婆见面。正与这两个仆人纠缠的时候,门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鬼阿婆,她没有叼烟管,而是面色不满的向我走来,直接道,“你见到牛焘了?”

我点点头,忙将刚才在韩隐村外白雾中遇到的一切告诉了鬼阿婆。她听完后却摇了摇头,“不,人变成‘牛焘’后,只是力量大增,并不具备学习别人的智商和能力,将你困在白雾中的人,不是‘牛焘’。”

“不是?那又是谁?”鬼阿婆思索着,突然抬头看我,“你说那人在大山中避世修炼多年?还与洛睿希有仇?”

我忙点头,鬼阿婆犹豫半响,“如此说来,此人极可能就是将‘陶牛’送给韩隐村里人的那个邪恶术师。但我调查洛睿希多年,未曾发现他有这样一个仇人啊?难道我漏了情报?”

我心急如焚,“先不说这个了,赶紧送我回韩隐村行吗?真的是火烧眉毛了!”

鬼阿婆掏出一张黄符,念了咒语,仰天一挥,黄符就绕着我们两人旋转一圈,下一秒,我周围的场景就变了,与鬼阿婆一起来到了韩隐村的外面。

我焦急的很,也不顾鬼阿婆,兀自就向药老太家冲去。来到药老太家的时候,却发现她家周围聚满了人,都在门口熙熙攘攘的说着话,都面带喜色。而药老太家也开着大门,屋顶的烟囱里也冒出阵阵炊烟。这是怎么回事?村里人之前不是害怕黑牛怪,而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吗?

我疑惑着,正要冲过去,向那些人询问。突然有人在我腰肢上一拍,顿时浑身酸软,又被那人掰着肩膀往后拨去,却看到的是鬼阿婆。

“鬼阿婆!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我要去药老太家确定云娘她们的安危!”我身体不能动,嘴巴焦急的道。

鬼阿婆带着我的身体向后退去,藏到了一个巷子里将我放着坐下,确定周围无人后,才对我道,“关心则乱,你也不看看药老太家现在的情况,肯定是那个冒充你的人,回药老太家后,欺骗众人说他已将黑牛怪铲除,众村人才来庆祝,你没见药老太家烟囱冒烟,正在做晚饭吗?”

“可是•••”我听得也有道理,但还是紧张。

鬼阿婆打断我的话,又道,“你放心,他此时正享受着村里人对他的感激呢,暂时还没时间染指你那几位大姑娘小媳妇。你我暂且在村里潜伏着,暗中观察那冒牌货,从他身上的蛛丝马迹中寻出真实身份来,才能方便对付他。等你那几位姑娘真有失身危险的时候,你我再出手也不迟啊。否则你这般鲁莽冲上去,与那人大打出手,你也未必能擒住他,他若逃走,以后再伪装成其他人模样混入村内,不是有更大麻烦吗?”

我听了沉默不语,也知道鬼阿婆的做法是最正确,可还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事。安慰了自己好一阵儿,才缓缓点着头,“行吧,我听你的。”

鬼阿婆这才又在我腰肢上点了一下,我身体恢复了活动。我站起身来,对鬼阿婆问,“下一步呢?”

“随我来。”鬼阿婆说完,一个纵身翻上屋顶。想不到她这般年纪,身手却如此厉害,忙也翻身上了屋顶。却发现屋顶空无一人,我当即愣住,鬼阿婆去哪了?

正纳闷间,远远飞来一只白色的鸟,落到我跟前,抖动着翅膀,渐渐变大,居然变成了鬼阿婆的模样!

“鬼阿婆?你这是?!”我目瞪口呆。

鬼阿婆却对我笑着摆手,“吃惊什么?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云族’人吗?我们云族人都有一个天生本领,便是变化为鸽子,否则我们如何自由的来去‘云之国’?”我还是感到不可思议,但吃惊了会儿,也就适应了,问她刚才去了什么地方。

鬼阿婆严肃下来,说她刚去了药老太家附近,透过窗户观察了那冒牌货的行迹,发现他正在屋内大堂与村里人推杯换盏的吃着丰盛的晚餐。

我咬牙切齿,“这个混蛋!”

“走!”鬼阿婆又道一声,“我在那边寻到个废弃宅子的屋顶,既可以看到冒牌货的行迹,又可以给我俩藏身。”说完,她身子一缩,又变成了白鸽,带着我向前面飞去,我则无声无息的跟着她。来到了一个平坦的屋顶,上面还建着一个狭小的阁楼,往药老太家那边看去,果然一览无遗。

鬼阿婆变做人形,与我挤在这间小屋子里,她拿出烟管来,“你抽烟吗?”我摇摇头,她‘嗯’了一声,点燃后自己抽了起来,“咱俩就在这里等着吧,酒席过后,这人必定会露出马脚。”我不想说话,只好点点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正盯着药老太家观察的鬼阿婆问道,“对了,你说现在这个冒牌货并不是买‘陶牛’的人,而是那个卖‘陶牛’的邪恶驱鬼术师,那之前变作‘牛焘’的人去哪了呢?莫非已经与‘陶牛’合为一体,被这冒牌货收走了吗?”

鬼阿婆摇摇头,“胡乱猜测也没用,只有将那冒牌货擒住后,才能问出真相来。”话刚说完,她突然站起来,“快来!”

我急忙到她身边,“他露出破绽了吗?”

鬼阿婆没回答我,又拿出烟管点燃。我在一旁看得着急,但那边屋子里,冒牌货并没有什么动静,没有鬼阿婆的命令,我也不敢擅做主张。她点燃烟管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徐徐吐出。却见那股白烟飞到半空中,渐渐幻化成了六个人形,在半空中向那屋子摸去。

“直接动手了吗?”我一喜,也要出手,却被鬼阿婆伸手按住了,“稍安勿躁,让我的烟兵去探探路,那人刚才说话突然呆滞了一下,但不像癔症发作,倒有点像•••”

我迫切的问,“像什么?”

鬼阿婆犹豫着道,“跳尸,而且是最厉害的那种跳尸,一般是那些生前就法术本领高强的术师死后形成了尸,再经过修炼之后,就变成了智商与生前无异,而本领大增,体质,奔跑,跳跃等各种机能也有了很大突破,极难对付。”

我咽了口口水,也知道情况困难,望着那六个烟兵慢慢靠近药老太家。药老太家的晚宴早就结束了,冒牌货此时来到二楼,正在房间里与陶凤月说着什么,陶凤月这傻丫头根本没发现眼前的师父是冒牌的,还时不时发出一阵欢笑,不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却是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突然,冒牌货的脸色怔住了,对陶凤月说了什么,将之打发走了。他走到窗户边,一眼就望到了那六个烟兵,快速的举起手指,对那六烟兵一指一个,从手指中射出六道半透明的利剑,剑剑射穿了烟兵的脖子,它们顿时烟消云散了。

结束了这一切,冒牌货向周围一扫,望着我们的方向淡笑一声,猛窜出来,在屋顶和墙壁上跳跃来回几步,落到了我们跟前,看着我颇有些惊讶,“哟呵!姓韩的,你居然有能耐从我布的阵里逃出来,不错不错!”又低头看鬼阿婆,皱起了眉头,“你这小老太太有点古怪,身上既有鬼气,又有仙气,不知姓名,还请赐教?”

鬼阿婆将烟管在地上磕了磕,“你也挺古怪的,既有尸气,又有人气,先报上你的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