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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和秦家打招呼,我两人偷偷溜了出去。在村道上小心避开着人,一路到了韩大爷家院子外,院内是一栋三层小楼,见大门紧锁,估计他此时肯定不在家里。我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反穿,又撕下一块布蒙住了脸,和陶凤月嘱咐一声后,一个纵身翻进了韩大爷的院子里面。

进了院子后,我忙溜到后门,用手推了推门,门开了一条缝就不动了。这是里面只挂了一个普通的门卡子,农村地区都是如此。我拿出水云刀,插进缝隙中往上挑去,将门卡子挑开,再一推门就开了。

我一个闪身,进了门去,里面弥漫着一股烂白菜的味道。我忍着气味,在一楼各个房间都找了一遍,都是些普通的务农工具和一些粮食之类的,没有与法术有关的任何东西。便又上了二楼,这里就是他生活的地方,简单装修过,有床有电视有沙发和卫生间,我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我要找的东西,不由有些气馁。但想到还剩下个三楼,便又打着气,向楼梯走去。

刚到楼梯口,还没走上去,却听上面传来一阵动静,同时听到一个人的嘀嘀咕咕声,“大仙保佑!大仙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千万别让我出事!”

我心中一惊,这不就是韩大爷的声音吗?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外面吗?怎么会在家里?随后又是一喜,听他的口气,好像在求神拜佛,难道说,这事真的跟他有关系,但他不是施法的人,而是拜了某种邪神,才害了邹静美的?

想着,我把水云刀拿在手中,又放轻脚步慢慢踏上楼梯,韩大爷的声音也越来越近。终于走到了楼梯的拐角处,那嘀咕声突然就停止了,我也忙停住脚步,暗惊难道被他发现了吗?

细听半天,也没听到上面再有动静。可我又不敢探头去看,生怕会被他发现。看到水云刀,突然有了主意,将水云刀的刀身慢慢放到楼梯拐角处,透过刀身反射,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想着,刚要把刀放过去,却听头顶一阵呼啸,接着就感到头部被重重一击,当即天旋地转,快要晕过去。

幸好我这段时间本领精进不少,便硬撑着刀没倒下,然后扶着墙退回到二楼,喘息几口后,我迅速恢复了清醒。提着就要再冲上去,却听到上面的韩大爷大喊道,“赶紧滚!不然我要报警了?!”

我顿时笑了,“好啊!我还巴不得你报警呢!等专业人员来了,看你怎么解释你楼上的东西!”

“啊?你???你知道了?你是谁?你是专业人员吗?”韩大爷果然心虚了。

其实我刚才那话就是在诈他,他既然拜邪神整蛊邹静美,那他楼上能有什么好东西。现在听他心虚的口吻,我便有了胆气,“哼!你老实点,我就上来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走,你要是顽抗,就别怪我不客气。”

“哎???好!你你你上来吧!”他结巴的道。

我心想这老头可真好骗,便摘了蒙面巾,快步冲了上去,看到楼梯上还散落着几块红板砖儿,估计他刚才就是用这个砸我脑袋的。同时发现这三楼的顶上没封死,他在上面一探头就能看到整个楼梯。我却因为常识而忽略了这一点,估计我刚才想利用水云刀反射窥视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楼上瞪大眼睛看着我了。

来到三楼,韩大爷正面无生气的坐在地上的一个蒲团。身后果然放着一尊造型怪异,表情可怕的雕塑,足有半人高,陶瓷材质,身上以黑色为底色,画着各种颜色的图纹,头上还长着一对牛角,不过看手艺很粗糙,估计是小作坊里烧制出来的劣质品。

我观察了那雕塑一会儿,对韩大爷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是拜的哪路大仙啊?”

韩大爷欲哭无泪的看着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哼了一声,双目圆瞪,“我的意思是让你把细节交代清楚!”

他想了想,只好道,“哎!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光了,就老实告诉你吧,你也知道,我是个男人,我也有需要。这大仙是我几个月前在城里找女人的时候,遇到一个神棍卖给我的,说这叫什么‘求欢大仙’,只要诚心拜他,就能有女人主动送上门来,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花钱搞破鞋,我买回来拜了几个月,却一点用都没有???”

“等等!”我越听越糊涂,打断他道,“你这都乱七八糟说的什么呀?我不想知道你那些破事,你只要告诉我,你和邹静美被鬼缠身那事有没有关系?”

“啊?有啊!我这不正要说了吗?”韩大爷低三下四的道,“我后来又去城里找女人的时候,居然碰到那个神棍,我当时就揪住了他,要他还钱。他就告诉我,那‘求欢大仙’是真有用,我只是祭拜方法不对,然后他就告诉我,要从我想求欢的女人身上,偷一些毛发或者指甲,放到‘求欢大仙’的嘴里,再诚心祭拜才行。我就放过了他,回到村里后,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找谁,最后就看中了秦浩军的妈,因为觉得她是外姓,好欺负摆弄,整了她也不敢说。就从她身上偷了几根头发来做法,后来得知秦浩军妈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就觉得机会来了。便趁夜偷偷到她家去,可我还没去敲她家门呢,就看到已经有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在敲门了,门开后他就走了进去,这肯定是她的姘头啊!我当时一怒之下就???”

“等一下!”我又打断了他的话,“先不说你这莫名其妙的以为请个神就能搞女人的想法是怎么来的,你就告诉我,你敲门那天,是不是秦浩军妈发疯的前一天?”

他想了想,然后用力点头,“对对对!就是那天,我就是因为发现这个事情,一气之下,就回来到‘求欢大仙’跟前,跟他乞求,让他好好惩罚一下秦浩军妈!结果,我的乞求果然应验了!”

我觉得这韩大爷简直不可理喻,但我觉得他所说的那个邹静美的姘头有些蹊跷。虽然韩大爷这么认为,但我却觉得,邹静美并不是被所谓的‘求欢大仙’惩罚后才鬼缠身的,真正的黑手应该是那穿黑衣服的人。刚想通这些,那韩大爷却紧盯着我面孔,好似想到了什么,犹疑的问道,“我看你怎么有点面熟啊,你是不是???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和小军一起回村的那个人?你根本不是专业人员吧?”

我见被识破,也不慌张,掏出手机,迅速对着韩大爷和他身后的雕像拍了一张合影,然后把手机揣回口袋中,笑道,“没错,我的确不是专业人员,但你这种行为也能算得上违法了,不过最重要的是,你对秦浩军妈做这样的龌龊事情,传出去后,你还有脸在村里待下去吗?你刚才的话我都录音了,也拍过照了,这就是证据。”

一番话说着,韩大爷愣怔半响,终于默默的低下了头,捂着面孔带着哭腔道,“我苦啊!我一个农村老光棍,也想找个女人啊!”

我道,“今天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这尊雕像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转身就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他,“最后问你一下,你能认出那穿着黑衣服的人是谁吗?”

韩大爷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摇头道,“那我倒没在意,当时就是很生气,没看邹静美的姘头是谁?”

我点着头,下到了一楼,又从后门出去,然后翻出了院门。陶凤月还在外面等我,见我身上落了一层砖灰,忙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回到秦家,却没见到秦浩军,只看到他父亲和妻子在二楼照顾他母亲。我也没多想,和陶凤月回了自己卧室,把刚才的事情都和她说了一遍。她先是为我经历后怕,又听了韩大爷的口述后,也觉得疑惑更大了,如果不是韩大爷,那这个黑衣人是谁呢?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警车鸣笛声。我起身到窗前看,发现有两辆警车开进了村里,往一个方向而去。

村里很少有警车来,不少村里人都出去看。我和陶凤月也忙出去看,却发现那警车来到了韩大爷家。几个专业人员将韩大爷塞进了车里,又从他家里搜出了个东西一起塞进车后备箱,那东西虽然用布包裹着,看不出是什么,但我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了,那是韩大爷拜的‘求欢大仙’。

我一阵惊疑,究竟是谁报的警?正这时,旁边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回头看去,原来是秦浩军,他面带喜色,对我道,“韩大师,借一步说话。”我和陶凤月跟他走到一边,见四周无人,他笑道,“韩大师,您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查出是这韩老头搞的鬼,我已经报警把他抓走了,我妈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是你报的警?”我一惊,随后愤怒的埋怨道,“这事情还没查清楚呢,谁让你报的警?”

他一愣,“难道还不够清楚吗?那韩老头拜邪神,妄图染指我妈不成,便让邪神去给我妈下咒。”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你跟踪我后偷听到的?不可能,你没这个本事。”

“哦,我是等你们离开后,才偷偷进去的,一看到那老头和那尊邪神雕像,我就觉得他有问题,便上去骂他,他全交待了!”秦浩军纷纷的道,“虽然知道是他,但下咒这种事情根本不能作为证据,所以我报警说他搞封建迷信活动,只要把这老头和那尊鸟雕像弄走了,我妈的病不就好了吗?”

我气得一跺脚,“蠢货!”又忙压低声音,“你妈根本不是韩老头害的,更不是那所谓的邪神搞的鬼。我现在还在查真正的原因,你就贸然报警,现在打草惊蛇,要救你妈就更困难了!”

“啊!”秦浩军脸色发苦,结结巴巴道,“我???我见你打听韩老头,就以为十不离九了,哎!都怪我太冲动了,也是心系我妈的健康,她现在的状况,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一时着急,就犯下了这个大错!”

见他懊恼后悔的样子,我也郁闷无比,但念他到底是出于一片孝心,便道,“行了,事情都已经出了,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是先回家,我再想想办法吧。”

说着话,又回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