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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兔子拿了下来,递到我面前,双目泛笑道,“师父,你很爱吃兔子吗?为什么这么高兴?”

我急忙摆正姿态,将兔肉接过来,掰开一条腿尝了尝,虽然不像南山云人的‘熔岩烤兔’那样外焦里嫩,但也别有一番烧烤滋味。当即对她问道,“这山里的兔子格外狡猾,我之前打猎时也想抓,却一只也没抓到,你是如何能捕捉到的?”

陶凤月一愣,“这山里的兔子很难抓吗?我很简单就抓到了啊,当时那兔子就离我不远,我走过去时都没发觉,等看到它的时候,就在我脚边了,我一伸手就抓到了它。”

“就如此简单?”我诧异着望她。

陶凤月点点头,突然朝我身后一指,“师父你看,那边正好有一只兔子,你且等一下,我捉给你看看。”说着,她站起身来,向那兔子走去,虽然她步伐有声,但那兔子却一只没动,好像都没发现陶凤月。我却有些急不可耐,担心那兔子会突然跑走,正要伸手去握刀,那兔子好似被什么惊着,一步跃起,极快的冲了出去。

陶凤月跺脚恼道,“怪了,我都快捉到它了,怎的突然就跑了?哎,可惜放跑了它,不然我又能给师父做个晚餐了。”

我心中灵机一动,好似抓到了什么,但又不能确定,便朝陶凤月招了招手。她到我跟前的时候,我问她,“凤月,你刚才要捉兔子的时候,心中可有杀念?譬如想着捉到它后,如何烹饪之类的?”

陶凤月摇了摇头,“这我倒没有,心中只是纯粹想要捉它而已,师父,为何问我这话?”

我顿时欢喜,终于知道为何这山中的兔子如此难捉了。也不知这些兔子是如何有了这等本领,总之,它们可以感受到附近之人所发出的杀机。我之前每想捉兔子的时候,心中已然有了杀意,故此手还没握到刀,便把它们给惊跑了。

有了这番经验,我也不多说,将手中兔肉分了两半,给陶凤月和自己一人一半吃了。吃剩下的骨肉和肉渣就给了‘阿乐’,权当做了二人一狼的午餐。又嘱咐她好好再练,我须得再出去一趟。

交代完毕,也不顾陶凤月疑惑,冲到周围林子中去。找了棵高树跳上,潜了许久,果见远处有一灰毛兔正缓缓跑来,嗅着鼻子,正寻找嫩草。

我平缓心绪,使得自己身心放空,不去考虑那些杀戮与仇意。等自己不带有任何情绪的时候,就顺着树慢慢滑下。那兔子此时已拱到我面前五六米的一堆草丛中,欢喜的啃食着草根。我又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伸手向刀把,到跟前时又停住了。稍稍有些担心的看它,但见那兔子并无反应,我收起了心绪。将水云刀拔出,做好了姿势,然后一个猛的出手,刀鞭甩了出去。

那兔子听到刀头呼啸声,才知道危险至近,急忙弹开后腿要逃。但它也只来得及做这个动作,之后,我的水云刀刀头就打中它的身子。兔子嘶鸣一声,猝然倒地。我喜悦的奔近前去,提着兔子的双耳,心中一颗大石已放下了。当即带着兔子,一路狂奔上山。不多一会儿,已经来到了火山口外,向下探望去,屋外不见南山云人的踪影,估计还在睡觉。

我借着水云刀,落到巨石柱顶上,冲进屋去,南山云人果然还躺在床上。我兴奋至极,把他一阵摇醒。

他醒后正要发飙,见我提着一只野兔到他面前,也喜了起来,“好徒儿!这么快就来孝敬你师父了?不对呀,我那鹰兄每天只狩猎一只兔子,你这是如何打来的?”

我正要把我刚才那番经验告知于他,但随后又想,这南山云人玩世不恭,不拘泥于形势。万一他知道了我捉兔子的秘诀后,便作孩童般与我耍赖,不肯认我做徒弟,不教本领,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即不多说,只说他老人家只要肯每天教我法术,我便每天给他打一只兔子来,今天这只兔子,就当是我明天的‘份子兔’了。

南山云人看我半响,笑道,“好徒儿,你还会与为师耍心眼,也知道今天时已过半,便不愿一只兔子只换半天课程,好好好!你就先回去吧,明天日上三竿时,你来找我,我自与你授课!”

我谢了他一声,转身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个重要事情,转头又问,“师父,此乃一座活火山,我们三人久居这山中,而你更是住在火山口中,岂不是危险至极?不如我们另寻个山头如何?”

“诶!蠢蠢蠢!”南山云人对我骂道,“你可知为师为寻这火山口寻了多少时间?你只看到这是座活火山,却不见这火山里熔岩行缓,鼓泡沉闷,这火山正趋成休眠火山,百年内不会有喷发之危机,而我住这火山口中,一来可阻绝外人骚扰,二来也是因为这里的硫磺毒素和高温气息,在这里修炼可有事半功倍之奇效,乃是妙境界,愚徒儿!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的很呐!不多说了,我要再做个烤兔来吃,今天只吃了个四分之一,还没过瘾呢,正好可以一个人独吃一整只烤全兔,你要没事,就赶紧走吧,不然我还得分你一半肉。”

我闻言才恍然大悟,不禁觉得自己见识浅薄。又见南山云人又要轰我走,只能苦笑一声,回了火山口外,又往山腰行去。

正想着回去后,便把这大半天所遇到的事情都说与陶凤月听,以后若有机会,也带她去南山云人处涨涨功力。可回到山洞前的时候,却不见她在洞前练功,不禁微微不悦,难不成她偷懒了?在山洞前后左右寻觅一番,还是不见她的踪影。我有些着急,暗想莫非是敌人发现了我们,掳走了她?

一时慌乱,想要奔出去追踪。却听远处有人高喊一声,“师父!救救???”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声音。我一惊,以为她遇到了危险。忙拨开脚步,使出全身力气,向她奔去,同时拔出水云刀负在背后。

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却见她将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搂在怀中。那少年一身粗布衣,头裹毛巾,此时正昏迷着,嘴唇发白,周身颤抖。旁边还有一个竹篓,内里放着一把镰刀和几棵药草,看样子是个挖药人。

“师父,救救他!他被毒蛇咬了!”陶凤月见我过来,指着少年右小腿上的咬伤慌张的道,上面有两个点正往外溢血。我急忙掏出一张黄符,念咒后贴在少年腿上,四点处的血不但没停,反而加快了往外溢出的速度。陶凤月急道,“师父,是否用错了黄符,他没止血,反而出血更快了!”

我点头道,“就是要他出血,他那伤口中有蛇毒,正要借血排毒才行,你扶着他,我还要给他治疗。”

她将少年扶起,抵着他的后背不会倒下。我又从怀中拿出两张‘回’字咒黄符,于手中晃了两下,不点自燃。趁黄符还未燃尽,我掰开少年的嘴,将它们都塞了进去。又用指头点着少年的嘴,口中念咒,指头缓缓往下走去。就见少年那刚发育成型的喉结滚动了下,咽下了黄符。

这时再看少年右小腿的咬伤处,两个点又开始溢出黑色血汁,其中夹杂着半透明的绿色液体。等伤口中再流出鲜红血液的时候,那少年咳嗽一声,终于缓了过来,仍紧闭双眼,嘴唇干裂道,“水???水!”

我对陶凤月道,“我们扶她到我们山洞中休息一会儿,就用他竹篓中的那些草药碾碎后敷他伤口处,天亮前他就能好了。”

她应我一声,与我一起将少年扶回山洞中,放我床上。陶凤月又为他弄药敷伤,我则取来水喂他喝下。他喝了水,又沉沉睡去了。我虽然救了少年,但还是担心他是敌人派来的,与陶凤月出了山洞后,问她是怎么回事,回答说刚才练功的时候,听到远处有人呼救,她赶去后便发现这少年被蛇咬伤了,接着又看到我,才向我呼救。

她这回答并不能让我释疑,但眼下那少年正昏迷,我就是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没多说。又将我刚才在山顶上的一番见闻告诉了陶凤月,她听后也是大惊,说根本没想到这座山居然是座活火山,更不可以思议的是,火山口里面居然还住着一个高人。

我说幸亏她捉兔子的方法,才能让我有机会跟那位高手学习更强大的本领,以后有机会也带她去见见那高人。陶凤月欣喜至极,一口答应。一番互通有无,便无了其他事,待陶凤月休息一阵后,我指点了她几招,她又接着练起来。

我坐到一边,静看她的练剑。却发现她虽然才练半天,却有了不少进步。之前练下的几招剑法,此时已练得很标准,这天赋怕是要超过了我。

这一练就到了傍晚,夕阳西下,她已出了一身的汗。我正要喊她停下休息,明天再练时,突然看到脚边的‘阿乐’站了起来,向山洞内看去。我警觉的站了起来,回头一望,原来是那采药少年已苏醒,此时正依着洞口边站着,痴痴的望着正练剑的陶凤月。

“你醒了?”我对他道。

他攸地一惊,竟有些羞意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陶凤月,用青涩的声音道,“是你们救了我的命吗?真是太谢谢了!”

我笑道,“小事而已,不用在意。”但紧盯着他的表情,“这山上花树果树有不少,野鸡野兔也多,但能用的药物却没几株,而且有不少毒蛇猛兽,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挖药的?”我虽然才在这里过了一夜,但也对这座山峰了解了不少。

“我???”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意,“我也不想的,可我们村附近出了一群恶霸流氓,将那些产药的山峰都强包下来,不许附近村庄的挖药人再上去。若真的要上,须交他们一百块才能上山一天。我实在没办法,交不起钱,只好到这座险峰上来挖些草药,才能维持家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