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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找没几眼,突然被人一把抱住,向舞池外面拖去,抬头一看,是火哥的一个手下。我刚要挣扎,又跑来一个人,抱起了我的脚,我拼命踹他,却无济于事,远处的火哥拎着钢管,一脸怒容的向我走来。时间不多了,可我一时半会儿根本摆脱不了他们,难道我要永远留在这个阴间夜总会里面了吗?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人影快速冲了过来,一脚踹开火哥,又抓起他的钢棍,把抓着我的两个小混混一管子一个打翻在地。正是张瑞晨,他又拖着我的身体,向一个墙边跑去。

“阵符我画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张瑞晨把我往那墙壁推去。

地上有两个阵符,我急忙站到其中一个上面,张瑞晨也要跑来的时候,一根钢管飞向了他的后脑勺,只听一声闷响,他软软的扑到了我身上。头上流出血来,远处的火哥又带着五六个手下骂骂咧咧的向我们冲来。

“张瑞晨,能不能撑住?”我急忙扶起他。

张瑞晨却将我的手一把推开,“没时间了!走啊!赵云馨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别管我!”

我看了下手机,还剩下半分钟,真的不能再等了,又想起云娘和慧静被绑的所在地我还不知道呢?可还没发问,张瑞晨又支撑着道,“她们在我的饭店里面,就是你们旅馆的对面饭店???韩天霖!有个事情我要告诉你,云娘她根本???”

火哥已经来到他跟前,他的手下也向我扑来。张瑞晨后面的话,我一边听着,一边念着咒语,等我的咒语念完的时候,他说的‘云娘’两个字后面的内容,我已经听不见了。沉入水中,浮上水去,我回到了阳间的‘芷龙旅馆’。

当即仰面躺地,长长的舒了口气。但还没喘上几口气,又如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冲出门进了电梯。

下电梯后,保安小周和两个女服务员看到我,还要和我打招呼。我却如火箭一样冲出了旅馆大门,穿过黑漆漆的大街,来到了旅馆对面的那个饭店门口。它的门还紧闭着,我一脚将门踹开。

“云娘!慧静!”我大声喊着,饭店大厅里一片漆黑。

这时,我看到二楼上有光亮,急忙找到楼梯冲了上去,刚上去,就发现光是从一扇小门的门缝中透出来的,急忙推开门冲了进去,但屋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卧室,只放着简单的床和一台桌子。

“云娘!慧静!”我又大喊几声,依然毫无回应。

就在我快要发狂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了,“天霖???”

我顿时狂喜,循着声音找去,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那声音又呼唤了我两遍后,我终于在一堵墙上发现了蹊跷,用手敲了敲墙壁,是木头的,忙用力一推,一扇隐藏的很好的小门被我推开了。里面昏暗一片,房间中心放着一台摄像机,在两个墙角处都放着椅子,但只有一张椅子上坐着人,是慧静。她此时已苏醒,但还有气无力的样子,微微睁开眼,对我呼唤着。我跑过去,扶着她出了小门,到外面卧室的床上躺下,又问她,“云娘怎么不在里面?”

慧静喘了几口气,忽的露出愧疚的表情,对我道,“对不起???天霖,我不该骗你。”

我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还来得及回答,又不停的咳嗽起来,我这才想起她被张瑞晨绑架后,便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中。每天只苏醒一次,吃一顿饭,身体自是虚弱不堪。也顾不得多问,到张瑞晨的酒店后厨中去找些能吃的东西,也幸亏张瑞晨是独居,所以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把慧静扶起来,她狼吞虎咽的把面前食物和水吃光后,才对我道,“天霖,我们与养鬼人交手的第一个夜晚,在云娘的房间中,她不知为什么,趁你不注意,悄悄用嘴型和手心画字的方式,求我帮她撒一个谎。”

“撒谎?撒什么谎?”我不禁疑惑起来,但想起来那晚云娘确实很古怪。在看到小郑被张瑞晨打成重伤又拖走时,她一直劝我不要出去,很坚定的说那都是圈套。后来她才终于露出真面目,自称是冒牌的云娘,可如果她一直在房间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是如何被人挟走再换进来一个冒牌货的?

慧静眼神又低了下来,不敢与我对视,“她求我先找借口离开这设下了防御阵法的卧室,然后再偷偷藏在门外,等看到她要杀掉你的时候,再暗中出手救你,她会趁此机会追出来。”

“等等!”我实在头大了,“也就是说,那晚的云娘根本就没被人冒充,从头到尾都是她本人在假装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说到后来,我也有些恼怒了,“慧静,你难道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了她这么古怪的要求吗?”

慧静见我有些生气,站了起来,惶恐的解释,“我开始也很毅然的拒绝了她,可她不停的求我,说这件事关系你的性命安危,她必须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脱身离开,而且保证很快会回来,我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她。”

“好好好!”我摆摆手,长吐一口气,“我现在不管这些事情,等见面我会亲自问清楚,那她后来去哪了?现在人又在哪?”

“她追出来后,我俩到了一个僻静处。我正要问她个究竟,就看到一个戴着帽衫和墨镜的男人找到了我们,突然向我们撒了一片白雾,我俩就昏迷过去。在那小屋子了困了几天,就在你进来救我的两小时前,我突然被云娘唤醒,她说你马上要来救我了,她必须得离开,不能让你找到她。”慧静一口气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忙在胸口摸索着,然后掏出一卷还没画符的黄纸递给我,“对了,她走的时候,还塞了这个东西到我怀中,让我交给你,对不起,天霖,我想拦住她,可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让她先喘口气,等会儿再带她回‘芷龙旅馆’休息。同时接过那团黄纸,无比紧张的一圈圈打开,手抖得厉害,甚至不听我使唤了。我从离开韩家村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我和云娘因为各种危险分分合合,但最后我俩都会重逢,可现在的情况却让我觉得云娘似乎要打算离开我。

哆哆嗦嗦的掀开黄纸最后一圈,里面是一根长长的血红指甲,足有一掌来长,镂刻得很精美,我一眼就认出这是云娘的指甲兼武器。

黄纸上用朱砂竖写着娟秀的字,的确是云娘留给我的,‘洛公,恕云娘不辞而别,因有重事须得我立即离开,以查明真假,不知何时归来,此间做下立证,待你六邪器聚集之日,便是我俩重逢之时,云娘字。’

我失魂落魄的松开手,黄纸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我望着它,就像看着云娘的面孔离我而去。云娘到底知道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甚至不惜说自己是冒牌货。更让我疑惑的是,既然她当时在卧室里假说自己冒牌货借机离开,是为了不想让我知道她真心要走。那后来为什么要给我留下这封信,告知我她的真实目的呢?迷雾又厚了一层,但云娘的离开才是最让我难受的事情。

泪水不知何时从我脸上流淌了下来,虽然慧静说云娘已经离开我有两个小时,但我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一跃出了饭店二楼窗户,落到街上,疾速狂奔着,双手放到嘴上,仰天大喊,“云娘!你在哪儿呀?!”

这一声喊,惹来路上诸多野狗狂吠,我也顾不得这些,又连叫了三声,周围邻居都亮起了灯,推开窗户朝我大声咒骂起来。我仍是不顾这些,心中满是云娘离开的惆怅,正要再接着喊,慧静冲了过来,捂着我的嘴,将我拉到一边,同时带着悲怆道,“天霖吗,你别这样,云娘只是说她暂时离开而已,又没说不回来,你相信她的话,只要把六件邪器找到了,她一定会回来的。”说着,她把那卷裹着红色指甲的黄纸塞到我面前。

我泪眼婆娑的望着那卷黄纸,木讷的伸手接来,把里面的红色指甲拿出来,贴到胸口,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半个小时后,慧静搀着我回到了‘芷龙旅馆’。旅馆里的保安老周正在要睡没睡,两女服务员还在玩着手机,三人见我有气无力,双目通红的样子,都吃了一惊。正想发问,慧静朝他们摇了摇头,三人就自觉的闭了嘴。

我俩回到卧室里,慧静把我扶到床上,然后在旁边拉过椅子坐下。

一宿睡到天亮,屋外鸡鸣三声时。迷迷糊糊的醒来,感到胸口趴着一个人,急忙扶起来看。居然是慧静,她不知何时与我睡到一张床上。

我大吃一惊,又看两人衣物都完好,才放下心来,将她小心的放到床上,起身去洗了把脸。

洗脸时,我把昨晚的事情一一在脑海中走了一遍,一个小细节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心中冒了出来。我定了定气,打起了精神。虽然云娘离开了,但这件事必须有个结束。先给鲁芷龙去了电话,告诉他事情解决了,但必须要等一个小时后再到旅馆来。把慧静留在房间里,出门进了电梯。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外面还是老样子,小葛,小郑在服务台后面玩手机,老周在沙发上打盹。

她们两人见到我,可能是因为我昨天的样子,都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和我打招呼。我却大大咧咧走到两人跟前,“早啊。”两人也忙回应了一句,这时,老周也听到声音,醒了过来。

我对小葛道,“小葛,这里的事情我基本解决了,不过事情有些复杂,我一时说不清,必须写出来,能麻烦你帮我找个纸笔吗?”

小葛同意了,低头去下面翻找起来,老周来到我身边,低声问道,“韩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我笑了笑没说话,小葛已经把东西找了上来,递给了我,我却举起右手甩了甩,“不好意思啊,我这两天不小心伤了右手,一点劲都用不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写一下。”

小葛犹豫了下,点了下头,“行的,韩大哥,您说,我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