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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叫不好,我们四人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又在下面与罗刹泪一番恶斗,早就精疲力尽。此时别说白娇娇了,哪怕来个稍微强壮些的普通汉子,都够我们吃苦头的。

而白娇娇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根本没有认真的样子。身体稍向后一闪,握住了韩雅依拿刀的手,轻轻一扭,韩雅依痛呼一声,松开了刀子落下。半空中,白娇娇又伸出另一只手,接住了狗腿刀,反手将韩雅依挟在自己胸前,狗腿刀抵着脖子,表情已经变冷,“没时间和你们废话,我在这个鬼地方待得就跟尼姑一样,恨不得立刻拿到东西就走,你们得到的是什么邪器?赶紧交给我!”

我们其他三人都心中暗疑一声,听白娇娇的口气,她似乎不知道邪器就是‘罗刹泪’,更不知道它此时就在韩雅依的身上。我心生一计,对白娇娇大喊道,“你别伤着韩雅依,我把东西给你!”

白娇娇见我服软,欢喜道,“好好拿给我,不会伤了你的老相好的!”

我咽了口口水,伸手入怀,摸到一张爆裂符,揉成团后捏出来,对白娇娇道,“你知道‘罗刹泪’吗?这个邪器格外危险,不能看,不能摸,我用这张黄符包裹着它,但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你得找个玻璃瓶装它才行。”

白娇娇冷哼道,“小鬼,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不能碰它?那你刚才如何能将它放在怀中的?”

我淡笑一声,解释,“那是因为它被我降服了,自然不敢再放肆。但我现在拿着它依旧小心翼翼的,就是生怕被我的朋友看到或摸到。你要是有胆量,就自己来拿,不过还请先让我朋友回避一下,免得你自己找死却殃及了她们。”

白娇娇不再说话,她紧皱眉头望着我手中的黄符纸团,似乎在度量我所说话的真实性,良久后她终于点了点头,“好!你们去找个玻璃瓶来!”

我对着小屋里面环顾一阵,无奈道,“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看看这个鬼地方,能找到一个玻璃瓶吗?”

白娇娇嗔怒,“你耍我?既然没有玻璃瓶,那你让我上哪找玻璃瓶去?赶紧找!信不信我割了你老相好的喉咙?!”

见她手腕收紧,更紧的抵在韩雅依脖子上,我急忙摆手,“好好好!你别冲动!”然后急忙在身上摸索一番,却什么也没找到,又对云娘和慧静道,“你们身上有吗?”她们俩自然明白的我意思,假模假样在身上摸了一遍,都无奈的摇头。

这时,白娇娇朝韩俊山的尸体努了努嘴,我无奈,正要去韩俊山尸体上摸查一遍,韩雅依几乎带着哭腔喊道,“我爸已经死了!不要碰他的尸体!”

随着她的声音,身体颤抖了一下,裹着‘罗刹泪’的布团滚落在地,布团松开后,‘罗刹泪’露了出来。韩雅依见状急忙去拿,却被白娇娇更快的一挥手捡走了。

她似乎不知道手中瓶子里装的就是‘罗刹泪’,拿在手中左看右看,我忙道,“白娇娇!你也听到了,她父亲刚刚去世,这是他留给女儿唯一的念想,还是还给她吧。你也有父亲,自己也是个女儿!”

韩雅依看我一眼,似乎明白过来,也忙道,“求求你了,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白娇娇喝道,“闭嘴!”,然后单手捏着瓶子,拧开了上面的盖子,正要把里面的‘罗刹泪’倒掉。

我又喊一声,“瓶子你拿走!那颗红色小球是他父亲花大钱买来的宝珠,就别丢了,还给韩雅依吧!”

白娇娇听了我的话,急忙又竖起了瓶子,喜爱珍珠饰物是女人的天性,她当即对这颗不起眼的红色小珠来了兴趣,看了两眼,冷哼一声,“她父亲都死了,还留着这个东西徒惹悲伤吗?还是让我帮她处理掉吧!嘿嘿!”,说着话,将红色小珠倒在地上,又将玻璃瓶扔给我,“把‘罗刹泪’装进去!”

我拿过玻璃瓶,慢慢悠悠的把手中的黄符纸团塞进去,同时偷眼看着白娇娇的动作。她扔了瓶子以后,见那颗红色小珠要向旁滚动,忙用脚踩住!我的心跳几乎快了一拍,但见她并没有去捡‘罗刹泪’,不禁又变为失落。

她等了许久也没见我把东西装进去,催促道,“塞个小东西,还磨磨蹭蹭的?不想想你老相好的性命安危吗?”

我点着头,把纸团全都塞了进去,又将玻璃瓶从地上滑到她脚边,她抬起压着‘罗刹泪’的脚,挑起玻璃瓶后接住,然后一记掌刀打在韩雅依后颈,将她打晕。接着,她又将脚压住了‘罗刹泪’,将玻璃瓶在眼前晃悠着,在里面左看右看。

见韩雅依被打晕,我带着怒意道,“你不讲信用?!”

白娇娇偏过头看着我们,面带笑意,“急什么?不过我刚才在看着个玻璃瓶的时候,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事?”

她用狗腿刀指着自己的脚,“你在把玻璃瓶递给我之后,你们三人的视线好像并不在它身上,而是一直在盯着我的脚?我就想,我的脚有这么迷人吗?嘿嘿,固然它们很迷人,但也只有男人会迷恋女人的脚,女人却极少有这种嗜好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说完,她笑了笑,又将玻璃瓶的盖子拧开,突然将韩雅依向我们推来,然后移开脚,弯腰将玻璃瓶的口扣住看‘罗刹泪’,再用另一只手朝地面猛拍一掌,‘罗刹泪’跳到玻璃瓶中后,她立刻抄起瓶子拧好,然后举起手中的一团黄符,“这张爆裂符!还是给你们留着自己用吧!”

说完,把爆裂符向我们掷了过来,口中大喝一声,“拙!”

我们三人刚扶好韩雅依,看着向我们飞来的爆裂符,要躲避已来不及了,我当即一个转身,一脚将爆裂符又踢了回去。

嘭!

爆裂符在半空中爆炸了!

烟雾缭绕中,白娇娇的身子冲出了门外。我急忙抽出水云刀追了出去,刚出门口,就看到一道银光夹着呼啸声向我飞来,急忙低头委下身子,下一秒,狗腿刀重重的插在我头顶的门上。

“哈哈哈!小帅哥儿!后会有期了!以后有机会咱俩再一起快活!哈哈哈哈!”白娇娇身影极快,眨眼就冲到山顶边缘,一跃跳了下去。我们三人都没有力气,加上韩雅依还昏迷着,根本不可能再追,只好充满了沮丧回到山顶小屋里。休息一阵后,架着韩雅依,向山下走去。

因为各种客观因素,我们下山的速度极慢,三个小时后才疲惫不堪的到了山下。时间已是早上八点了,我们四人伤的伤,昏的昏,而且在这个时间点上回村,必定会引起怀疑。不由考虑起来,要不要想办法绕过无仪村,直接下山。可无仪村中的坡路是下山的必经之路,如何绕得过去?

正头疼的时候,远处无仪村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杀人啦!杀人了啊!快来人啊!白???白娇娇死了!”

我们四人闻言皆是大惊,白娇娇死了?

不对呀,她刚刚在山顶还抢走了我们的邪器,然后离开了。按道理,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最下面的山脚,向着浊本会总部出发了,怎么会死在这里了呢?

本想去看看,可韩雅依还昏迷着,加上我们四人的模样,该怎么解释呢?

正抬着韩雅依往边上树林里去,想在那里休息的时候,韩雅依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胳膊,“白娇娇???死了!我要去看!”

我们三人都欣喜的扶着韩雅依,“你什么时候醒的?!”

韩雅依却摇了摇头,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我没事,快去看看白娇娇,说不定还能从她尸体周围发现‘罗刹泪’。”

她一醒,事情就好办多了,但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得住。她见我犹疑的样子,焦急催促,“快带我去,我吃得消!”我们四人便把各自身上的灰尘收拾一下,又在路边的山泉里捧了水,把脸洗了洗,然后就顺着坡路向下走去。

越向前走,各种议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同时,在琼英峰坡路向下到无仪村这段路中间的一棵大树边,能看到村民越聚越多。那应该就是白娇娇的死亡地点了,周围的村民都在远处指指点点着,有些靠近的大媳妇小姑娘,看了里面的场景后,都跑到外面呕吐起来。

“哎呀!死得太惨了!”

“这什么人呀!怎么下手这么狠毒?”

“是啊!这是个女人啊!虽然???咳咳!对了,伟子知道这件事了吗?他来了没有?”

“哦!有人去通知他了,估计正赶过来呢,村长已经报警了。”

听着周围村民的低声议论,我们四人满怀疑惑,挤过人群,一看到里面的场景后,芸娘和慧静都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只有我和韩雅依仔细的望着里面的情景,白娇娇死状很惨,她还穿着抢走我们‘罗刹泪’时的黑色斗篷。面朝大树,背朝周围的捆在树身上,嘴里塞着东西,好像是肉色丝袜。她两手两脚都用麻绳绑着,后背不知被什么东西抽打过,足足有十几道伤口,连衣服带肉都破裂开来,皮肉外翻,血液已经凝固成黑色。

这等惨状,连我看得都头皮发麻。更让我受不了的是感觉是,这几个小时前还在我们面前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眨眼就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这种感觉让人绝望。要不是为了寻找‘罗刹泪’的踪影,我都不敢多看她。

韩雅依也和我一样,是强撑着观察白娇娇的尸体,但看了许久,也没发现装着‘罗刹泪’的小瓶子。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回过头来,对我摆了摆手,冲出人群后,到边上干呕了几声。我和云娘,慧静都到她身边为她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