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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又有点疑惑,为什么要把村口隐藏着呢,我随口问了一句,黑脸汉子笑了起来,“什么隐藏啊?这就是走的人少,野草长高了而已,以前也不是没清理过,可清理完没多久,下一场大雨又长起来了,所以也懒得清理了。”

上山途中,黑脸汉子告诉我,他叫石山伟,这是一个很有山野气息的姓名,是无仪村的一个村民。和村里其他人一样,也是以挖草药为生,刚才就是下山卖完草药才回来。

我们在山路上走了一会儿,路渐渐陡峭起来,然后进入了一个人工雕凿的山壁内凹下去的石路。走在路上,人的右边就是万丈深渊,而且没有防护,只在左边的石壁上钉着一根麻绳让人扶,不由得浑身发抖。

石山伟却全无惧意,在些不很陡峭的地方,他甚至不用扶着麻绳,走的很惬意。

我们却不时为他的一个趄趔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掉下悬崖去。走了一会儿,我无意一抬头,发现一行人的高度已经盖过了白云,甚至还看到不远处几只山鹰盘旋。

这时,石山伟停了下来,在路边的一个篮子里拿出几把柴刀递给了我们,“拿着,那些山鹰又凶狠又狡猾,有时会慢慢俯冲到你不远处,在你以为它只是偶尔路过的时候,会突然冲向你,用爪子或者喙扎瞎你的眼睛后再飞到远处,然后再冲过来,把你拽下山崖摔死,吃你的肉。”

我赶忙接过柴刀,看着那些山鹰不敢再小窥。

说话间,我们走过了这段半开放的悬崖壁路,石山伟又把我们的柴刀收了回去,放到路边的另一个篮子里,说这都是村民们放在这里,以供平时出入的人拿来防备山鹰用的,过了这段半开放悬崖路就用不着了。接着,又进入了全封闭的石道中,周围一片漆黑。石山伟拿出一根手电筒打亮递给了我,“这条路我走惯了,闭着眼都能过去,但你们可能不认识,就借着光走吧。”

我黑暗中正走的心慌,闻声谢过一声,急忙接了过来。

在石道中曲曲折折的走了一会儿,前面终于看见了亮光。石山伟一出去,我们四人就迫切的冲向了亮光。

周围的光有点刺眼,我们都捂住了眼睛,过会儿再睁眼看,出口的前方不远处,还有一条向上的坡形道路,而在坡路的两边,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房屋院落,坡路再往上,就是去往最高的琼英峰方向了。

感受着浑身的疲乏和颤抖,我明白无仪村的人为何不怎么下山上山了,这一路上又累又危险,任谁也不愿意走啊。石山伟见我们四人的狼狈模样,憨笑一声,“走吧,刚好村里的曹平源带着全家人搬去了城里,那屋子就空出来了,算是村里空屋子中最干净的了,给你们住吧。”

我连感谢的话都没力气说了,只能点点头,感激一笑。又跟着他一路走,上了坡路,走了一会儿,进了村子范围。这村子里人不多,也就三三两两个村民聚在一起打牌,或者拿出筛篮子装着我们不认识的药,在里面挑挑检检。

他们看到石山伟,都跟他笑着打招呼,“伟子!这些人是谁呀?”

石山伟给他们一一介绍,我们也笑着点头,暗想这石山伟的人缘挺不错。在坡路上爬了一会儿,石山伟在右边找到一栋二楼小楼,连钥匙都没用就推开了门,带我们进去。

屋子里还有些家具陈设,估计是原主人嫌运下山麻烦,就留了下来。

“你们今晚先住下,我明天正好要到山顶上挖药,你们要是想跟着我去的话,就早点休息。”石山伟说着,又告诉了我们他就住我们坡路对面的左边第三栋楼。

见他要离开,我急忙道,“石大哥,还想请教你一个事情。”他停了下来,我走到他跟前,低声问道,“麻烦问一下,这无仪村最近六十年里有什么人落户过来吗?我正好有个亲戚多年前嫁到了这里,后来就断了联系,所以我来这里,有事没事就想打听打听。”

“什么?”石山伟好像听到了笑话似的,“你说有人落户到无仪村?哈哈哈!不可能的,别说六十年了,哪怕再翻一倍,一百二十年前都没有人落户过我们村子,你看我们村子的情况,只会是村民往外跑,根本没人会往我们村里来的,你还是去其他村子多打听大厅吧!”说完,他又准备要走,还让我们等会儿去他家吃晚饭,说这几天吃食就在他家解决吧。

我心中疑惑,但还是谢过了石山伟,他挥挥手离开了。等石山伟一走,其他三人就聚我跟前,云娘低声道,“一百多年都没人落户过无仪村了,那这里也许就没有浊本会的暗哨,还需要查吗?”我也有点沮丧,不过也无可奈何,爷爷打听到的这六个村子本来就没说一定有浊本会暗哨和邪器,现在扑了个空,也在情理之中。

叹息一声,“算了,就当来这里涨涨见识了,这两天再观察一番,要是确定没问题后,我们再离开。”

众人应了一声,我就给她们安排房间。这楼共两层,每层都两个房间,最后慧静和韩雅依分别住楼上两间,我却不由自主把自己和云娘安排到了同一个房间。

随后反应过来,我和云娘还没结婚,却总把虚拟韩家村的那场婚礼当成真的了。云娘本来不反对,听到我要重新把我和她安排到两个房间后就不满了,非说这是早晚的事情,抵死不肯分开睡。我无奈,只好与她同在一个房间。

过了会儿,石山伟又过来敲门,说他老婆已经烧好了饭菜,让我们赶紧过去,趁热吃。

我对石山伟很是感激,他不仅带着我们上了山,甚至还安排了住所,解决吃饭问题,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对陌生人如此推心置腹。

我们四人过去后,见到了他的老婆,是个五官清秀的女人,名字却和这个山村不太搭,叫白娇娇。她三十来岁,穿着红色碎花衣和牛仔裤,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好像一直在笑,本人也很爱笑,见着我们就不停招呼,对我尤其热情。我发现无仪村里很多人都肤色黝黑,可能与他们长期在山上挖草药有关,唯独石山伟的老婆很白,不知为什么。

石山伟刚拉着我们过去,白娇娇就立刻过来牵着我的手坐下,我有些尴尬,这也太热情了。

这时,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五六岁的年纪,很是可爱,是石山伟的儿子石小天。云娘三人将他轮流抱在怀中,掏出零食来逗弄他,小家伙也很讨喜,不时嘻嘻笑着。

说话间,石山伟和他老婆陆续把菜端了上来,递到我们面前。我们四人也着实饿了,不再客气,大快朵颐了起来。

石山伟见我们吃着,也很开心,不时让我们多吃些,还问我喝不喝酒,我连忙摆手说不会。

这时,白娇娇嗔怪他一眼,“人家都是大学生,你以为都跟你这个酒鬼一样吗?你呀,无非就是想找借口给自己过一过酒瘾罢了!看在今天有客人的份上,就让你喝一点吧!”说着,她轻轻站起身来,走到灶台边,拿着半瓶白酒过来了。

石山伟不好意思的对我们一笑,“我老婆生怕我喝酒弄坏身体,所以管得严了些。”语气中充满了幸福,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半瓶白酒。酒上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斟了杯,一口灌下,黝黑的面孔紧皱到一起后,立时舒展开来,发出一声惬意而满足的叹气声。白娇娇又叫来正在打闹的儿子吃饭,这一顿饭就在欢快祥和的气氛中度过了。

就在晚饭要结束的时候,石山伟也已经喝得醉醺醺,我们几人吃差不多,正准备起身道别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裆上被什么东西轻轻蹭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只穿着女式凉鞋的白嫩小脚,指甲涂得红红的。

那小脚立刻就收了回去,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但我却认得这只脚的主人,正是石山伟的老婆,坐在我对面的白娇娇。

我有点尴尬,移着椅子后退了一些,暗暗想这必然是她的无心之举,我虽不会想入非非,但也绝不会恶意揣测。

这时,石山伟终于熬不住酒意,噗通一声,脑袋砸到了桌上。

“哎呀!这酒鬼,不能喝还非要喝!”白娇娇无奈的拍了一下老公的肩膀,然后对我们歉意道,“实在对不住,你们先吃,我把他扶回卧室去休息。”

我们四人的肚子都撑了,哪还吃得下,就想等她把老公扶回屋后,再起身告别。

谁知她刚把老公抬起来,手一松,石山伟又趴下来,她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哎哟!这酒鬼死沉死沉的。”

一旁的云娘对我道,“天霖,你还不去帮个忙。”

“啊?”我想到刚才桌底的脚,一时有点为难,但这种事情怎么开口解释?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

韩雅依也催促了,“白嫂子没什么力气,一个人扛不动石大哥,你一个男人还不去帮忙吗?”

我无奈的点点头,只能起身走到石山伟身边,一手架起他的胳膊,另一手扶着他的腰,把他抬了起来。白娇娇在一边搭着小手帮忙,我俩一起把石山伟扶进里屋卧室,放到了床上。

“白嫂子,您照顾着石大哥,天色晚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休息了。”说完,我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