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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希书道,“这楼里很多人都看到我出去和回来,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们如果看到我,应该还能记得。”

“能让我看下你的右边胳膊吗?”

陶希书愣了一下,急忙撩开自己的右边袖管,露出光洁的右边胳膊,两个小领导‘嗯’了一声,又看向我,“你呢?”

我苦笑一声,撩起自己的右边袖管,露出用纱布包扎的地方,“领导,那个时间段我也去救火了,您看,这是我救火时受的烫伤,应该可以证明了吧?”

两人犹疑的凑上来,拆掉了包扎纱布仔细看了半天,居然还用手中的笔戳了下我的伤口,直疼得我龇牙咧嘴。

“光这个还不行,除了那个药店里的人,还有其他人可以给你证明吗?”

我假装苦想了一下,“这里有个人当时陪我一起去了药店,好像是叫???韩志琪?对,就是韩志琪!”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凑到另一人跟前,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那人点点头,起身出去了。过了半响又回来了,对屋里的小领导点点头,他这才收起纸笔,起身走出了门。

我松了口气,幸亏韩志琪早料到川野雄太会以右边胳膊上的伤来进行筛查,早早用火将我那个地方的伤烧掉一小块,盖住了刀伤,这才蒙混过关。

外面不时传来各种问话声,我俩静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终于都安静了下来,那些脚步声陆续下了楼。

就在这时,我的门又被移开了,刚才那两个小领导还站在门口,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是青堂副堂主,卫卓语。他推了一下脸上的圆边眼镜,面无表情的跨进屋来。接着,又涌进来四个武装着的青堂看守警戒的望着我。

“兄弟,你右边胳膊烧伤了?”卫卓语弯下身子看我胳膊,从胸前笔袋中抽出来一条白手帕,蒙住自己的口鼻,又朝我做了个手势。

我撩起袖管,解开了包扎。卫卓语捂着鼻子看了半天,朝身后的人去了个眼神,立刻过来两个青堂看守,把我给架起来往门外走去。

“诶?这是干什么?!”陶希书急忙起身,剩下两个青堂看守立刻把他按到桌上。

卫卓语道,“没什么,别紧张,就是怀疑他有问题,带回去审一审,要是没问题还给放回来,走吧。”

我怕惹出更大乱子,就没反抗。被带出去的时候,沿路看到韩志琪,他面色阴沉的看着卫卓语等人。还有云娘,韩雅依她们都在焦急的看着我。

最后被押上一辆车的时候,才发现车里还坐着几个人,都是右边胳膊有或轻或重的割伤。其中有个年轻人,他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不停的对车窗外面的人解释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是救火时划伤的,但外面的人根本不理他。

当他看到我的胳膊后,终于失去了希望,停止了辩解,叹了口气,簌簌发抖的缩坐在角落里,不再说话。

车子发动后开了一会儿,终于停住了,从车窗看是来到了真锦楼前。

我们几人都被押了下来,发现另一辆车里下来的人更多,两车加起来共有十一个人。都被带进了真锦楼里,进到大厅,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有人过来把我们所有人身上搜了一遍,身上的武器都给拿走了。接着,我们分三批次坐电梯来到六楼,进入了一个大房间后,被关进了里面的靠着墙壁铸造的大铁笼中,铁笼足足占了半个屋子的面积,最里面还有一面大镜子,似乎是单面镜。

铁笼中的囚犯开始还很安静,可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后来有人就开始狂躁了,对外面大声说自己的伤口是无意中有的,连喊几声,得不到回应后就开始踢笼子。

也有人开始崩溃了,捂着头痛哭起来,对他们来说,被川野雄太盯上,就是不死也要脱掉层皮。

我没有太大的动作,深知川野雄太正透过那面大镜子在观察我们,他就是要让我们崩溃后露出破绽。于是假装出害怕紧张的样子,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这时,有两个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互相怀疑,然后打了起来。眼看两人越打越厉害,就快要见血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有两个青堂看守提着一根粗大的水管进来,对着那两个打架的人一阵猛喷,倒是把他们分开了,可我们其他人也被连累成了落汤鸡,都是一身湿。

“再闹事就对你们不客气了!”青堂看守对我们怒喝一声,又提着水管离开了,门重重的锁上。

我脱掉外面的湿衣服,心中暗骂了一声,把包扎胳膊的纱布拆了下来,拧干了水后,又包了回去,担心会引起感染。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开了,进来两个青堂看守,其中一个拎着个小箱子。笼子中的囚犯都冲到边上,向门外的人长长的伸出手,哭诉自己不是玄机门的探子,求他们放自己离开。

这两个青堂看守都一言不发,把箱子放下后,从拿出来装着食物的木制便当盒,远远的在地上滑了过来。

这群囚犯早就饿坏了,几乎是抢着便当盒吃了起来。我也急忙走了过去,却发现地上的便当盒都被拿光了,而那几个送便当的人已经提着空箱子离开了。

“诶!我还没吃饭呢!”我喊了一声,回应我的是关门声。

我暗骂一声,数了一下掉在地上的便当盒,只有六个,更是恼火。让我们十一个人争抢六个便当盒?肯定是川野雄太故意这么安排的,也不知他是为了看猴戏,还是别有目的。

其他囚犯好歹吃了点,我却一点都没吃,只好浑身无力的又缩回了角落中,昏昏欲睡。

这些人吃了东西,也知道再喊叫也无济于事,都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来休息,渐渐的,都进入了睡梦中。

忽然被一阵凉风吹醒,浑身冷的可怕。虽然刚才被淋了一身水,但现在毕竟是夏天,再怎么潮也不可能这么冷啊?我搂了搂衣服,正要继续睡。突然,那股凉气又喷到了我脸上,和在奈川府住的第一晚似的,那凉气钻入我肺中,顿时遍体生寒。

我想爬起来,却感到脑子一阵发晕,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又被鬼压床了。好在眼睛还能睁开,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迷糊的白影。我眨巴了下双眼,稍微清楚了一些,居然又是穿着东瀛服饰的女鬼!我要是有力气,此时应该会苦笑出声来,这女鬼在奈川府缠着我也就罢了,我现在都被关到真锦楼了,她还跟过来?对我可真是痴心不改啊!

她走到我跟前,委下身子,她那张脸向我凑得更近,我发现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全是瞳仁,她张开嘴,嘴里面黑洞洞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感到浑身的力量都被吸了出去,向她口中而去。

就在意识渐渐衰弱的时候,余光中看到一个人影站了起来,伸手捏出一张黄符,向女鬼打来,直接打透了女鬼的身体,破洞处就像纸烧完后的余烬。

女鬼身体一颤,猛得张大嘴,发出一阵无声的呐喊,双手捂住伤口。

我感到力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急忙爬起来,避到一边。再回头看,女鬼朝着向自己打来黄符的人恶毒怒视着,却步步后退,居然是害怕了。

而那人也不准备追击,又缓缓的坐了下来,女鬼的身体退到铁笼外面,渐渐消失了。我努力的想看清楚救我的人,但眼前依旧很模糊,只能看到个黑色的人影,又向他走近两步,那人扭过头来看我,然后举起手掌向我面孔一挥。

我猛然醒来,自己还坐在铁笼的一边,就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一样。

愣怔半响后,又抬头看刚才梦中救我的人所坐的位置,却发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外面的房间门开了,川野雄太一众走了进来,他脸上似笑非笑,来到我们跟前,身后立刻有人递上桌椅,他施然坐下。

他身后还跟着副堂主卫卓语,卫卓语走到铁笼跟前,扫了我们一眼,指其中一个囚犯,“他!”

立刻上来四个青堂看守,把铁笼门开了,进去押着那个囚犯来到川野雄太面前,又把铁笼锁上了。

这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学生打扮,还带着眼镜,右边胳膊上有一层破皮,他被带出来后,就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堂主,我这胳膊上的伤口是救火的时候,碰到了燃烧的木头后烫伤的,我绝不是玄机门的探子!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川野雄太站了起来,向身后招了招手,立刻上来两人,给他一左一右带上了铁质拳套。

周围的人立刻都退开一圈,只留下他和那个大学生。

大学生的身体一获自由,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不知是什么情况。

砰!

川野雄太的双拳狠狠对撞了一下,淡然道,“给你个机会,和我打,赢了我就放你走。”

大学生‘啊’了一声,“堂主,我哪敢与您打,我根本不是您的对手啊!”

川野雄太咧嘴一笑,随即面露杀气,猛的一拳砸了过去。

大学生急忙后退,险险避开一拳,又张开双手祈求道,“堂主!您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呜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川野雄太又一拳轰了过来,趁着大学生还没后退的时候,踩住了他的脚,然后两拳同时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大学生口中瞬间喷出鲜血,颓然躺地,已经没了气息。

川野雄太收住身子,低头看了一眼尸体,露出怜悯道,“看来你真的不是玄机门的探子,对不住了。”,随后又抬头,看向铁笼中,随手一指,“那个!”

一个中年人被带了出来,青堂看守刚松开他,他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突然捂住了脸大声哭泣起来,身体不住的抽搐着。

川野雄太皱起眉头,后退两步,捂住鼻子,“什么味道?”

一个青堂看守看了一下中年人屁股底下,“堂主,他???他失禁了。”

川野雄太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快速的从身旁人腰间抽出手枪,对着中年人脑袋一枪打出,霎那红白四溅。

来了两个青堂看守,把中年人尸体拖走了,川野雄太把手枪插回原处,这时卫卓语递来一条白手帕,他接过来擦着手,高声道,“这个人就算不是玄机门的探子,也没资格做我们浊本会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