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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没说完,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现在也做不出回复,便不再说话。

后半夜,我们都聚在一个屋子里休息,轮流站岗,终于熬到了天亮。

雨渐渐停了,居然露出了太阳。我急忙起床洗漱,想着要立刻去何文豪的临时办公室询问情况。但陶希书却拦住了我,说再着急也没用,非得等到中午过后才能见到何文豪。

我实在坐不住,正好想起昨晚被女鬼扒开的那个屋顶漏洞,便找到葛老太太,说是昨晚睡到半夜,雨太大,屋顶瓦片突然掉了下来。之后也不管这个借口多么牵强,找来一些瓦片,上了屋顶,敲敲打打小半天,总算给补上了。

忙活完后,葛老太太弄好了吃的。我们几人昨晚雨中追逐,累得不轻,当即狼吞虎咽起来,把一桌菜吃了个干净。不过这都是上次何文豪送来的,也不心疼。

吃完饭,估摸着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五人急急出了门,向着临时办公室而去,半路正好看到救援车,在拖昨晚被何文豪开着跑路但撞到路灯上的宾利车。一旁还站着何文豪的几个手下,其中有一个黄头发的小伙子,我认出他是何文豪介绍来接手暗哨的人,新飞仔。

我走了过去,拍了一下新飞仔的肩膀。

他一脸不耐烦的转过头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看到是我,顿时变成笑脸,把口香糖吐到一边,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哎哟,林哥!这么早啊?”

我笑了笑,“都中午了,还早什么呀。”又把他悄悄拉到一边,“你们何老板在哪呢?我找他有急事。”

新飞仔表情苦了,“哎哟,我们何老板昨晚不知发什么神经,偷偷开着车就想跑,拦都拦不住,结果半路上车轮打滑,撞在这个路灯上熄了火。更倒霉的是,人也被抓走了,说是不配合调查,我们的律师上午刚过去,就是不知道何老板什么时候出来。”

这时旁边走过一个拎着公文包的人,听到新飞仔的话,停下脚步,“你们说何老板呢?我刚从镇里过来,哎哟!我估计他短时间是回不来了。”

我一惊,认出说话这人是昨天在何文豪那里见过的李干部,不由急道,“请问下何老板发生什么事情了?”

新飞仔听了李干部的话,也着急起来,急忙走到一边打电话询问情况。

李干部叹了口气,对我低声道,“哎!何老板也真是的,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只是配合调查而已,他为什么要跑呢???昨天夜里被抓住的时候,他就有点不对劲,今天一觉醒来,人有点痴痴傻傻的,还会突然大吼大叫,乱砸东西,还要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现在送到县城的医院看病去了,不知道这度假村还能不能搞起来?”李干部说完,叹息着走了,留下惊讶的我。

何文豪疯了?我顿时头大,懊恼无比,何老板怎么在这节骨眼上没挺住?!

那边新飞仔已经打完了电话,他呆呆愣愣的走过来,“干!何老板痴线了?那我怎么办啊?不行,何老板完了,我得赶紧回广港去了!”

听到他要走,我匆忙想到,他既然是何文豪的心腹,想必会知道那笑脸面具人与何文豪到底有什么纠葛,当即过去拦住他,“等等!我有事情要问你!”

新飞仔用力推了我一把,“搞什么啊你?”随即又反应过来,“抱歉啦林哥,我现在很乱,有点反应过度,不过我马上要走,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我也不在意,问他,“你老板昨天在卧室被人袭击的时候,插在床头匕首上的那封信在哪?你老板昨晚给我发短信,说让我找你要。”

新飞仔愣了一下,“何老板让我把信给你?他真的是痴线了?早先还让我烧掉干嘛呢?”随后用力摇了摇头,“哎呀!都不跟他混了,还管他个屁呀!我找一下。”他在衣服上下摸索了一通,终于揉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我,“呐!就是这个了,幸亏我还没来得及处理呢。”

我摊平纸条仔细看,上面用就写着两行字,“让你儿子当面向邹万灵家道歉,否则死全家!”,纸条中间往上有个长长的撕裂口,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应该就是这张纸了。

看到要离开的新飞仔,我又一把拉回了他,“你给我说清楚,何文豪的儿子在胜力村做过什么事情?究竟是谁在整他?”

新飞仔恍然大悟的看着我,随即冒出怒火,“干你酿!你他吗耍我是不是?原来你不知道这件事,何老板也根本没让你找我要这张纸条对不对?”,说着伸手就要抢这纸条,但我把手抬高,然后朝身后陶希书几人吼道,“控制他!”

新飞仔那边还有何文豪的几个手下,见我们谈崩,要抓新飞仔,都冲了过来,“干什么?!”

这时,我身后几人已经过来,将新飞仔和那几人隔开对峙。我一手扼住了新飞仔的锁骨,他吃痛之下,无法反抗。

“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给我好好回答,说!”我冰冷而带着威胁的道。

新飞仔痛得无法承受,尖着声音,“我说!我说!”看到那几个手下在远处看着,他低声对我道,“你总不能在这里让我说吧,让何老板的其他手下听见,我回广港也没法混了。”

我松开手,又提着他的衣领,走到一边,“说吧,别耍花招。”

新飞仔揉了揉自己的锁骨,看了一眼远处的几个手下,对我低声道,“何老板的儿子何安吉确实来过胜力村,半年前的时候来的,何老板本意是让他来这里实践实践,为以后接班做准备的,谁知这个扑街仔是个脑子进水的傻缺,他???”新飞仔极力压低了声音,“他有天晚上喝多了,去村口小卖部买烟,好死不死的,那家店里当时只有那个叫邹万灵的小姑娘在,这个扑街仔见邹万灵长得漂亮,脑子一热,就把她给侮辱了。”

我瞪大眼睛,“可是村里人不是说,侮辱邹万灵的是何文豪的一个手下吗?”

新飞仔连连摇头,“那只是顶包货,何老板儿子犯下大错后酒醒,回家跪在何老板跟前哭着认错,何老板本想带着儿子跑路回广港,却得知邹万灵被侮辱后,变得有些痴呆,甚至说不出侮辱她的人是什么模样。何老板既爱子心切,又不愿意放弃在这里的投资,于是花大价钱找了人顶包认罪。但还是担心邹万灵会有一天想起这件事,为免夜长梦多,他又从广港找来个高手,不知用了妖法把那小姑娘给推进了蓝青湖里???何老板的儿子现在回了广港,这一切做的十分干净,但不知为什么还是被人发现了。”

听完他的话,巨大的愤怒涌上我的心头,猛的给新飞仔一记响亮的嘴巴,“简直是畜生!侮辱了人家后,找人顶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人?!你们还是不是人?那个何安吉现在居然还能安心的呆在广港逍遥法外?!”

新飞仔挨了一记耳光,也不敢生气,捂着脸苦道,“林哥,你搞我干嘛?整件事我几乎没参与,也就跑跑腿,帮何老板在广港牵线搭桥,认识了那个高手而已。”

我对他道,“现在何老板发疯住进医院,你赶紧给何安吉去个电话,让他过来探望,到时候我抓着他去自首,你做证人,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让他这个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啊?”新飞仔十万个不愿意,“林哥,你还不如叫我去死,我要这么坑自己的前老板,以后回了广港,还有什么脸拜二爷?还怎么混下去?”

我冷笑着,又捏住了他的肩膀,“你不做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爷,到下面去打官司吧。”

新飞仔痛得又叫出声来,急忙点头,“好好,林哥,都听您的!您快松手,我骨头要碎了!”

松开他,我让他跟那些小弟远远打了个招呼,那些小弟虽然奇怪,甚至有点怀疑新飞仔。但眼下何老板不在,凝聚力和执行力就不那么强了,叫唤了两声,终究还是让我们带着新飞仔离开了。

带着新飞仔和一众人等回了葛老太太家,就只和新飞仔两人进了自己屋里,锁上门后,让新飞仔立刻给何安吉打去电话。新飞仔却摇了摇头,说何老板发疯这么大的事情,他儿子肯定知道了,这会儿应该准备上飞机了,没必要再打电话通知。

我冷哼一声,“耍什么滑头?让你打你就打,就算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你也给我从他口中套出他大概什么时候到胜力村,我们好半路上截人,要不然等何文豪的手下一来接应,再想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见自己的小聪明被识破,新飞仔没有办法,只好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半响后接通,“喂?何公子,何老板的事情你知道了吗???好的,好的,那飞机大概什么时候落地????哦,明天上午八点,省城机场,可以的,到时候直接去县城医院接人是吗?”

挂了电话,新飞仔对我道,“林哥,你都听到了,飞机在明天上午八点落地省城机场,下车后先去县城医院接人,不过到时候可能直接把何老板转到省城大医院去。”

我想了想,绝对不能让他们去省城医院,那里人多眼多,抓人的话几乎不可能,必须想办法让他接了人后,还送回胜力村来才行。

可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他们骗回来呢,难道说胜力村的医疗水平远远超过省城大医院吗?

正苦恼着,一旁的新飞仔小心翼翼的道,“林哥,还有个事情我得先提醒你一下。”

我不满被他打断思路,皱眉道,“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