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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文豪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用塑料袋装着的高档手机,机身上还有个血手掌的握印,打开后,里面用短信写了一行字,‘村里刚来五个男人会驱鬼’

我心中一沉,这文秀友真是恩将仇报啊,早知道昨天就不去救他了。他自己没本事解决的事情,倒知道往同行身上一推,不过这老小子跟我们连话都没说过,是怎么看出我们五个懂这本领的?是前天在元水镇上的无心一瞥,还是昨天与他的短暂接触让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那他眼光还真够毒的。

见我不说话,何文豪讪笑着,凑到我跟前,“林先生,我说句实话您别生气,我们这些生意人别的不会,就眼力好,识人无数,我刚才就看出来了,您五位压根儿就不像大学师生,甚至有几位都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嘿嘿嘿!没说错吧?”

我把手机扔到他胸口,佯怒道,“什么意思?你威胁我啊?就算我们是冒充,冒充大学生犯法了吗?你还能报警抓我们不成?”

“哎哟哟!林先生您误会了不是!”何文豪见我翻脸,急忙说软话,“我哪敢威胁你们呀?眼下我得求着你们呐!我刚才那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我知道你们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什么野外考察,但我绝不会往外说什么的,算是表达一下我的诚意,除此之外,只要你们能帮我的忙,条件你们尽管提!”

其实我的确有点担心,这孙子看着客气,要是真翻了脸,他把我们不是大学生的事情一宣扬。虽不犯法,但我们肯定是得罪了葛老太太和胜力村的村民,在村里必定呆不下去了。

不过那蓝青湖里的女鬼看着就不好对付,我也不敢自作主张。让何文豪等我一下,然后回了葛老太太家,把那四人拉到一边,商量起来。

他们几个听了我传达何文豪的意思,都有点犹豫。和我担心的一样,也怕对付不了那个女鬼,倒是一向与我们背路的陶希书建议跟何文豪合作。他的意思是,何文豪在胜力村也算小有势力,我们要是帮了他一个忙,也算搭上了关系,靠他的门路和手下人在胜力村找暗哨和邪器就简单多了。

他这话挺有道理,我们几个都没想到,也很想赞同。但因为是陶希书提出的,我需要好好斟酌一下。对陶希书这个人,我必须戒备,因为他与我们走到一起并不是出自真心,完全是因为被浊本会追杀,而不得不在这里寻求庇护。

我留了何文豪的电话,说晚上之前给他回复。又让他把桌上的各种美食拿走,他却抵死不肯,非说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又从车里拿出几大包送了进来,然后开着车一溜烟跑了。

我们也不客气,和葛老太太一起,把桌上食物来了个龙卷云残,最后还是剩下了一大半多,就给了葛老太太放冰箱里慢慢吃。

接着,我们又商量了半天,觉得何文豪此时巴结我们,无非是希望我们能除掉湖里的女鬼,说句不好听的,等那女鬼一除掉,在何文豪眼里我们就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必须趁着在女鬼没解决前,让他先帮着我们调查暗哨和邪器的消息,不说帮我们找到,起码要能得到靠谱的信息。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的驱鬼和他的调查同时进行。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个一刀割喉了文大师的人,究竟是谁?会是浊本会的暗哨吗?

我很头疼,湖里有个女鬼,村里有个暗哨,当真是复杂无比。

快傍晚的时候,我给何文豪去了电话,说事情可以商量,但有个条件必须当面谈。

何文豪高兴的答应了一声,让我们挂电话后稍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两辆宾利开到了葛老太太院子门口,司机请我们上去,然后出发去到临时办公室。

临时办公室位处村北,是从一个村民手里租下来的四层小楼,简单装修过。车子刚到门口,就看到何文豪站在门口,一脸笑容,搓着手等待我们。

“五位,里边请!为你们准备了点家常便饭,千万不要客气!”何文豪朝里面让着。

我对他这生意气浓厚的态度不太适应,咳嗽一声,“我们来就是说个事情,说完就走,吃饭就不必了吧。”

何文豪连连摆手,笑着道,“林先生这话太见外了,要不是我这小楼实在不够用,我都准备把五位请来暂住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么客气,我也不好推辞,况且来之前我们确实没吃饭。也就不再跟他客气,对身后四人招呼一声,慨然赴宴。

一顿饭就六个人,几乎都是何文豪在说话活跃气氛,从自己在广港的生意历程到在国内的各个趣闻,最后说到胜力村的环境。我们也偶尔敷衍一句,终于到酒至半酣的时候,何文豪让手下退出去,然后对我道,“林先生,刚才在电话里你已经同意了帮我驱除湖里的女鬼,但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条件是什么呢?”

我本想将浊本会暗哨和邪器的事情一起告诉他,但想了想,邪器的事情太过骇俗,况且何文豪是个商人,商人逐利是天性,万一到时候对这邪器起了贪念,就是节外生枝了。就打算先把浊本会的暗哨一事告诉了他,反正到时候抓到了暗哨,也能从他口中问出邪器的事情,“我们希望何老板能发动人力,帮我们在村里秘密找一个人,这个人六十年前落户在胜力村,行踪略为诡异,会有意无意的寻找一件东西,并且???具有一定的法术本领。”

何文豪听完的我的话,等了半天,见我不再说话,不由发问,“其他的呢?只有这些线索吗?”

我点点头,他想了想,“这落户胜力村六十年的也就那么几个,这个范围不算大,另外还有找东西,有法术本领,这些条件也太奇怪了,有点不太好搞啊。”

知道他其实是在压价,但也欣赏他没有追问我们的目的,很有生意人的职业道德,于是笑了笑,“这人要是好找我们几人也不至于麻烦何老板了,况且那蓝青湖里的女鬼也不好对付啊?”

何文豪皱眉思考了一下,暗暗掂量其中利弊,终于舒展笑颜,拿起酒杯,“行吧!我明天亲自去一趟村委会查查,来来来,不谈那些烦心事,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来明日愁!干了!”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后,我们一直喝到了八点才结束,何文豪又安排了送我们回了葛老太太家。

葛老太太正在门口拿着收音机听戏剧,见我们回来,还以为我们出去考察了呢。站起来就要给我们做饭吃,我们一阵感动,忙说在外面已经吃过了,就回屋各自洗漱休息。

我躺到床上,心中计划着如何对付那个女鬼,忽然窗帘被吹动了。奇怪,我记得走之前明明关了窗户的。

起身来到窗边,关上窗户,又拉上窗帘,正要再回去。突然感觉不对劲,急忙又拉开了窗帘。顿时一惊,外面的村子小道的昏黄路灯下站着个人,穿着黑色的帽衫,把头盖住了,戴着一副白惨惨的面具,上面画着笑脸,正仰头望着我。

我有点发毛,又想着他会不会是浊本会的暗哨,但想来那暗哨潜伏在胜力村已经有六十年,到现在也应该是个弯腰驼背的老人了,而这个人明显是个年轻人。

猜测可能是个无聊的恶作剧,我正要把窗户再关上,那人却转身走了。

我也不理他,权当是个神经病,回到床上准备关灯睡觉,可头刚一枕到枕头上,却听到枕头下面有‘哗啦啦’的声音,我一惊,急忙拿开枕头看。

下面是一张写着字的字条,‘我知道你们是谁,来干嘛的,现在没精力与你们纠缠,滚出胜力村!’

我出了门,把所有人都叫到我的房间里来,然后拿出纸条,又说了刚才在窗外面看到的人。

“是那个暗哨的警告吗?”韩雅依猜测。

云娘点点头,“肯定是,但这个暗哨挺奇怪的,明知道天霖是浊本会全力寻找的天生阴格,却放着这么大的诱惑不要,让天霖离开,这也太奇怪了?”

慧静问我,“你确定你刚才看到的是个年轻人吗?他不是带着面具吗?身上的衣服又盖着全身,你如何肯定呢?”

我苦笑了一声,“我说是直觉你信吗?”

“我信。”云娘道,“我以前也有着这样的能力,虽然现在没有了,但我知道直觉往往是正确的。”

这时,陶希书若有所思,“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但这一下子又冒出来个年轻人,不知道与暗哨有没有关系,与文秀友被割喉有没有关系,不过事情肯定是更复杂了,我们一定要加强戒备。”

陶希书虽然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但他的话没错。于是我提议五个人就别分开睡了,并作两个房间,我和陶希书一间,另外三个女人一间。

他们都没意见,当即找了最舒适的两个靠在一起的房间,把行李都收拾了进去。

虽然紧锁了门窗,但我们总觉得不安全,睡得并不踏实,在天快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结果还没睡一会儿,就被外面一阵喇叭声吵醒,到窗户边往下一看,是何文豪的车来了。

下楼后看到何文豪坐在车后座朝我挥手,我走到车窗边上,问他什么情况,他豪爽一笑,“嘿!林兄弟,我为你这事情可够上心的,今天一大早就去了趟村委会,把六十年之前落户胜力村的村民资料给找来了,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