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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希书对我的问题很是为难,苦着脸,“这个???这个我实在是不敢说,我们虽然脱离了浊本会,但也只是入了他们的通缉榜单而已,稍微小心点还能苟且偷生,可一旦我把这个事情说了出去,恐怕他们的探子就得满天下的搜查我了,届时我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我冷笑一声,“我帮了你,你却连这么个小事也不肯说。好吧,那我也没必要照顾你了,慧静可以留下。你去把那身破衣服换上,接着出去讨饭吧,记着从后门走,免得让浊本会的探子发现。”

慧静急忙站起来,想把陶希书扶起来,“我和陶堂主一起走!”

陶希书用力的拍开慧静的双手,“要走你自己走,现在满大街都是浊本会的探子,出去就是死,我可不想跟你出去送死。”说完又向我堆起笑脸,却皱着眉头,“韩先生,这浊本会其他秘密,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唯独这个事情,我是真的不敢说。”

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快崩溃了,此时只是在做最后的抵抗,便摇了摇头,朝外面大喊,“老板!新来的两人退房!”

“好好!我说我说!”陶希书身体一软,靠到背椅上,面容苦楚,“韩先生,因为你是天生阴格,所以我们浊本会才拼了命要抓你来,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在爷爷口中知道了此事,“自然知道,是因为你们会长洛元丹和那本书中的邪术。”

陶希书略微吃惊,“哦,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哎???当真可笑,我还把它当成个天大的秘密一样,既然这样,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会长一直想彻底的长生不老,所以需要布个天火雕命阵,这个阵法中最重要的阵眼自然是你这天生阴格了。但除此之外,还需要很多布阵的物品,其中有百云炼炉,水火二童君,千走麒麟眼,玄阴鬼王心,灵王谱,罗刹泪这三神三阴六件器具,缺一不可,否则阵法不仅不会成功,还会毁灭阵中所有器具,施阵者也会死于非命。相传它们都是有灵性的物体,会自行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修炼,所以只有在深山老林中才能找到它们,我们会长在很早之前就寻找六件器具了。”

我听完点头,又有疑惑,“但为什么只在闽浙地区的农村寻找呢?”

陶希书又道,“因为这六间神器在六十年前被一个人聚齐在闽浙地区,虽然浊本会立即派人赶去抢夺,但最后还是晚了一步。六件器具随着那人一起消失在了闽浙,会长认为它们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闽浙地区,所以在当地几乎每个农村都安插了暗哨,苦苦寻找,可惜至今为止,我们也没发现一件神器的踪影。”说完,他看着我尴尬一笑,“韩先生,说句老实话,也正是因为这六件器具没找到,浊本会才没对你那么早下手,如果早就找到了它们,会长便会让所有浊本会成员倾巢出动活捉你,便是玄机门要阻拦,也难以得行。”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很不舒服,但不可否认是真的,哼了一声,“玄机门又何必费力阻拦你们,他们要是早知道我是天生阴格,可以轻轻松松的杀了我,也能阻止浊本会的阴谋,但现在我已然强大,绝不会再让他们两个组织任意揉捏了。”

陶希书听完我的话,也不知该说什么。而我想问的也都知道了,屋里一时有些沉默,只有窗外传来街上买卖人的吆喝声。

这时,一直在床上打坐没有说话的云娘下床走了过来,对陶希书问道,“当年在闽浙地区集齐了六件神器的是什么人?他的目的是什么?最后又是如何消失的呢?你细细说来。”

我对这事倒不太在意,但听云娘问了,便对陶希书点头,让他说来听听。

陶希书神情略有一动,再次为难起来,“这件事情???其实在浊本会来说也是机密,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我也只知道这些大概内容,再详细的就真不知道了。”

我观察他表情,就知道他一定了解内情,不由气岔,都来到我的地盘上了,问点事情,还推三阻四的。正要发怒,云娘忽然举起食指,指尖有一条红色细线延出,一直到陶希书的眉心处,距离一厘米不到。

“说!不然切了你的脑袋。”云娘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认真的态度让我起了疑惑,她为何格外在意这件事。

陶希书显然是知道云娘的厉害,不敢怀疑她的威胁,咽了口水,额头上已有汗珠沁出,“好好???我说???那人正是玄机门的第十六任门主,洛睿希,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和最后去处,我是真不知道了,不过他失踪以后,玄机门也没找到他,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而且至今为止,玄机门的人也都当他是为了任务而牺牲的,却不知他其实是???”

“够了!别说了!”云娘手指一弹,红线消失,却无力的扶住了椅子,面色苍白。

我急忙起身,和韩雅依一起扶着她回到床上,然后冲到桌前,对陶希书怒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洛睿希身为玄机门门主,怎么会去搜集邪术所需的器具?!”

“这???我是真不清楚,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敢胡说八道啊!”陶希书很是着急,看起来不像说谎。

这时,云娘又打坐着,淡淡的道,“都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我要好好想想。”

我们一行出了房间,陶希书和慧静回房间,我和韩雅依去了我的房间休息,留云娘一人在屋里。

韩雅依在桌上画着黄符,我一人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矮小建筑发呆。

其实不止云娘,连我也心乱如麻,洛睿希在我心中一度是很高大的人物。而如今已是疑云重重。他,当真是一个正直伟大的人吗?

我在心中打着问号,如果他很正直,为什么要建造一个用来关押和折磨犯人的石龙神监牢?为什么会和杀人如麻,丧心病狂的玄机门圣姑洛孤凤有直系血缘关系?为什么要跑到闽浙地区,收集那六件邪术器具?难道他也想修炼那长生不老的邪术吗?

尽管我有天大的疑惑,但他再也无法亲口托出事实。因为他必然是死了,否则也不会转世成为我,我虽然与他是两世一躯,但总觉得与他有千山万水的隔阂,无法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天色渐渐黑下来,这个小镇并不太繁华,外面只有星星点点几栋楼亮着灯光,外面的街道上一到天黑,就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影,在路灯下晃悠,就跟鬼魂一样。

韩雅依已经睡下了,我把床腾给了她,自己则打了地铺。

半夜里,我实在睡不着,干脆爬起身来,望了望窗外的街道,空无人影,不用担心玄机门和浊本会的探子。一跃而出,静静落到街上。

在昏黄的路灯下游荡着,我放纵着心中的彷徨。

这种感觉让我很轻松,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一人的宁静,虽然心中有事,但至少此时我的周围很安宁。

有凉风吹起,我心中估算着,大约要到秋天了。时间过的真快,犹记得刚在韩家村看到那口棺材的画面,仿佛就在不久之前,而其间却发生了诸多事。

本以为事情会越来越明了,我最后的打算是带着云娘在韩家村隐居下来,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再也不回省城了。谁知事情却越来越复杂,真相周围的疑云越布越浓烈,连我和云娘,韩雅依三人之间的关系仿佛也没有那么融洽了。

心中越来越忧愁,正想着,忽然有一道黑影从我头顶掠过,接着又有数道影子跟上。

我暗暗吃惊,这伙人估计就是浊本会的探子,居然连半夜里都在疯狂搜索,现在倾巢出动,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想及此处,我急忙跟了上去。

好在我的轻功也进步不少,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居然也未被察觉。

跟了一阵,来到镇子东边的出口,他们所有人都从怀中抽出一张黄符,用手捻直,向着出口齐齐射去。

我找了个高处躲着,向下面看,赫然一惊,正是陶希书和慧静二人,他们两个居然背着我偷跑出来。

我一时怒极,转念一想,他们被浊本会追杀,也只有趁着半夜里才敢偷偷离离开。

我释然了些,但仍有介怀。正想着,那些黄符已经射到二人跟前,陶希书惊了一声,挥手一圈,有银针飞出,那些黄符在离他们三米处纷纷爆裂。

那群人落到了二人跟前,将他们团团围住。这时看清楚这些人个个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个个手持一把东瀛武士刀,另一手又捻着黄符。

而陶希书二人也跟白天一般模样,换了乞丐装扮,贴了人皮面具。

蒙面人中走出来一个,用刀指着陶希书,幸灾乐祸道,“陶堂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想不到你我兄弟二人今日相见,却是这般情景,哈哈哈!”

陶希书听这声音,若有所思,随即恍悟,“啊!你是魏龙君???上面人怎么会派你来的?太好了,求求你???你就念在过去的兄弟情份上,放我一马!”

魏龙君摘下面巾,露出一张阴狠的脸来,眼神中凶光闪闪,右眼下面有一条深深刀痕,“陶堂主,你这会儿与我说什么兄弟情份?你忘记我脸上这一刀是谁砍的了?你可知道上面将你纳入通缉榜单的时候,我高兴的快要发疯,当即请命,哪怕不要功劳,也要来活剐了你!”

陶希书脸色发白,声音颤抖,“魏龙君,当年你犯了大错,我们堂主要处死你,是我拼命求情,最后才用这一刀换来你的命,你居然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