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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简有些怯怯的走到顾雪桦的身边,用手轻轻地在她的肩膀轻柔地拍了拍。

顾雪桦回过神来,看到罗简,一手用纸巾轻捂嘴角,一边说:“你来了。”

罗简点头,然后将她的包从她的肩上拿了过来。

“你没事吧?”罗简问楚楚可怜她。

“我没事,就……下午来检查了,好难受,还让你等那么久。”

看得出来,顾雪桦有些歉意,但她说不难受时,实则难受。因为就这说话的时候,她的身子很自然就弯了下来,要作呕,但呕不出来,干呕两下,吐不出来,更加难受。

这时候,看着顾雪桦都这样了,罗简的心里就是郁闷,也郁闷不起来。

看着她难受的神情,苍白的脸色,还有眼前的状况,罗简的心里除了五味杂陈,别无想法。

“要不,咱们找个地方,你先坐下!”罗简见顾雪桦这样,但一直站在停车场也不是事。

“嗯,钥锁在包里,你开车吧,我实在受不了。”

顾雪桦示意,这车钥匙就在罗简手中的包里。

罗简犹豫了一下,见顾雪桦这样的神情,知道她铁定是开不了车,这便有些忐忑的将她的包拉开,里边除了一些女性的生活用品,也没有别的。作为一个女县长,要说多出来的东西,那就是包里的,有一本笔记本,笔记本上夹了支笔。

罗简的驾照虽然考了第三关,第四关还没有考完,也没证,手生涩。

他上车,顾雪桦也跟着上了车。

罗简点火,但第一步起步的时候都没有成功,车向前一冲就熄了火。

顾雪桦定了定神,又朝罗简看看,便说:“你别着急,脚放慢一点!”

“嗯,我知道了!”

罗简有了顾雪桦的鼓励,这才将她的车缓缓的开动起来,然后将它成功开到沧浪茶楼。

到了之前预订的茶楼1202房间里面,顾雪桦带着病态的身子一屁股坐下来。

然后坐下扭头对罗简说:“下午要去医院检查,我中午都没有吃饭,哎,他们非得让我喝酒……不如,罗简,请你先给我弄点素面条上来吧,我饿了。”

顾雪桦或是当领导以来,一直以这样的口吻对下属说话,这也不例外。

但是那一句我饿了,她却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之所以对他这样说,这其中,凝聚着深层的情义。

罗简心里一怔,心里终于知道为什么顾雪桦在中午的进候死活不喝酒的原因了。

那就是她要做孕检,她能喝吗?可怜了精福药业的董事长华康还怪她不近人情,说她不够味,不给面子,但是,谁能站在她的角度想过,她为什么不能喝?

罗简想了想,这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与华康谈一谈,将当天顾雪桦的身体状况,给他说明了,以期取得他的谅解。有时候,我们抱怨,不理解某个人,但怎么着,却是没看到她背后的苦衷。

罗简怜爱地看了看顾雪桦,然后叫了服务员,让她上一份清汤面条,还给顾雪桦点了一杯苹果汁,他自己就是直接要了一杯咖啡。

眼前的事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顾雪桦确实是怀上了。

而且就是那夜怀上的。

在等待面条上来的机会,顾雪桦或是见这碰上熟人的机率变小,便将眼镜摘了下来扔到了一边,然后从这个包里拿出一张孕检的报告,伸手过来,递给罗简,她说:“43天了。”

罗简拿起那份报告一看,这是临泉县人民医院出具的产检报告。

现在才一个多月,这检测报告其实什么都看什么来,但至少说明一点,那就是她怀上了,而她来临水县做产检什么的,主要也是为了避嫌。

“雪桦,那夜我对不起你,那时也是我一时冲动,不应该对你那样的,都是我的错。”

罗简喃喃着说。他甚至不敢看眼前憔悴的顾雪桦。

顾雪桦不知是高龄怀孕还是从来没有怀过孕的原因,这妊娠反应特别强烈。这让她食饭不香,走路无力,甚至有时候去开会,这说着说着话,就忍不住想吐。

见顾雪桦又想吐,罗简从位置上移过去,用手抚了抚她的背,让她顺气一些。

顾雪桦难受过了后,将自己的身子靠在罗简的身上,然后说:“罗简,我不怪你!”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柔情。

她的手,抓住了罗简的手。

“可!我?……”罗简真不知道这下如何来表达自已的心境,是喜悦,还是忧伤。

这让他柔肠百结。

顾雪桦看罗简很是为难的样子,她将身子倚在他身上说:“罗简,你不高兴吗?”

“我……我!”罗简的眼神有点慌乱。

“我知道,你一点儿也没有准备,对吗?或许这对你来说,你一时真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我懂。”顾雪桦靠着罗简的身子,继续说:“但这对于我来说,我特别特别感恩生命中他的到来,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其实,在前好久,我就知道他来了,我想告诉你,但我又不知怎么告诉你!我让你让分享这份喜悦,可是有天,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与陆芸一起下楼,我又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谢谢你,罗简。”

见罗简不说话,顾雪桦继续说。

“或许苍天对于我来说,这就是一份执意的安排!我等他等了他那么久,那么煞费苦心,可是却是没有结果,我以为我辈子就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有时候真的绝望了,可是……”说着说着,顾雪桦的眼泪,已经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砸在罗简的胳膊上,滚烫。

“可是我绝望到放弃的时候,他就来了,你说,这对我来说,他意味着什么。上天的天意,还是缘份的安排?罗简,我想将他生下来,想将他养大,你同意我,好不好?”

顾雪桦的身体靠着罗简,她女人的身上特有的馨香,灌进罗简的鼻翼。罗简腾出一只手来,将顾雪桦紧紧地拥在怀里。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思绪有点混乱。

要是同意她生,那意味着,自已再隔几个月,就要当爹。

如果不同意,那意味着,顾雪桦可能再也怀不上了。就算是罗简以后再与她来一次,甚至来多次,也未必能怀上,这对于顾雪桦或者罗简来说,都是心知肚明的。她的身体管在那里呢。

罗简还是未有说话,他陷入这整件事情的思索和焦虑之中,这到底怎么办才好,很为难。

但是,顾雪桦显然看出了他的心事。

顾雪桦在一翻沉默之后,接着说:“我求求你了,罗简,孩子,我想要,至于你想负责,你就负责,你如果不愿负责,我自已负责,我一定会将他养大,给他所有的一切,我会让他好好的。”

在这时候,一向冷傲的顾雪桦,却是那般惹人爱怜。

“可是,你现在身体成这样,这工作,怎么办?”罗简心里紧揪着,也为她担心。

“唉,已经是现在这样,那有什么办法!何况过了妊娠初期之后,我听说这反应也会小一些,到那时候,我再坚持几个月,生了他之后,再休一段时间的假就行了。”想来,顾雪桦对工作一事,早就作了安排,而且说到这里,顾雪桦还故露神色地浅笑着说:“再说了,你平时没事,你到办公室帮帮我,不行吗?”

罗简倒是想说行,但是事实他也知道,却不行!

他要天天扎在她的办公室里帮着处理公务,那像什么话,就算是陆芸不生气,那口水还将他淹死。

顾雪桦见罗简木讷着,万分为难的神情,这用身子将他的身子撞了撞,接着说:“好啦好啦,看把你愁成什么样了,别这样,好不好?我们应当高兴,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