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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样想的,之前,我有很多事,做得不好,也不对,现在我也未必做得有多好。但有一点,在离婚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当初签离婚协议,也是你在气头上,而盈盈又要回家,一时心急我就签了。现在签是签了,但这样过日子,你难受,我也难受!所以,你如果想离的话,我也不拦着你,也不拖着你,明天上班了,咱们就将证办了,我什么都不要,还是如协议的一样,我遵守我的承诺,哦……我还加一条,如果我条件允许的话,儿子每个月的生活费,我还是会出一些。”罗简说。

陆芸见罗简这样这样说话,她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扔在这椅子的一角,同时将罗简递给她的水喝了一口,砰地把杯子放下来,之后她双手往胸前一抄,往沙发上半躺着。她没有直接回答罗简的话,而是说:“你是想急着将证拿了,然后好跟你那女朋友去办证吧?好啊,没什么不可以!”

罗简疑惑地望着她,心想这女人呀,怎么就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你明着是想向东走,来缓和她的关系,但她怎么想了,她朝相反的方向走了。这便说:“什么女朋友呀?”

“崩以为我不知道!她是泉城医院的,叫蔡小雅,对吗?呵呵,我知道她条件好,父母高薪养老,家里有钱有权,而且重要的,她年青,漂亮,对吗?”陆芸似乎很熟悉蔡小雅一样,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这陆芸还真是上心了,不仅从风言风语中闻听到罗简与蔡小雅的信息,而且还调查了蔡小雅。这也不奇怪,当蔡小雅开个车来卫计局的时候,这要不引人说闲话,也不可能。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与她没有关系!真的是没有关系!……要有,也就我们在一起共过事,也吃过饭,聊过天,别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她怎么样?”罗简摊摊双手,或是无奈加着急,他只得这么样说。其实他也不知这时候说什么好,赌咒发誓,那有什么用?

“呵呵,你不会是口是心非吧?据我所知,蔡小雅她们医院,都传开了和你的关系,我看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你们男人,哪个不喜欢年青的?”陆芸说到这,嘴角竟闪现一丝不易觉察的阴险和得意。

陆芸说着话,服务员将罗简和陆芸先前点的松糕、牛奶、咖啡什么的全端上来了。罗简起身,将陆芸点的,以及自已给陆芸点的食品放到她的面前,然后示意她开吃。

罗简则边搅着咖啡,一边回答:“那些话?你也信?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看人家热闹呢。再说,就算她有那意思,我也不可能!我拿什么和她好,什么没什么?人家家里就没有丁点想法?”

“家里有想法又怎么样?只要两个人同意了,别的,根本不是事!”

“反正,我和她,就是不可能!”

“哦!……”

陆芸悠长地应了声,低头吃东西。

她没表示认可,也没有表示不认可,含糊不清。

她或是怕拿起那松糕之后,松糕屑掉下来在,故而一直泯着嘴,低着头直接开吃。

吃了后,嘴巴擦擦,喝果汁。

罗简和陆芸说了这几句,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本来是找陆芸来商讨两人的感情的事的,可是,感情这东西,谈是谈不来的,而是用心感受。

罗简觉得这样说了自已的情况,那就是表达清了自已的意思,那就是他与别的女人没有关系,如果陆芸同意合好,能感受到他的真诚,那他就没有意见。再下一步,他才能让陆芸适当地改进生活方式,别一整天天地盯到钱眼里。有些钱,可取,有些钱,不可取,要懂得分寸。

比如说,你当上了翠湖路小学的副校长,这就要对自已有个约束了,不能权为已用,权为私用。当校长后,工资提上了一大截,已经有近五千元,这放在清泉县来说,不说排第一,也是排在前面了。没有必要再与社会上的培训机构合作,将自已的学生坑到这培训机构去,每一期近二千元,对学生家长也是很大负担。

同时,人家开后门招几个学生进去,那是人家捞外水,你也没有必要眼红。人家当老师的,工资低,捞一点补充一下,真是没有必要计较和眼红。

但是,陆芸对罗简的话好像并不上心。她没有对他表示善意的理解,没有对罗简这样刻意的安排也没有多上心,罗简第二步工作便开展不下去。

而陆芸在吃时第二个松糕时,然后掂起一个递给罗简,示意他拿着也吃个。

罗简一看盘子里还有二个,便拿了一个在手。

这陆芸拍拍手上的松糕屑,然后说:“隔几天,我和妈,要带着爸去做省城手术。你有时间的话,去我们翠湖路小学的彭琴老师家里,看下他。”

“什么,你带爸去做手术?”罗简还是第一回听陆芸说起,她爸陆有德要做手术。

“是的,年前你在泉城医院工地忙开业那会儿,有几天他吃饭后心里堵,喘不过气,你们泉城医院开业后,我带着他到你们院里检查,说是心血管堵塞了。”

“哦,泉城医院还做不了?严重?”

“有一点,要到省城同济医院去,亚心医院也可以,这是泉城医院的心内科周济主任说的!”

陆芸说的这些人,罗简都认得。泉城医院的医疗设备在清源地区首屈一指,而泉城医院心内科主任周济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是比较严重的。

“搭桥?还是别的?”

“估计是搭桥吧,反正现在查的就是心肌缺血!”

“他这样,你之前怎么没有跟我说?”

“跟你说了有什么用,难道还给他添堵?瞅你整天仇视我的样!”

“我……?”罗简还是无语了。

陆芸说完,低头吃东西。罗简在对面桌上看着她低着头,这额际的皱纹更显山露水显出来。

罗简很想探手去摸一摸,但还是没有伸手。看着陆芸吃东西的身影,他这脑海里,又浮现着这几次去陆芸的爸陆有德家里的情形。以前的时候,每次去他家,他都是高高兴兴的,这几回都是在落寞地听戏,而且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罗简当时还以为他是嫌他与陆芸吵架,才是这样给脸子的。

想不到,他是有病!

上有老、下有小,老的老了,小的没有长大……身处七零年代八零年代的人,都这样!

罗简长长地叹气!

这次似乎注定是无疾而终的谈话,陆芸喝完果汁,又喝了小半杯牛奶,接了个电话后,急匆匆地走了。

她说她有事,罗简也没有问她什么事!

罗简就独自坐在四海春,将自个的咖啡喝了,将陆芸剩下的半杯牛奶也喝了,这才回宿舍。

第二天,罗简还是找唐亮借了一万块钱给陆有德送去了。

作为外科医生出身的他,知道在心脏搭桥手术动辄十来万。陆有德虽然有小有积蓄,也有退休补助什么的,但是这手术还是需要花很多钱的,在去省城的吃喝加上陪护费用,花费肯定不少。

罗钱给陆有德送钱去的时候,陆芸系着围裙在家里做饭,她穿着一件旧衣服,在烟熏火撩中忙碌。

陆有德依然一个人在阳台听戏,伊伊呀呀的,像死人时那哭灵的吟唱一样。

虫虫在玩游戏机,而陆芸的妈吴向红则刚刚从洗手间出来。

罗简将这钱给了陆芸的妈吴向红,吴向红收了钱之后也没有什么话,连个表情都没有,而是进了厨房将钱扔在陆芸炒菜搁碗的架子上。

倒是陆芸还给了罗简一个好脸色,她扭转身说:“要不,晚上你吃饭了再走。”

罗简实在是怕吴向红脸色不好,这便说:“我要回去收拾东西!哦,我这回,就不陪爸去省城了,去年下乡开展活动没有走完的乡镇,这个月要启动重新走了。”

“哦!那好,你要早回来的话,别忘了去彭琴老师看一下虫虫就得了。”陆芸说得轻描淡写。

罗简摸了摸虫虫的头,走出陆有德的家里,心里有些郁闷也有些难受,觉得心坎上总有点过意不去。

按说他应与陆芸一起陪着陆有德去省城做手术的,这样才能更好地修复与陆芸的关系。但工作的事县里面早已经定了,他又是这个农村医改办的头,且第一年上阵,怎么说也推脱不过去!面对这样的境况,他都不知道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