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罗简捏了捏顾雪桦的脸踝,凭着手上传来的感觉。

他知道顾雪桦虽然从厢式货车上滑落下来,并没有大碍。最多她是脱了臼、崴了脚,至少没有造成骨裂、骨折,也没有造成脓肿、淤血之类。

这就不是大事了。

虽然罗简的手所到之处,已经够温柔。但顾雪桦还是感觉疼,咧着嘴,呲着牙,红唇轻喊,疼,好疼,疼死了。

“哟哟,大小姐,你忍忍啦,没事的。疼,是有点,但只是一会儿,你忍着哈。”罗简吐了吐舌头,又扭头望望顾雪桦,给她一些鼓励。

顾雪桦听罗简这样说,将舌头吐出来,向罗简拌了个鬼脸,再不好意思再叫。

而且只得硬生生地将喊疼的声音压进喉咙里。

毕竟在一个男人面前,老是这样不断地嚷着喊着,这周边的人也笑话。

罗简见顾雪桦还蛮配合的,这便拿出一个医生样子。

他狠了狠心,也不顾及她是不是女生,是不是县长,而是将她的脚一把抱在怀里,紧紧地将她的脚按在自已的大腿上。

“别动!千万别动了。”罗简命令道,然后用手指沿着她脚踝的骨胳鏠游走后,以期摸摸是不是骨裂了,直到顾雪桦咬着牙,任罗简初步地排查了一遍,不是骨裂之后,才微微放下心来。

“好了,没事。”罗简摸着顾雪桦白嫩的脚捏了一圈,然后大大咧咧地说:“就是扭了嘛,没大事,断不了!呵呵,但要想复位呢,还是有一点疼的,这是肯定的,不过顾县长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治好……嗯,我先给你的脚复位再说。”

“哟,哟,等等,罗简,疼,真是好疼。你轻点哦。”顾雪桦虽然是县长是女强人,但在疼的面前,却是一个娇柔的女人。

只见她长长地吸着气,还是狠命地咬着牙齿,努力故作坚强的态度,才说:“那你……”。罗简知道她是鼓励他继续。

她怎么说也是女生,面对一个大男人要在自已的脚裸上施展力气,这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

“没事啦,我知道的,也会有分寸的。”罗简安慰她说道。

“好嘛,你开始。”只到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说:“你还是下手轻点,我忍着。”

罗简作清泉县中医院的外科医生,对这类跌打损伤的治疗倒是很少,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一类症状一无所知。俗话说,没有见过猪,但也吃过猪肉。他在中医院坐班的时候,还是见过中医院跌打损伤科的王大民治过很多类似的案例的。

他知道这所谓的崴脚,是人们在生活中经常遇到的事情,医学上称做“足踝扭伤”。这种外伤是外力使足踝部超过最大活动范围,令关节周围的肌肉、韧带甚至关节囊拉扯撕裂,导致出现疼痛、肿胀和跛行的一种损伤。

而且,以前他也看到中医院别的医生冶疗这类伤情的方法。那就是迅速地将脚及踝部浸泡在冷水里,或者是用毛巾包着冰块,敷在肿胀的部位,每次约30分钟,间隔3-4小时一次。此时用冷敷所起到的作用,一是可以减轻疼痛,二是如果有毛细血管破裂,可以促进血管收缩,尽量减少出血。

同时,罗简也知道,治这类崴脚,开始可以冷敷,以让扭伤处消肿。也就是需要冷敷的时候,绝对不能进行按摩,这样会加剧毛细血管的破裂,令出血量加大,伤情更为严重。需等到改用热敷时,再行按摩。并且力度和幅度不宜过重过大,应循序渐进。

当然,崴脚伤就不宜再使用伤脚行走,包括着地都应避免过早进行。如果只是轻度扭伤,可以用张力绷带将受伤部位包扎起来,同时注意休息,必须要下地时,也应用脚后跟着地。假如伤情严重,甚至有骨折,就必须到医院用石膏固定,最大程度地限定脚部的活动,这样才能尽早帮助骨折部位的愈合。一般固定时间在一个月至一个半月之间。

罗简知道这顾雪桦的脚是崴了,并没有多么严重。

所以他想用力为她扳正之后,也就在用酒揉一揉,然后叮嘱她慎重行走,也就没事了。

毕竟,在医疗扶贫工作队的医药箱里,什么正骨水之类东西都还是齐备的,而且医用纱布缠起来,也有助于行走。

“忍着点哈,我真的用力了。”罗简将顾雪桦的脚抱在怀里,腿跟搭在自已的大腿上。然后他用双手掌着,然后将顾雪桦的脚拥在怀里,只听卡嚓一声,她的脚踝就复位了。

“我天!罗简,你太狠了吧……好疼,好疼。你就没有一点怜惜之心嘛,疼死我了。哟哟。”顾雪桦的脚被罗简抱着,而且这狠劲一扭,她差点就是喊出声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在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得硬着头发跟罗简说话。毕竟他动作的时候,那种疼痛还是钻心的。

“好啦好啦,就几秒钟疼,一会就好了,放心吧。”罗简说着,将顾雪桦那白又嫩的小脚给放下来,同时将她放在一边的鞋给她踢到她的脚下,然后叮嘱她:“不过呀,你也走不得路,这脚踝刚刚复位,里边还是有些损伤的,如果再走的话,损伤的部位也会疼,更重要的,还会引发二次损伤,到时候麻烦。”

罗简将她的袜子,也一并放在顾雪桦的脚边。罗简本来想给顾雪桦穿上的,但这旁边,还跟着看热闹的卫计局局长许栖伟,扶贫办主任万迎春,还有她的秘书江小丰。如果罗简给她穿袜子的话,那他自尊心拉不下来。

虽然如此,顾雪桦的脚被一个男人拥在自己的怀里,而是是抱着的那样使劲地揉捏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咚咚地跳。罗简手掌粗大,而且她的手掌间传递给她的那种柔情,以及盯着自已看的时候的目光,更是让她不好意思。

“没事了,那,我也就去吃饭了。”罗简看着顾雪桦轻轻的将脚穿上鞋,然后迈步去远隔几百米的农户家吃饭。

一见顾雪桦刚刚这脚才复位,罗简又说:“得,顾县,你也别去那个农户家里吃饭了,你这腿呀,现在走不得。这样吧……我去吃饭,同时给你打份饭盒过来,现在这情况,你将就一下啦,毕竟你这脚这样子走路也会疼的。”

顾雪桦见罗简这样说,感激地说:“好,好嘛,罗简,那请你给我打碗饭咯。”

这时候,有很多第一拔去吃饭的人回来了,看到顾雪桦的模样,问她是怎么回事。

顾雪桦为了应付他们,连连说没事,并且吩咐他们:“你们吃完了饭,那赶紧卸货,分发完后,我们也就趁早要赶回去,你们看呐,要是这大雪封山后就麻烦了,到时候就留滞在这黑崖子村了。”

第一拔吃饭的人听顾雪桦这样说,便接力第二拔吃饭的人,他们赶紧迎着风雪分发东西,一边发扶贫物质,一边登记造册。

这领东西的人里边,毕竟冒领的人也有,但顾雪桦也想过了,到时候还是会留下联系方式的,如果有人举报冒领,那必须是追责退回去的。

而且为什么顾雪桦说这样的话,因为在这时候,更有接到通知的邻近十几里的贫困村民,迎着风雪赶来,只为一袋米,一壶油,在风雨中排队。

人穷了,过不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罗简在帮顾雪桦安置妥后,急匆匆地赶到那个做饭的农户家里扒了几口饭菜。然后又给顾雪桦用盛菜的盘子盛了一点饭菜端过来。

毕竟这时候她的脚伤了,还是不动为好。

“喏,雪桦,你也不能去吃,我只得给你打来了。”罗简笑着,将一盘用菜盘盛的饭菜端到了顾雪桦的面前。因为这山村里吃中午实在太晚,这时候的顾雪桦早就饥肠辘辘,这见罗简给她弄来饭菜,也顾不得斯文,在黑崖子村村委会的办公桌上,然后大口大口扒饭。

罗简见顾雪桦这样的糗样,堂堂一个大县长,这沦落山村,脚扭了,而且吃个饭也顾及不了形象,便坐在顾雪桦的对面,开玩笑地说:“顾县长呐,你看这趟来西河子乡,受的伤可不小,那回去后,可得让咱们的秦凌好好的伺候你一下。”

罗简的本意就是什么呢,就是顾雪检的脚扭伤了,这无论是从恢复本身的需要,还是从她脚踝的实情出发,都是要少动运,多补养。

再加之想着这年关岁末,这顾雪桦也是省城里的城里姑娘,这也应当趁机好好地放松一下,借受伤之际回城好好静养去了。

哪知道,顾雪桦倒是听到他的话了。

但他没提回家的事还好,一提回家让老公好好侍候的事,顾雪桦就一阵心堵。

这她都将离婚协议都签了,让秘书江小丰给寄给了老公秦凌,那还有什么老公可以照顾她,她还有什么家可回?

想着这些心事,顾雪桦只顾低头扒着罗简送给她的饭菜,却不说话,沉默着。

罗简本来就是与顾雪桦开玩笑的,这说了之后,本以为顾雪桦会笑着应答他,但是他等了良久也未见她答话,觉得她不对劲,便又说:“雪桦,你这是怎么啦?”

顾雪桦冷冷地回答:“没怎么啦?”。

说完,她继续低着头扒着饭。

其实罗简这不问她还好,这一问她她的心里酸楚极了,这身上的疼痛加上心里的痛,让她的眼泪要往下掉,却是滚碌着未掉下来,只见她一边扒着饭,一边的泪花在眼眶中闪闪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