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看着白布裹身的周春香,陆芸的心里如刀剐了一般疼。

这个自小与她同在一个院里长大的伙伴,她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然后她看着他漂漂亮亮嫁人、生女儿,又跟着前夫到外地打拼,身价陡增,在物质财富极大满足的时候,与前夫离婚独居,然后在小城混沌渡日……想不到,经历了那么多商场的厮杀,见惯了人情世故,今天却自行想不开了,落到这个下场。

这让陆芸在闻听这个消息后,泪水便一直没有停息过。

周春香父母,不知什么时候挤进了人群,两个老人一下车,悲痛的恸哭,顿时让在场的人更为揪心。

警察已经布置了警戎线,免得大家太靠近尸体,影响现场,同时也免得惊扰了死者。

但两位老人要执意进去见女儿一面,要看看她的样子,不觉与警察给争执起来。

周春香的父母罗简和陆芸都是认识的,以前还在一个大院住过。老人现在七十有几,自打周春香家发财之后,搬到哪儿去住,罗简和陆芸才不知道了,听说是搬到邻近清泉县城的一个乡下,平时种点菜养个狗什么的。

陆芸眼见警察拦着老人不让进去,而老人只顾着哭也未有表达自已的想法,相反还要强行直冲的样子。她便拉着罗简挤到两位老人的身边,然后扶着老人,委求警察:“我们是家属,就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保证不动现场的任何东西!”

“是啊,你们搞工作,总不可能不念之人之常情吧,我是中医院的医生,放心吧,不会影响你们工作的!”罗简打边腔。

这警察或是见两位老人的神情,又有两个年青人说情,顿动悲悯之心,便开了个口子任两位老人和罗简两口子进去。

罗简毕竟是以前是外科医生,对血腥的场面接触较多。他领着两位老人和妻子陆芸走过去,掀开盖着头部的白布。

只见周春香身着连体短裙,化着淡妆,唇红齿白,嘴角还带着一些浅浅的笑意,要不是头顶靠着后脑那里汩汩流血,或是碰到硬物撞裂开来,一般人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刚刚跳楼的女子。

只是她的面部,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而脑壳上,更是因为撞击,而有些变形。那流出来的血,更是似乎已经流尽,周边流得到处都是,彤红而腥燥。

很显然,周春香跳楼,显然是有意准备的。不然,大晚上的,一个人独居,没有必要在这时候化妆。也没有必要穿上这么新崭的连衣裙子,家居服讲究的就是舒服。

两位老人一见周春香现在的样子,好好的活人,瞬间已是天人相隔,虽然眼前的景象他们已知女儿做了决绝的决定,但是还是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悲痛,嚎嚎大哭自然是少不了的,并且周春香妈妈还想将女儿抱抱。

罗简和陆芸只得各自挽着老人,不让他们太过于出格,不让他们使劲地晃动周春香而影响警方的评判。

警察其实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杀,因为还有外围的一些事情需要调查,且这样的小区也不能停尸太久。也就是个把小时的光景,殡仪馆的车便来了,几个人将周春香的尸体装进裹尸袋拉走。

看着周春香被装车拉走,且警察未对整个事件进行定论,这自然是先存放在于殡仪馆中,择日再进行告别仪式。

好在,随后周家赶来的亲戚,已经团团围在两个老人身边,软言细语安抚他们。

见此,罗简和陆芸也觉得呆在人家一帮亲友中的意义不大,便默默地回家走。

和暖的风吹着,清泉的夜色,迷离,美。

人迹稀少的人行道上,罗简拉着陆芸走了老远也没有说话。

只到一个红绿灯路口时,陆芸突然说:“我知道春香为什么想不开了”。

罗简爱怜地挽着妻子陆芸的手,说:“是为什么?”

陆芸长叹一口气说:“还不是离婚吗?”

陆芸看着罗简似懂非懂的样子,说:“她离了婚,没个着落,虽然有钱,但生活空虚。我前段时间常借她的车试炼,知道她与很多男人有那样的关系,而且”……陆芸顿了顿,似乎不想说下去。

罗简说,还有什么呀?

陆芸说:“我跟你说吧,她的心里完全因为离婚而扭曲了,咳,她将自已与那些男人做的过程,嗯,就是做那的过程,用手机拍成了短片,然后,又将这些短片发给她的前夫。而且,而且……前两天她还拿给我看,哎呀呀,我都看不下去!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她竟还给那男人,那样……就是那样了,真是恶心死我了。”

陆芸比划一下,继续说:“我当时就骂她神经了,拍这干吗?春香说她就是要拍这类片子给前夫看。我当时劝她,没有用的,那个男人都结婚了,他的妻子,你快生了,你还有什么用。而且你越折腾你越伤心,谁能懂。春香当时就说,他能懂啊,我就是让他不得安生啊难受啊!我让让他看着别的男人草他的女人感觉不好啊!我当时就骂她怎么坠落成什么样子,她很是不屑一顾,说人生不就是玩玩嘛,人家不让我开心,我何必让人开心呢!”

“你说的这些,或许就是春香走这一步路的原因吧!”罗简总结道。

“要是我,我才不要这样子叱!她真是蠢死了!”陆芸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为自已好友这样陨落而心有不甘。

“那你要怎么样?这样的事,她都糊涂了。”罗简带着戏谑的口吻问她。

“我呀,我的日子不好过,真要这男人的日子也不了过,我会找机会将男人的那东西割掉,然后丢了喂狗,我看他没有那东西,还怎么骚情呢,还怎么离婚呢!”陆芸说着,还用眼神刮了一眼罗简。

陆芸的话说得真是狠,说得罗简心里的拔凉,嘴时不觉喟叹:“你真是狠呐!”

陆芸将罗简的手紧紧握了握,说:“你要是敢出轨,敢和野女人怎么样,我也一样,割掉喂狗!”

“你犯法!”

“犯法怕什么,连法都不敢犯,还谈何说维护婚姻!”陆芸说得更加坚定。

周春香的离去,带给陆芸的震憾也比较大。

走的一路,虽然罗简一直拉着陆芸的手,未有放开。

但她心里就是咯噔着放心不下,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男人有了钱,有了权,这花心的机会就多了,而且受到的诱惑也多了,对女人的感情,在平淡之后,甚至就会变得消无,这是一个很让人心疼的事。

而罗简上回被她堵着在平林大酒门与那骚情的女护士林婷婷从酒店里出来,而那个女护士还送他回过家,这说明什么?说明就算是如罗简所发誓的那样,没有问题,那也是有着出轨的前兆了,真让他们继续下去,这还了得。

虽然那女护士,陆芸听说她没有在中医院工作,但是现在依罗简的工作情形来看。随着杨志军院长的上任,罗简这个主任人选那是铁板钉钉的,搞不好,还能弄个中医院城西分院的副院长当当,这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

杨志军这人不是郭高善,郭高善好女人,见色忘义,杨志军心善,念旧,也知道罗简有能力,更重要,他当他的朋友。

这样一来,即便是中医院城西分院未有竣工,杨志军虽然挂了个指挥长的牌子,但也是罗简在主持中医院城西分院工作,比如安全生产监督、进城农民工的学法普法培训、以及日常的轮值安排等等,这如果不敲打敲打他,到时候想敲打的时候,怕是也来不及了。

罗简其实自已也感觉到最近来找自已的人渐渐增多。

不说那华天医疗的蔡达华了,还有随着这主体完工,想揽这装饰装修的,污水处理的,医疗垃圾清运的,甚至是办公用具销售的,总之各种人等,不断地开始有人来找他。罗简其实挺烦这事,但又没办法。

就拿昨天下午的事来说吧,昨天下午罗简值班。正从施工工地回来,就见一个性感而又美艳的女子站在办公室门前左顾右盼。罗简回来,便问她找谁?这女子就说,我就找指挥部的罗指挥长。罗简心知她是找自已,便问她,你找他什么事?

这女子或是猜到了罗简就是她要找的人,当即笑咪咪的递上自已的名片,上面有写“清泉万家福家具销售有限公司,刘艳”的字样,罗简将名片小心地装入自已的口袋,正准备招呼人家“刘总”的时候,这刘艳已经近到他的身边,轻抬粉拳,轻柔若风的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她娇嗔道:“表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就没有认出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