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众人本是在远处连着的工棚瞅热闹,被这草台班子的一煽动,更是围紧上来。当紧就有个大高个,凑到尚得喜面前嘻嘻笑着求情:“尚总,你看兄弟们钱都给了,就玩一玩嘛,天下雨,做不成工,这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你说是不是嘛,人在这里也会憋坏的。”

另一人也笑着说:“是呀是呀,尚总,这总比兄弟们结队去福临街好多了吧,那边70元打一炮,可以说连女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得清楚,你不知道那些人抹多少白粉粉,化的妆和鬼差不多。在这里,不仅可以欣赏下,而且还不要什么钱啦!你们,这么多人,每人就是十元,二十元,玩得多嗨多爽,刚才那娘们真是历害,那黄瓜多大,一手都握不过来,她竟给弄了进去。咳,正玩得有味儿,你们却不让玩了,真是扫兴。”

……还有几个七嘴八舌地说话。

众人的怂恿,让尚得喜有些动心。

他知道这干活什么的都得靠兄弟们冲在前面,这帮民工就是他赚钱的根本,而且现在招工也越来越难,大家对待遇和生活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如果这兄弟们拉下脸了,跟他商谈,让他放纵他们一回,那也是可以的。

偶尔想浪一下,想在空闲时间里玩一把,作为男人,那怎么说也不会太过份。

但是尚得喜自然也知道,今天这事儿,是罗简没事找事的,这事儿还得罗简松口了才行,而且他现在还被县长顾雪桦器重,自已更是得罪不得。

故而,他挪步罗简身边,以商讨的口吻对罗简:“哎,罗主任,要不你看看嘛,今天这事儿呢,实在行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就在这一天晚上,明天走人,但是,玩的时候也别太过份了,那样不好。”

本来,他这感觉已经足够给罗简面子了,既满足了兄弟们放纵一回的想法,同时也让罗简有了下台的余地。

罗简却不依着尚得喜的套路出牌,他而是别过尚得喜的身子,站到那帮草台班子的成员们中间。

然后以责问的口吻说:“你们知道自已做的这些事情,是什么性质吗?犯法了知道吗!好,我们暂且不说犯不犯法的事儿,就是这样做,那也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哦!我知道你们是赚钱,是凭着一张床一张脸赚钱,可是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事儿传回家里去,传给孩子们听,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你们还有点良心没?摸着自已的胸膛问问。”

这帮人从罗简的神情上也知道了,这人估计是比这工地的工头和老板还不能得罪。

个个只得别着脸,也不说话。那两个还在表演的女人,这会儿因为民工们都到这边来看热闹,故而站在后面,听罗简说话,这脸色看不出来,但头却微微低着。

罗简见草台班子这边的人这会儿没有人与他顶杠之后,他知道这帮人都是粗人,虽然说打打杀杀动手可以,但是真要论起理来,他们肯定不行。而且现在他们自知理亏,不敢太过于反驳他的话。相反,他又转过身来,对一围对着看热闹的民工说:“你们看,看……有这么好看吗!从家里出来做工,辛辛苦苦,能赚得了几多钱,而且,你们赚钱,为得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孩子和家庭,你们这样做,对得起家里人?!”

有几个站在前面的年长一点的民工,倒识趣一般,有些羞郝闪一边去:“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散了吧,都回去睡了。明天还要上工干活呢!”

但也有赤头出来挑事儿。这混在人群里的罗世豪那边的年青民工小胜,见到罗简到来的时候,想起他堂叔邓桂伦说的话,本来想低调不想惹事的,毕竟上回欧打罗简一事儿,邓桂伦千叮嘱万叮嘱,那事儿特别不能说的,而且与罗简也最好少交集。但见罗简牛逼哄哄喝斥人家,这年青人的血性又给激了上来。

他不是尚得喜手下的员工,也不太卖尚得喜的账,何况又是依着邓桂伦的面子,根本没有将罗简和尚得喜放在眼里。更重要的,他自带人将罗简打了之后,见过日子一天天过去,连个屁事都没有,这心里在暗喜的同时,还有点得瑟。

他见罗简在冲着人喊话,这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嘴里嚷着:“真是烦人,管你卵事呢,真是和尚担心掉头发,瞎鸡巴白操心!”他嚷的声音有些大,周边的人全都给听到了。

罗简见这个二球又上来出风头,这本来心里就有些郁闷的,更是如油上添火一般。

他向小胜抛一个恶狠狠地目光,然后一声喝斥:“嘿,你说什么呢?什么意思,什么白操心!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

这小胜与同来的还有几个玩得较好的兄弟在人群里,自然不畏惧罗简。这下相反站出人群,指着罗简道:“你就是多管闲事,瞎操心,怎么啦,挨打的相!”

一说起挨打,这让罗简恍然想起前些天无缘无故被人揍得住院的事。这无疑激起了罗简心头的怒火,他不紧不慢地挪步过去,将这小子给揪起来,像上次一样扇他几嘴巴子,以解心头之恨。

但这回小胜早就吃过他的苦,他见罗简走过来,这脚步抹了油一般,朝着工棚就跑,连跑边嚷:“喂,姓罗的,你给我等着,老子这就叫人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雨幕中,众人皆知,他是开溜了。

罗简见他跑了,也不追他,而是在原地站着,免得被雨淋着了。这又回过神来对这帮人说:“反正我今天也给你们说了,就是不能搞!你们走与不走,我不管!但是,城西派出所赵所长也知道这事,你们要看、要玩,要继续在这里弄这乌七八糟的事,那就请随意吧!别到时候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说完,罗简就钻出雨幕,头也不回走了。

留下尚得喜一愣,便也挥挥手:“散了吧散了吧,明天都要上工,今天就早休息啦!”

罗简知道撂下这话,谅这帮人也不会再在工地搞了,而那些民工也肯定惧怕民警的到来,到时候万一这事儿上纲上线,将这事儿传回他们家里,那比打他们几耳光还要丢人。

从工地上淋雨出来,罗简一路闷头朝着指挥部走,他准备到指挥部拿把伞,然后走路到环城路搭的回家。这么大的雨,这自行车是骑不成了。

这一路走一路想着,这县长顾雪桦算是将他给送上学了,什么学法普法试点,城区那么多工地,为什么要在中医院城西分院来开,为什么要让他负责?!哦,不对,这点子不就是自已向顾雪桦提的吗?这算是自找苦吃啊!……不过,一想想顾县长那望着他期盼而温柔的眼神,这心里又觉得付出点辛苦也是值得的。

他刚走到指挥部门前,见路边停了一辆车,正感觉这车似乎熟悉时。林婷婷摇下车窗,朝他招手……